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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被扣 我要説法(2002年11月28日)


  三年前一場意外的交通事故,劉師傅一家為此付出了不小的經濟代價,家庭狀況也因此發生了逆轉。

  劉師傅:“那天以後呢,我家裏就一直不平靜了。”

  對方傷者採取非法手段將劉師傅的車輛搶走後,車輛卻莫名其妙地停進了交警部門的停車場。

  交警:“這個是根據這個《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辦法》13條的原則來進行扣押的。”

  從那天起,劉師傅的車就再也沒能開出停車場。對此,劉師傅認為交警部門無權這樣長期扣押他的車輛。

  劉師傅:“交警部門扣我這個車扣這麼長的時間是沒有道理的,我要求他們賠償我的經濟損失!”

  灣裏區塄上村是位於江西省南昌市近郊的一個小山村,村上的村民們靠山吃山,世世代代以生産製作竹木製品維持基本的生活需求。上世紀90年代,伴隨著旅遊業的興起,一條寬闊的盤山公路從村上經過,連接起了南昌市區與梅嶺風景區,也給塄上村村民的生活帶來了不小的變化,一些頭腦活絡的村民放下了鋤頭、柴刀,開始從事起別的營生。劉方貴師傅更是傾其所有,加上東湊西借來的錢購買了兩輛中巴車,和兒子一起跑起了客運。幾年下來,生活雖談不上富足,倒也過的殷實,然而,1999年1月27日,劉師傅的兒子劉俊峰在營運途中突然遭遇了一場車禍,儘管劉俊峰安然無恙,可對方車輛上的兩名傷者卻傷勢嚴重。

  劉師傅:“交通事故出了以後,我們夫妻倆聽見以後,我們趕緊趕到出事現場,到醫院付錢,搶救這個傷員。”

  半個月後,交警部門認定劉師傅的兒子劉俊峰在交通事故中負主要責任,對方負次要責任,同時,交警部門將車輛發還給了劉師傅,要求劉師傅一邊從事客運掙錢,一邊支付對方傷者治療所需的費用。然而1999年6月的一天,對方傷者陳建華糾集一夥人在劉師傅從事客運的途中將車輛強行攔了下來。

  劉師傅:“我當時不肯給他,他就把我的頭髮一拉,把頸一掐,就這樣把我的車搶走了。”

  劉師傅説,陳建化搶走車輛的理由是劉師傅支付給他的醫療費太少,不足以滿足他治病的需要,因此要求劉師傅再給他3萬塊錢用於後期的治療。

  記者:“萬律師,在這樣一個事件過程當中,你怎樣看待這個陳建華搶奪劉師傅的車輛?”

  律師:“首先,我們國家這個《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辦法》裏頭就明確規定了除了公安部門,根據對檢驗鑒定的需要可以暫扣車輛以外,其他任何單位和個人都是無權暫扣他人的車輛的,那麼換句話説呢,就是陳建華在沒有這個法律賦予他權力的情況下呢去強行地扣押別人的車輛的,實際上是侵犯了其他公民的財産權利的行為,是一種違法行為。”

  律師提示:

  《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辦法》規定:公安機關根據檢驗或者鑒定的需要。可以暫時扣留交通事故車輛,檢驗或者鑒定後應當立即歸還除此之外,其他任何單位和個人無權扣留交通事故車輛。

  隨行律師説,陳建華搶走劉師傅的車輛實際上是以暴力手段非法侵佔他人財産,是一種搶劫行為,劉師傅應該向當地派出所報案,依靠公安機關將陳建華繩之於法。然而,劉師傅的回答卻多少令我們有些遺憾,劉師傅説由於自己不懂法,而在此之前又有交通事故在先,因此,他認為這只是由交通事故引發的糾紛,所以在事發之後,他只是去灣裏區交警大隊報了案,而交警大隊竟然受理了此事,卻始終沒有對事情進行處理,直到一個月後,劉師傅又意外地發現,自己被陳師傅搶走的車輛又莫名其妙地停進了交警大隊扣押肇事車輛的停車場。

  劉師傅:“發現這個車子在交警大隊的停車場裏以後呢,我就多次到那個交警大隊去找他們要這個車子回來,開始他們講,這個車子最近一段時間不能拿出去,我問為什麼,他們説傷者的傷很嚴重,這個傷者的傷很嚴重。”

