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榮獲夏衍文學獎、大學生電影節獎的黃宏,在做客《藝術人生》談起自己的電影《二十五個孩子一個爹》時,臉上洋溢著收穫的喜悅,他説:"我覺得第一次觸電,第一次寫電影,就能夠獲得夏衍電影文學獎,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我覺得專家的肯定,將鼓勵我以後在這條路上繼續往下走。"
黃宏與《二十五個孩子一個爹》
為什麼黃宏會寫這樣的劇本呢?與多數導演首先考慮電影市場不同,黃宏沒有過多地考慮市場,也沒有考慮它是一個城市片,還是一個農村片,他首先是被趙光這個人物感動了。“我覺得趙光這個人物特別可愛!他可愛、可敬、可貴,同時又可惜。因為他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實際上跟我們童年都差不多,我們這個年代的人最初都沒有受到特別好的教育。但是他能夠有了錢以後辦學校,自己還是一個文盲,還教孩子學!我覺得這一點,有它的戲劇性,有它的悲劇性,所以到現在有的觀眾看完後,有的觀眾出來説,哎呀,一會兒讓我們哭,一會兒讓我樂,我聽到這句話,是我最大的滿足,我相信通過我舞臺的經驗,感動我的故事,我能夠編出來感動觀眾。"
13歲的小兵
今年42歲的黃宏已有29年的軍齡了。黃宏的父親是著名的山東快書演員黃楓,他從小受父親的影響,隨父親學習山東快書,因此在哈爾濱少年宮經常參加活動。1973年,瀋陽軍區文工團到少年宮招生,黃宏是全哈爾濱市唯一被錄用的。作為13歲剛剛初中一年級的孩子,部隊無疑是具有很強神秘感的地方。"當時能夠入伍,而且是部隊文工團,能穿上軍裝,那種喜悅簡直是無法抑制的,因為那時候軍裝就是全社會最大的名牌。對我們來講,地方小孩能夠得到一個真正部隊的軍帽,那就是最大的夢想!入了伍,我覺得是一個特別大的喜訊,其中包括可以合理地逃避當時的上山下鄉,到了部隊以後,我就覺得特別得幸福,所以人家問,當兵之後想不想家,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到了部隊以後,天天吃細糧,那時候家裏天天吃粗糧啊,幾乎是頓頓窩頭。因為我們弟兄三個,糧又少,幾乎是天天都是窩頭。到了部隊能夠天天吃細糧,能夠天天有肉吃,所以我覺得特別好。"
作為家中的老小,孩子當兵最放心不下的就要數父母了,為了不讓黃宏想家,適應部隊這種艱苦的生活,黃宏的父親真的是用心良苦。在他當兵前四個月,沒有給他吃過一頓肉,"在這四個月當中,我父親還給我發了一次脾氣,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當時我還有點接受不了,後來我爸爸到部隊來看我説,孩子啊,我主要是怕你想家啊!"
痛並快樂地創作
與眾多小品演員不同的是,黃宏的作品大多出自自己的手筆,如《超生遊擊隊》、《打撲克》、《鞋釘》、《手拉手》等等,幾乎每年春節晚會上的作品都有他的創作。可誰又能想到他這深厚的創作功底是青少年時被文工團“逼”出來的呢?
