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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滌塵埃》


  這是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

  從太平天國、清朝中葉的禁娼,"五四運動"前後的提倡禁娼,到國民黨政府的"搖珠減娼",中國的娼妓仿佛絕症,屢禁不止。1917年,根據英國社會學家Gamble對8個世界大都市(東京、倫敦、巴黎、芝加哥等)的調查,上海和北京的公娼人數與城市人口的比率分別位居第一和第二。

  當1949年的春天來臨時,全國的大部分地區都已經感知到新生活的濃濃暖意,人們開始在戰爭的廢墟上建築新的家園。然而在許多大城市的一些特殊的地域中,還有一部分人仍在延續她們一成不變的生活,因為娼妓制度是幾千年來寄生在不平等社會中的附屬品,朝代無數次更改,它卻一直存在,如今這又一次政權交替又會給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呢?

  四集電視紀錄片《蕩滌塵埃》記述的就是這些風塵女子在新時代到來時的一次命運變革。

  解放初期,北京的八大衚同,天津的南市、落馬湖,上海的會樂裏、四馬路等地,妓女們早已習慣於以自己的方式生存,無論是上等妓院中的錦衣玉食,還是暗娼土娼的任人蹂躪,她們一直在屈從於自己被淩辱的地位。因此當妓院被封閉、妓女被收容改造時,她們選擇了對抗。擔任教養任務的是一批和這些煙花女子同樣年輕卻又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的女幹部們,在她們的革命生涯中還從未有過和妓女接觸的經歷,更談不上改造妓女的工作經驗了。教養院裏的第一個夜晚、第一次開飯,兩個不同的群體發生了衝突。女幹部們將能想到的辦法全用上了:半軍事化的管理、不惜代價治療學員的性病,組織觀看、排演與學員生活有關的戲劇,甚至引進了農村土改工作中的訴苦方式。冬去春來,教養院中的情緒由對立到平靜,由相互反感到相互感動,漸漸地有了生機和活力,有了對新生活的渴望和勇氣。

  上海、天津等地封閉妓院的方式雖然與北京略有不同,但改造妓女的辦法卻是一致的:教她們學技術,培養她們自食其力的能力。因此當她們陸續走出教養院後,有的成為著名的勞動模範,有的成為優秀的營業員、車工、文藝和醫務工作者,有的報名參軍支援邊疆建設。從走出教養院的那一刻,她們的身世就被嚴格封存。五十多年過去,她們已和許多普通的老人一樣,過著寧靜安詳的生活,這段歷史也即將被更新、更大的變革所淹沒。

  這部紀錄片通過五十多位當事人、見證人的回憶,結合當時留下的珍貴的影像資料和照片,真實地記錄了這一段曲折而生動的歷史史實。以電視紀錄片的形式全面、系統地反映這個特殊的群體,由掙紮在社會最陰暗的角落,直到走向光明美好的新生活的複雜經歷,這是一次有意義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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