  劉師傅説,交警部門當時的意思是要求他儘快支付陳建華醫療所需的費用,可是由於劉師傅在陳建華前期治療的過程當中已墊付了2萬多塊錢,實在無力再支付剩下的費用了,於是,交警部門就一直將劉師傅的車輛扣押在停車場內,到如今一扣就是三年多。劉師傅被陳建化搶走的車輛為什麼會突然停進了交警部門的停車場,並且以交警部門的名義扣押下來?而且,一扣就是三年多?遠遠超過了法律所規定的正常期限,這其中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帶著這些疑問,記者和隨行律師一同來到了南昌市灣裏區交警大隊。

  周警官:“當事人扣押這個車是不允許,但是,他知道這種情況後,把這個車扭送給我們公安機關來,我們應該接受,當時這個劉俊峰他這個家人在這個預付傷者陳建華前期的這個事故醫療款這個過程中沒有積極配合,欠費,當時是欠費2萬多塊錢,然後我們就把車以我們的名義扣押下來了。”

  周警官告訴我們,當時交警部門之所以會從陳建化手中接過車輛,是因為劉師傅確實沒有及時支付陳建化治療傷病所需的費用,對於周警官的這種説法,我們的隨行律師認為,交警部門扣車的理由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對於這個當事者無力預付或者不預付,這個公安部門指定的就是應當付給醫院的,直接付給醫院的搶救治療費用,在這種情況下,公安部門也可以作出暫扣車輛的決定。

  律師提示:

  《道路交通事故處理程序規定》:交通事故一方當事人在搶救治療期間,另一方當事人不支付或無力支付治療所需的費用時,公安交通管理機關可以扣留交通事故車輛,直到其支付所需的治療費用。

  然而我們的隨行律師認為,儘管交警部門扣車的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也合法,可是扣押的對象卻來自於陳建華搶走的車輛,這顯然不符合法律程序。

  律師:“這個毫無疑問,在《交通事故處理辦法》裏頭也已經規定的很清楚了,按照這個程序上的規定,應當是由執法部門直接來執法,因為你扣押行為本身就只有這個有權的行政機關才能作出這種行政行為,那麼,所以從這個程序上來説呢,如果説交警部門通過這種方式去執法的話,我認為是不符合程序規定的。”隨行律師説,按照法律規定,交警部門扣押劉師傅的車輛應該向劉師傅直接實施行政行為,而絕不能從陳建華手中接過車輛,更何況這輛車是陳建華以非法手段搶奪來的,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説,交警部門這麼做是默認甚至縱容了陳建華的不法行為。隨後,為了證明交警部門扣留劉師傅的車輛是一種合法的行政行為,周警官又突然向我們出示了一張扣留車輛的暫扣憑證。

  周警官:“這是舊式的存根,因為這個存根是我們在三年前當時扣押這個車輛時使用的這個法律文書,現在的法律文書已經變更了,不是這種格式了,但是它的意義一樣的。”

  在周警官出示的這張車輛暫扣憑證上清清楚楚的註明了被扣押車輛的車主和車牌號碼,確實足以證明交警部門對劉師傅實施了扣押車輛的行政行為,而且從形式上看似乎也顯得很規範,然而,我們的隨行律師卻認為交警部門的這種行為是有欠缺的。

  律師:“從存根來看,從要件上好像它應該少了一個這個單位公章吧。因為,如果説這個沒有章子的話,它很難判斷這個存根是否就是原來發出去的暫扣憑證的一個存底,如果説從一個行政行為上來説,行政機關應當對自己的合法行政行為進行舉證,那麼,從這個存根上來説,我認為不具備合法的證據效力。”隨行律師進一步解釋説,由於交警部門出示的這張暫扣憑證上沒有加蓋公章,説明了交警部門在扣押劉師傅的車輛時手續不合法,同時,卻又證明了交警部門確實實施了扣車的具體行政行為,兩者相加,恰恰證實了交警部門扣押劉師傅的車輛是一種不依法行政的行為,也就是説,儘管當初交警部門扣押劉師傅的車輛有著充足的理由,但由於手續不完備,所以整個行政行為也就不合法了,而且這種行為客觀上造成了劉師傅的車輛長期被非法扣押,無法從事營運的事實給劉師傅帶來了不小的經濟損失,因此,交警部門理應對此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並結束了對灣裏區交警大隊的調查採訪後,記者和隨行律師再一次來到了劉師傅的家。

  記者:“針對交警部門不依法行政給劉師傅造成的損失,劉師傅該如何去主張自己的權益呢?”

  律師:“這件事現在從目前的情況表明,就是行政機關是在執行暫扣車輛這個行為的時候沒有依法定程序去操作,導致了劉師傅現在造成了這個財産的損失,那麼,這樣一種情況下,劉師傅可以向這個當地的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那麼,通過這種途徑來獲得應有的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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