黃宏的第一部作品是在他14歲時完成的,那上面很多生字他都是用圈和拼音代替的。説起這部作品有點“趕鴨子上架”味道。“我到了瀋陽軍區文工團,14歲時就是海城地震之後,就讓我們一起到連隊去了。連隊就讓我們自己寫作品,寫完作品自己演,寫不了作品就別演。”可這部作品居然收到了不錯的效果。“這個作品立到舞臺上,叫《姜大叔保豬場》。這個作品到那兒一演,我們的主持人就介紹説,黃宏,我們14歲的演員,這個作品是他自己寫的。因此觀眾的希望值一下子就低了,所以説,演出的效果就特別好,演了上百場。”黃宏的第二部作品可正規多了,他在16歲時一個叫《雨夜茶棚》的劇本,登到人民文學出版的《抗震凱歌》雜誌上,這次他的的作品變成鉛字了。
初嘗創作成功的黃宏在當時只有小學文化程度的情況下依然堅持寫作,那一時期他迷戀上了寫詩,後來竟寫了三大本詩集,但令他遺憾的是,由於搬家詩集遺失了。"我把自己寫的詩,還貼上了標簽《黃宏詩集》。現在我想起來,雖然有很多很稚嫩的,不成熟的東西都在裏面,但是明顯你感覺有進步,有進展。我還記得一首詩,就是第一次坐飛機,前面很稚嫩,但是後面一句,得到我們軍區著名詩人的肯定,‘飛機就要起飛了,隨著一聲馬達的巨響,飛機就像后羿手上的弓箭離開弓弦,穿破雲霧,飛上天涯。我隔窗遠眺,鏡頭徐徐拉開,越來越遠,越來越大。我飽覽祖國的河山,風光如畫,巔連起伏的群山,身上披著薄薄的雲片,奔流不息的河水,像是綠色的彩帶在大自然中飄灑,齊整的田野就像是方格本,農民們用著鋤頭在填寫著一撇一捺!’"
永不滿足現狀的黃宏在22歲時開始悶頭讀了三年的遼寧大學的函授,"當時這個讀書啊,挺逗的。當時我們團裏面不會輪到你讀書。團裏有兩個名額,結果我們另外一名教導員因為第一門哲學考試沒過關,考上57分就不考了,結果就騰出一套書來,這個誰學,我説我學,我們的團長就説,黃宏啊,我都不敢學,你還敢説啊!當時這句話就刺激了我,我説我一定要把它學下來。"
由於基礎差黃宏在這三年裏遇到了很多困難,就是憑著他的這股不服輸的勁頭,最終戰勝了困難,獲得了成功,那段令他難忘的日子對他來説影響深遠……
"當時我們全團就一台電視機,那時候正放著日本電視劇《雪疑》,我當時就坐在屋裏讀書,我一下就讀不進去了,就想出去看電視,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一邁出這個門檻,半夜12點以前就回不來,我就坐著等著,一直等到這個電視劇演完了,我才開始讀,我覺得這樣才能管住自己。另外我在讀書的時候,因為是單身嘛,就放著一抽屜麵包,一抽屜鹹鴨蛋,一個熱的快。最多的時候一天坐在那兒讀18個小時,就是拿著熱的快把鴨蛋煮熟了,就著麵包吃了。因為沒有基礎,學習比較差,我就死記硬背,我背的功夫特別好,記憶力好,死記硬背。頭髮也就是那個時候掉的。第一次考試在早晨七點鐘,結果12點睡不著,吃了一片安眠藥;到二點鐘一看表,還沒睡著呢,又吃了一片安眠藥;到了3點鐘還沒睡著,又吃一片安眠藥;等我早晨起來,推著自行車就準備去考試,我才知道,安眠藥對末梢神經是麻木的,我往前一邁這個腿,腿不聽使了,一下子就摔著了。結果到那兒考試,一發卷子,因為我沒經過高考,這麼長的卷子,反正面全是問題,往那兒一坐,手都不會寫字了,後來那個老師特別好,説,你不要緊張,跟我到院子裏去溜溜,從走廊裏溜到院裏,當時是這麼個狀況。"
對於黃宏的所作所為很多人不理解,這麼去苦自己,值嗎?黃宏卻説:"我覺得值!你看我遼大畢業以後,到解放軍藝術學院,包括我現在在北大進修研究生,但是我還有遺憾,説實話,基礎教育太差,再補也就是補樹梢上的事,根上,沒受到良好的教育。我現在感覺到,如果我從小就有一個良好的環境,受到良好的教育,現在可能是,能力啊,各方面可能更強一些。"
然而,就在黃宏讀書期間,他發現身邊戰友都成名人了,"我突然間感覺到電視特別的厲害,春節晚會就有這麼大的魅力,因此從那個時候開始,也就是86年開始,我開始準備往春節晚上努力。"
