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導:宮一寧 攝像:高嵩
懂得點石頭的人都知道,這是塊雞血石。那麼懂得欣賞石頭的人,會告訴你,這塊石頭相當不錯。因為,它的雞血,紅的燦若明霞,散得爛漫飄逸。燈光下,雞血間的留白如同澱粉凍樣瑩潤如酥,更是若人喜愛。這塊石頭不僅質地好,而且個大,這是相當難得的,它的主人就是彭祖述。
老彭今年70歲了,他和石頭打交道的年頭可不短。退休前,他是長春市文化部門的幹部,那時對石頭是業餘愛好。
1992年退休後,老彭才開始認真琢磨起石頭來了。一做就是十年,當然在石頭上雕個花草什麼的,不難。這不是老彭的最高追求。這只是他對石頭進行處理的其中一個步驟。
十年時間裏,老彭完成的可以説是一項工程,他把一套完整的《石頭記》刻在了他的石頭上。
這幾把刀和剛才老彭雕花的刀是不一樣的,它就是用來在石頭上刻字的。
《石頭記》是中國一部著名的長篇小説。也稱《紅樓夢》。戚蓼生的序本,是專家公認的比較好的版本。老彭依照著這本書稿,把《石頭記》裏80回中的全部內容,用80塊石頭一個字一個字地刻了下來。
《石頭記》裏每一回的文字,少則7、8千字,多的上萬。老彭選擇的石頭,也就巴掌大小。所以字要刻得像芝麻一樣小。
在石頭和其他物件上,刻上微小的字或圖案,人們叫它微刻。中國的微刻藝術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但老彭認為他要在微刻上走出一條新的路來。
《石頭記》,是由石頭引出的一段傳説,讓《石頭記》回歸到石頭上。而且不是簡單的回歸。
老彭給自己十年的努力,總結出了四個結合。
採訪
長春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副主席 彭祖述
“第一個結合是什麼呢,就是把微刻和其他藝術結合起來,就是説你刻這個東西要把書法、篆刻、繪畫、雕塑以及裝飾融為一爐,都融在一起,本身形成是一個藝術作品。不是僅僅是工藝小玩意,這樣的結合就是微宏結合,我刻這個字是微的是小的,但是呢我刻這個作品是宏大的,一個字小,我刻了幾十萬字甚至是幾百萬字,往這一擺,氣勢磅薄,那是很大的。和前兩個結合相比,第三個結合是最重要的。
我把我所要刻的東西,把這個東西的中心內容提煉出來,刻成圖周圍刻成圖概括出來,完了下面再刻上字,這樣的話就形成了圖文並茂了。”
《石頭記》的每一回,老彭都要把它琢磨透了,然後根據自己對石頭的理解,和對故事的理解,選擇石頭,設計石頭。
採訪
長春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副主席 彭祖述
“第四個結合創作要與收藏價值和歷史價值結合起來,使它成為傳世之作,原料本身就是寶石,再加上你巧妙的雕刻,這樣加在一起,它是一個很有收藏價值的藝術品。”
老彭這80塊石頭,風格上有統一,也有不同。特別是石頭裝飾的設計,它使每一回的主題都鮮明的刻在了石頭上。
這是一塊名貴的福黃石。刻的第78回裏,講的是晴雯香銷玉隕。晴雯死後,被封為芙蓉花神。老彭在石頭的上部,刻了一大一小兩朵芙蓉花。但原來的設計稿中,還有個“祭”字,可是刻完以後,老彭怎麼端詳這塊石頭,怎麼覺得不對勁。後來發現問題出在這個字上。在最後完成的作品裏,這個字沒有了。
《石頭記》的作者對故事裏各種人物的刻畫,重在突出他們的性格描寫。
那麼,中國人欣賞石頭,對石頭的觀察和思悟也是極其深細的。甚至能在把玩中體會到石頭的“德性”。體會到不同石頭的不同“性格”。
老彭選擇這塊名貴的石頭,來表現晴雯,就是想突出,晴雯雖身為奴婢,但心高命薄的命運。
《石頭記》有80回,加上刻序言和後記,共是82塊石頭。每塊石頭上的故事且不説,就是這些石頭後面的故事,也很精彩。在和石頭打交道的路上,老彭的黑髮變成了白髮。在和石頭相伴的十年歲月裏,老彭的這些石頭,有了知覺、有了靈性。因為《石頭記》、因為老彭的孜孜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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