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説過他的理想,“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史記》達到了這個目的。
我們學習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回過頭來看,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一個是為了增加我們視野的廣度,另外是開掘我們從事專業的知識深度。有時候我們判斷一個人的文化和修養,多半是看他的語言表達水平(雖然會有偏差)。言為心聲,充分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思想靠的是知識和情感。
在生活中,最近自己常有一個感覺,在討論一個問題或探討一個現象時,往往沒有自己的看法,有時明知道對方不對,卻一時找不到批駁他的論點和例子。這正是力不能逮也。真的想借一雙“慧眼”,即使沒有一種深邃的力量,也能看透時世變遷;在風雲變幻中,多一種撥雲見天日的功力。慧眼借不到,就看《視覺》吧。
近40期《視覺》做下來,發現我們的話題不太輕鬆,談話內容涉及到宇宙、自然的佔了一半,環境和動物保護的也不是讓人發笑的話題,科幻影片雖然熱鬧,但基本上都關乎人類的未來和地球的命運,沉重異常。科學視野,人文關懷,是個廣泛的空間。話題的準確提出和結論的出人意料地昇華,全在一問一答中,所以節目的成敗很大程度上就繫於嘉賓的一張小口上。
《視覺》的嘉賓可分兩種,一種是表達自己獨到的見解者,敢於説出與眾不同地的觀點,另外一種能夠綜合別人的觀點者,展現各種學説,再加上自己的感受。雜家和專家都是我們需要的。我們可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正襟危坐的嘉賓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旁徵博引,我們聽到的是似曾相識的話語,極其熟悉的觀點,這樣就不能給觀眾留下印象。有的嘉賓字斟句酌,一字千金,引而不發,缺乏激情,平淡當然也不會打動觀眾。
隨大流容易,卓爾不群難。這不僅要求一個人的操守,考驗的也是他的學力。
我猜想,觀眾看《視覺》,除了精美的畫面之外,就是希望聽到與眾不同的聲音,能給人以啟發、回味和啟迪。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需要琢磨:
我們選擇怎樣的嘉賓?麥克盧漢曾説過,媒介傳播什麼樣的內容固然重要,但同樣重要的是媒介的形式乃至性質傳送的信息。那換句話説,《視覺》談論的什麼內容固然重要,但同樣重要的是嘉賓本身所傳送的信息。“楊煥明”是一個信息,“郭耕”又是一個信息。這種信息對強化節目的重要性是有好處的。嘉賓是一個標誌,應與節目本身對應。
讓嘉賓説什麼話?欣賞完一部電影后,嘉賓肯定要表達一種觀點,觀點是用材料(例子)來支持的,是僅向觀眾提示自己一方的觀點或於己有利的判斷呢?還是在提示自己一方觀點的同時,也以某種方式來提示對立一方的觀點或不利於自己的材料呢?也許我們平常的節目當中,針鋒相對的辯論很少,但這也不妨礙我們在前期的準備過程中能把問題考慮得充分、全面一些。
嘉賓怎樣説?人的性格各異,但表達的方式基本上可分為理智型和感情型,很難説哪一種的表達效果更好一些,如果是“動之以情,曉之於理”會使受眾更易於接受。怎樣讓嘉賓達到最佳的狀態,直抒胸臆,除去矯飾,不吐不快?怎樣讓嘉賓的話和觀眾的心理産生共鳴?怎樣把設計的話題説清説透,又要緊緊結合影片,不跑題,不把人説糊塗?這就要求自己先做個明白人。然後設法讓別人也明白。
如果每一個嘉賓都能在這裡超水平地發揮,把多年心得和激發出來的靈感一吐為快,什麼時候,最新的觀點、最大的信息、最優美的表達從《視覺》裏汩汩流出,那麼我們自己就會被打動。
科學是多元的,話題是豐富的,嘉賓同樣雲集着,《視覺》虛位以待。只有百家爭鳴,才會有一家之言。
《視覺》裏充斥着不同的聲音,閃耀着理性的光彩。這是一種狀態,也是一個理想。
□劉岩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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