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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泉之城》2003-020 (141)


  編導:陸鏑 攝像:秦黎 郭幼鵬 蘇本瓏

  齊桓公十八年,公子小白感覺自己確立了霸主地位,於是在一個名叫濼水的地方召集各諸侯國會盟,擁戴它為盟主.中國歷史上這個極為重要的事件就發生在濟南城的趵突泉,也就是當初的濼水.為什麼齊桓供選擇在此會盟,交通和戰略位置是因素之一,但還有一個原因卻藏在齊桓公和諸侯心裏,就是對於這個來自地下的神秘自然現象的崇拜,據記載這裡濤聲若雷白浪翻滾,人們認為它是君權神授的象徵.

  對於象李清照元好問這樣的是人來説珍珠泉似乎更有魅力,它輕盈靈動慢慢潤色最後在水面形成華彩的篇章, 無論帝王也好,文人也罷,最終離不開泉的還是老百姓。

  - 打開濟南城建檔案庫,無數照片記載著泉水與居民的關係,在江家巷王府池子一帶,就是老殘遊記中描寫的家家泉水,戶戶垂楊的地方。其實並非家家都有涌泉,但無數的溝渠把泉水連起來,並延伸到每家每戶,時而又匯集成大的池子,便成了人民遊樂嬉戲的地方,那個時代在中國許多地方打水都是每天最繁重的工作,而在泉城,自家的院子裏,就能取到最衛生幹甜的水,而且用量不限,炎熱的夏季它給一家一戶帶去清涼,吃剩下的的飯放在泉邊不會餿,買來的西瓜放在泉邊一鎮涼又甜,在幹冷的冬天泉水裏卻冒出一股暖氣。五百年前濟南城的居民就已享受到了自來水的待遇,老人們用清泉石上流來形容那種感覺.

  濟南這個地下全是水,原來趵突泉這個門不是朝東是朝西,那個街叫剪子巷平常就從石頭縫裏往外冒水,你穿布底的鞋從這裡走鞋就得濕,一般的地方掀開一塊石頭底下就是水,這個水不是死水都是活水。

  泉水還給濟南帶來獨特的社會風尚,張家的泉水必須通過李家流出去,而李家得到了張家的泉水也必然感恩圖報,每家每戶都因為泉水而體會到了分享的快樂,在泉水集中的地區,早上八點以前,溝渠裏是供人取用的凈水,八點以後,則利用泉水的自然流動把每家的廢水帶走,男女老幼共同遵守這一準則,形成良好的道德,延續至今.

  現代濟南人對泉水的理解,更多是在品味上,他們對泉水的品味的高低,味道的不同,那種敏感是外地人絕無法理解也無法達到的,就好象我們鑒別不同品種的蔬菜水果一樣. 在較為乾旱的年景,只要有一股泉水涌出,必然人們蜂擁而至,隨著第二、第三個泉的噴涌,人們有又開始追求他們認為最好的那一種泉,甚至不同的人還有口味的差別,比如有人認為玉泉的最好,有人認為黑虎泉的更佳,而一些公認較好的泉旁邊往往排著數十米長的隊,一些人每天要往返十幾公里,就為了打幾桶自己愛喝的泉水.

  我喝的是杜溫泉的水,平時的桶這麼粗這麼高,杜溫泉的水比趵突泉的水沉半斤,老吃阿膠的人知道,老東流水的人知道.

  當然喝泉水的人是不怕沉的,照他們的説法,越沉的水水質越好,肩上沉甸甸的,但心裏卻甜滋滋的。

  我離不了這個泉,我是濟南長大的,這個水清澈到底喝出來特別一種味,你要出發到外地,喝長江的水也好,七天八天行半個月你就開始想家,想家裏這個水,別人也有這個感覺,回來以後放下包喝茶,在那裏喝那個水就想著濟南這個水.

  如果遇到天氣乾旱,濟南人喝不到泉水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

  幾年前的確有這麼一回,城裏的許多泉池都幹了,只有為數的幾個,藏在居民家中尚可打出一點水。開始他們慷慨的供給左右鄰居,但消息傳開後,他們卻無法承受了,有一戶一天之內,有三十余次被人登門討要泉水,甚至深更半夜也有人來,他們只好在門上貼出本戶泉水已幹,請勿打擾。

  而另一戶姓金的人家則更聰明,他用泉水做豆漿,生意非常火爆。泉水對於濟南人的魅力是藏在骨子裏的,

  古人和今人都在咏嘆泉水,但只有濟南人最懂的泉的魅力。泉對小孩的魅力是在他戲水的時候,泉對老人的魅力是在它飲茶的時候,泉對年輕男女的魅力則是在趵突泉燈會的時候,那有點的像西方的情人節.泉水承載著濟南人一生的所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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