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的奶奶走了。雖然她爸爸媽媽極力瞞著她,但她還是知道奶奶活不過今年夏天。夏天到了,小艾的奶奶走了。
小艾奶奶的靈堂佈置在家鄉的老屋,前院坐滿了前來悼念的親朋好友,父老鄉親。他們互相寒暄著追憶著奶奶生前的好,有的邊説邊哭,語調酷似唱戲;有的默默流淚;有的因為別人哭自己不哭似乎不禮貌而努力做痛哭狀,扭曲的臉上表情十分滑稽;有的在一旁安慰著哭得呼天搶地死去活來的奶奶的大兒及其媳婦。
我趴在圍墻上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不覺發出冷冷的笑聲,情不自禁説了句:“喵……(虛偽)!”生前對老人不聞不問,就連老人生命的最後一個月裏,他考慮的仍然是:錢怎麼算自己才不會吃虧,他和其他五個弟弟怎樣分配護理時間才公平……現在他們卻成了地地道道的大孝子了!
正當我凝神思索時,一塊磚頭向我飛來,我對著擲我者齜牙咧嘴大叫一聲然後跑到小艾的腳邊靜靜趴著,和她一起為奶奶守靈。
小艾已經在奶奶靈前坐了三天三夜,剛開始還默默流淚,而現在只是靜靜地坐著,面無表情,眼睛呆呆地看著遠處,連我也不理睬。我知道她很難受很愧疚。
小艾和奶奶一起生活二十年,小時候經常偎在奶奶懷裏聽奶奶講故事。在孫子輩中,奶奶最喜歡她。今年寒假回到家忙著應酬同學,忙著上網,很少陪奶奶,一到吃飯的時候奶奶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好象永遠看不夠似的,一直看到她有些慌慌的而撒嬌般地提出“抗議”,這難道就是人們常説的“預兆”?每次放假都不記得給奶奶買禮物,總會找到恰當的藉口,下定決心今年一定要買的,但奶奶還未等到便匆匆的走了。
奶奶生前喜歡熱鬧。出殯的那天早晨,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在樂隊婉轉悲傷的音樂聲中離開了家,走向了等待奶奶的另一方熱土,遠了,遠了……隊伍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回到老屋,失落地踱來踱去,企圖找到奶奶的氣息,慢慢地我的眼睛模糊了……別了奶奶,希望您在那邊過得更好!
我,是小艾十八歲時奶奶送給她的一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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