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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遠去的母親 作者:gdhzlc


   編者按:讀朱自清的《背影》,心中總有酸酸的東西在流動,親情永遠是最寶貴最動人的,然而,我們卻常常對來自親人的點點滴滴的關愛視而不見。為什麼總要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聽聽網友的這個故事吧,聽聽他對已經逝去17年的母親的聲聲呼喚吧,總有一些東西能夠讓人感動,也會有一些遠去的記憶重新浮現在你的腦海中。

  11月24日是母親的忌日,每年這一天,我心裏就是一番痛楚,那不堪回首的1985年,令我幾番心碎,幾斷肝腸。

  媽媽,十七年了,你走了整整十七年了。數不清多少回,我在夢裏見到了你,你説,你笑,你訴,你哭,夢裏有快樂、有悲傷,我笑醒,我哭醒,我驚醒,醒來後,我覺得這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又見到了你。

  媽媽,兒子不孝。那年春節,你喜歡嚼炒焦的花生米,我向你提出過,這東西不好,但為什麼沒有堅決一點地制止你呢?我總覺得,你很長一段時間喜吃這些東西是你得病的一個重要原因。

  媽媽,兒子不孝。那年你在廣州住院動手術,作兒子的我,竟沒有在身旁,只是你動了手術才趕到了廣州,當莉姊告訴我,你的切片發現有癌細胞時,我如五雷轟頂。我回來老往書店跑,書上往往把五年存活期當成一個重要指標來寫。五年?不!不!太短了!我要你出現奇跡,十年、二十年、更長,更長……但想不到你竟是半年就走了,我是多麼心酸啊!我為你做了什麼呢?做了什麼呢?

  媽媽,兒子不孝。送你回到老家佗城,這時你已是病得很重了。一切的服藥都只是形式,我和橋德一起去央求醫生曾昭繁每天如常來開藥,看病。一天傍晚,你又痛得不得了,我又去叫來了曾醫生,醫生説打支什麼針的吧。這種針主要是用於止止痛的,並無什麼療效,於是打了一支。醫生走後,你突然氣憤地説,唔!曾昭繁不肯用好藥。我邊幫你整帳子邊説,媽,不能怪醫生,你的病是較難治一些,他也拿不準用藥。我此時心裏極痛苦,我感覺到你對生的渴望,但病又已是不可治愈。我想把你得的是癌症告訴你,但話到嘴邊我又止住了。一直到你走了,我都沒有告訴你得了什麼病。過後想來,我好後悔,你至死也不明不白啊!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的,應該告訴你的……

  媽媽,兒子不孝。你走的那天是下午二時二十五分,你一走,我急叫幾句,莉姊、嬋姊從房間急奔而出,與你穿戴整齊。接著我與廣哥跌跌撞撞到舅父家報喪。一切都有些亂的,但我心裏反而平靜了許多。當晚守靈,我靜靜地坐在你旁邊,我只想著,你在睡一個安穩覺了。你走前的幾天,是何等的痛苦,我們做子女的,只能陪著落淚。你頭腦又是出奇地清醒,經常是一邊痛著呻吟,一邊又喃喃地説著什麼。走前一、兩個晚上,我們全都忍不住嗚嗚地哭個不停,你倒還勸我們的。今晚,你走了,我卻沒哭,真的沒哭,我真的當你是睡著了。

  媽媽,兒子不孝。出殯那天,哥捧著你的遺像走在隊伍的前面,我們緊跟著棺木的後面。鄰居們以為我們送你時會呼天搶地,還暗中派了特高的池麗海準備對付我。我隨著隊伍送著你,默默地,默默地,我想著,媽,你走好。至路口,送行的人要折回了,我還是在想,媽你走好,你可好好地睡個覺了。只是當我又踏回了家門,才突然意識到,你真的走了,而且是永不回來了。大廳顯得空落,整個屋子顯得空落。我在裏面的房間痛哭了起來,屋子裏還有好一些人,他們沒有力勸我,因為大家知道,一切的勸都是多餘。如姨陪著我落淚,説大家盡了心了,得了這種病也是沒辦法的。

  媽媽,你走得太早了,太早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文革”期間,你與父親都受到批鬥,一天,我正在屋子裏坐著,突然你是挂著個紙牌進來,你的名字還被打了個“╳”。我感到愕然,心裏十分難受,也不知説什麼好,你倒反過來安慰我説,這沒什麼的,相信群眾相信黨,總會好的。這些事情,我怎會忘得了呢?

  你與爸爸都在“牛棚”時,莉姊卻還遠在清遠叔叔處,後來,她返回了佗城。嚴冬一個北風呼嘯的日子,我與莉姊到柳城去探望你們,當我們推開門,夾著凜咧的寒風出現在你眼前時,我分明看到你眼中兩滴淚珠奪眶滾落下來,你立即背過身去,用手背擦乾,又嘮叨著讓我們先烤烤火。這情這景,我怎能忘得了呢?

  我們小時,住的地方跳蚤不少,夜裏我們常被跳蚤咬醒。多少次,你叫我們脫下衣服,你在燈下細心地捉啊捉啊,這情這景,我怎麼能忘呢?

  你十分看重春節,總是把個春節過得熱熱鬧鬧。家裏吃的東西總是想盡千方百計弄多弄齊,請親朋戚友吃飯,總是安排得妥妥噹噹。那番忙亂、那種氣氛,我怎忘記得了呢?

  1972年暑期,是你十分快樂的一段日子,爸爸復職,我以優秀的成績考上高中。那時,你最擔心的是因為成份的關係,我的學業將受到嚴重影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公社跑,當得知我一定將錄取後,你是多麼的高興。這是你感到極其欣慰的一件事情,此事過去多年,一談起,你還津津樂道。這一切,我怎能忘記呢?

  讀高中的日子,每週只有周未我才回家,你總生怕我在學校吃不飽、吃不好,回到家,必加菜。那個藍瓷盆的米飯,大概有七、八兩米吧,我自己都怕撐壞了。那一豆腐乳瓶的鹹魚,是你精心挑好煎好給我帶到學校的。你幫我收拾好物品,目送我上路,又少不了的叮嚀幾句。這一切,我怎能忘記呢?

  打倒“四人幫”,恢復高考,我幸運地第一批考上了大學。我們入學是春季。那季節,乍暖還寒,一向細心的你,收拾行裝時竟説不用帶棉被了。我知道,你是高興得糊塗了。那天,我上大學赴校時,你剛巧是到縣上開代表大會,我與你同車往河源。這一切如昨,我怎能忘記呢?

  ……

  不會忘記的事太多太多,兒子不才,要不,我要把這一切都寫下來,但不管怎麼寫,誰又能將一個母親對兒女的愛寫盡寫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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