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小夥子阿西木嘎從復旦畢業了。對於他的家鄉來説,這是本來一個值得期盼的喜訊。
4年前,阿西木嘎走出大山,要到遙遠的大城市上海去上學。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趕來相送。許多人塞給阿西木嘎錢,那些帶著體溫的毛票被珍藏得皺巴巴的。一位老媽媽流著眼淚説:阿西,我沒有錢,這個熟雞蛋給你路上吃。
阿西木嘎的家鄉在雲南麗江深山裏的蟬戰河鄉。在這個鄉村,人均年收入才200多元,很多人吃不飽飯,很多小孩子窮得連褲子都沒有,更不用談上學受教育了,阿西木嘎能夠上到大學簡直是一個奇跡。他成了鄉親們的驕傲。
阿西木嘎去復旦上學的時候已經結婚了,在他上學期間,他的妻子紫薇帶著兩個孩子在家裏操持家務,並開了一間小賣部,拼命省錢給阿西木嘎寄去做學費。
現在,阿西木嘎終於畢業,他的親人和朋友們都盼望他能夠在上海、昆明等大城市裏找個體面的工作。令他們感到震驚和失望的是,阿西木嘎居然選擇回到蟬戰河工作。阿西木嘎的妻子、父母、岳父母都表示反對。阿西木嘎最終還是堅持了自己回家鄉效力的選擇。
阿西木嘎回到蟬戰河鄉,到鄉長那裏報到。他第一份工作是鄉長助理。他去各村調查走訪,觸目驚心的貧窮和鄉親們等著救濟金的狀況讓他感到自己任重道遠。不久,阿西木嘎改造了自己家裏的火塘。在他的家鄉,這種圓形的火塘已經延續了幾千年,火塘四面沒有封上,熱氣可以自由透出來,大家喜歡圍著火塘烤火聊天,消磨時光。改造後的火塘,三面封閉,比原來省柴,但是烤火不方便。阿西木嘎説:烤火耽誤了我們太多的時間。他希望它能夠為鄉親們的生活方式帶來改革的火種。
回到家鄉半年,阿西木嘎意識到,要改變鄉親們的生活,應該先樹立榜樣,才會有吸引力。他將小賣部關閉,讓自己的家人圈起山地,準備種植草場,發展畜牧。同時,阿西木嘎帶領蟬戰鄉的鄉親們開始修路。
阿西木嘎相信,蟬戰河終究能找到一條通往希望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