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重新選擇一次,肯定是記者,絕對不當頭兒,(我認為)我贏了二十世紀,作為記者來講是這樣想的。”
在這座寫字樓裏,劉克麗的腳步總是急匆匆的,因為她現在已經是CNET的總編,手下掌管著數家平面媒體,在IT界已是赫赫有名的資深記者,可誰又曾想到20年前她還在小工廠裏調試著當時的計算機輸入設備“穿孔機”,而她兒時的夢想是當一個“報幕員”。
“我覺得我當報幕員,穿的比別人漂亮,而且不跟大家站在一起,説兩句話就完了,然後又很出風頭。過去跟我在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就説,人家是展開批評與自我批評,你為什麼老是展開表揚與自我表揚。後來我想,你們不表揚我,我就自己鼓勵自己吧。”
正是這樣的性格為劉克麗以後成為記者埋下了極具爆發力的伏筆,使她敢在幾百人、上千人的大會上向別人提問、同別人辯論。劉克麗一直説自己是一個幸福的人,但在她年輕的那個年代,並沒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生活軌道,她在狹窄的計算機房工作了將近10年的時間。
“所有的人都比我做得好,把我自信心全部摧毀了。一直到1978年以後,我突然間就變了,因為我掌握了那套東西,我就去福州開會。那時候開鑒定會,所有的人都會説這個很好,大家都説不錯,那只是我一個人説,不能通過鑒定,我聽的聲音不對。”
這樣的經歷鍛鍊了劉克麗的邏輯思維能力,為她的人生增添了一筆巨大的財富。1984年,已經34歲的劉克麗隨丈夫離開廣州來到剛剛成立的《中國電子報》社。
“可是我有一點自信就是我愛寫東西,編一些沒有用的稿。我的領導認為我轉行,肯定是不適應這種新的工作,所以就給我一大堆作廢了的稿讓我編,編完了就放在那兒,永遠不會用。”
然而就在劉克麗打掃辦公室的時候,在地上撿到了一張被別人扔掉的沾滿泥漿的請柬。於是她主動請求報社領導想出去採訪,因為她想知道究竟記者採訪是什麼樣的、究竟這些會議是怎麼開的、究竟她是不是幹記者這行的一塊料。那張被踩臟的請柬成為劉克麗進入IT記者行列的一張入場券,此後,她的採訪報道便一發不可收拾。
“那時候也是看到一個報紙還是電視上,就是説山西發現了一個特大型的露天煤礦。其實山西是一個少雨的天氣,但1988年卻發大水。那我坐了一夜火車以後就下了車,一下車那個水呀,就在我腿肚子那兒。我也不知道怎麼走,我就對著那個大卡車喊,你們是去總部的嗎,説是,你上來嗎。去住招待所,我就發現我發燒,眼睛都睜不開,就燒得我咚的一下就倒了,也沒洗澡,就倒的那個(床上)睡著了。”
後來這篇報道被評為當年的“産業好新聞”。不過,劉克麗在工作中不會收到請柬,她只能自己找新聞線索;聽新聞聯播、到火車站看是否有IT方面的會議召開成為她工作的一部分。漸漸的,劉克麗的身影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世界各大IT廠商的總部。在辦公室裏,有一個被劉克麗戲稱為“世界IT博物館”的大櫥櫃,裏面存放著大量她所採訪過的IT廠商贈送的紀念品,也正是這些紀念品見證了劉克麗17年的IT記者生涯。
“1999年的時候,康柏收購了Digital之後,第一次會議在紐約開,那我知道世紀快結束了,我覺得我的記者生涯也快結束了。因為我把我自己定位在二十世紀,那麼我想, 再為二十世紀做點什麼,我就對著曼哈頓喊,我説我能做什麼呀,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麼呀。後來我就想起來了,我一定要寫一本書。”
隨後,《穿越歲月》一書的出爐重新燃起了劉克麗的工作熱情,成為她在新世紀一個新的開始;而在96年開辦的個人評論專欄“克麗觀察”現如今更是成為CNET的一面旗幟。計算機發揮著她的創造力,而她也喜歡生活中充滿蓬勃的創造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