三次改行
大學畢業的黃宏一看自己的戰友都上春節晚會了,心急如焚,當時只會山東快書的他,一心就想把本職的業務搞好。
終於機會來了,在86年"全國山東快書大賽"中,黃宏獲得了表演、創作雙金獎,當他拿著兩個沉甸甸的獎盃,來到遼寧電視臺想衝擊春節晚會時,卻遇到了打擊,“當時導演就跟我説,山東快書地方性太強了,怕人家聽不懂,哪怕你説評書都可以。當時我一聽,心裏面就涼了一節,對我來講,是特別大的打擊,因為當時我是學了十幾年的山東快板,而且是父傳,但是回到家,我就把這兩獎盃往櫃子裏一鎖,就開始搞故事。利用了一年的時間,獲得了全國故事一等獎,作品二等獎,表演一等獎。當時我拿著這兩個獎盃,找到那個導演,説我想上春節晚會,導演説,遼寧啊!説故事的能人太多,你看劉蘭芳,單田芳啊,都是遼寧人,他們都是大家,這個故事確實不好安排,哪怕是説相聲都可以。當時我回到家,就把這個故事金盃往櫃子裏一鎖,我記得我第一個電話就打給馬季老師,我説馬季老師,我想學相聲,因為他和我爸爸是特別好的朋友,摯交。馬老師説,沒問題,我收你,如果有人問你老師是誰,你就説馬季,問你師爺是誰,你就説是馬克思,當時是開玩笑!我從那兒開始就學相聲,結果相聲創作出來了,準備參加東三省相聲大賽的時候,我就上軍藝去學習了,這個時候我就打開了眼界,小品當時是非常紅火,心想就別搞相聲了,於是就開始學小品了。"
勇闖中央臺
在遼寧電視臺打響之後,黃宏把目標定在了中央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上。
於是1987年他來到中央臺,準備上88年的春節晚會,"當時我有一個小品叫《左鄰右舍》,由別人引薦,就見到了導演,看過以後,導演説,這個小品很好啊,可以回去排練了!我當時就特別興奮,中央臺的春節晚會就給我開了一封信,説題材不錯,可以排練,當時我拿著這封信踹在懷裏,就覺得如獲珍寶啊!到了瀋陽軍區,交給部裏面,當時部裏面很重視,説,哎喲,這個不錯,説投入5000塊錢。當時拿出5000塊錢就是相當大的數目,調咱們軍區最好的演員,黃宏、王剛、句號等一起排練。我記得當時從立本子,一直到把錄像錄出來是利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的時間之內,我幾乎是天天熬夜。等跟王剛一起,夾著這個錄像帶來到中央臺時,已經産生變化了,春節晚會的小品已經基本招滿了。導演們看完之後,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可能要涼,後來他們就説,這樣吧,王剛同志留下講故事,黃宏同志咱們下次再合作吧!當時我夾著這本帶子,腦子一片空白,當時我最怕的就是回瀋陽軍區無法交待。結果在火車上,也可能是因為那半個月的存火,就病倒了。到了瀋陽之後,我們團長這個人挺好,他説黃宏,其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功的,這個也無所謂,我就覺得我沒有臉面見人,這個事情全瀋陽都知道了,軍區都這麼重視,到後來沒有一個交待。他説無所謂,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歷,他談話使我振作起來,當時我就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説報仇啊,就是説我必須要'地方包圍中央',走基層路線。當時離春節晚會還不到二個半月的時間,我創作了七個小品,上了遼寧臺、瀋陽臺、大連臺、吉林臺、黑龍江臺、哈爾濱電視臺,這七個小品是不同的體裁,是利用兩個半月,創作、表演、排練完成的,找了七個搭檔。那一年在東三省都上了春節晚會,轉年就上了中央臺的春節晚會。"
《超生遊擊隊》背後的故事
1988年黃宏根據當時獲得全國故事獎金的故事改編的小品——《招聘》——終於如願已嘗地出現在中央臺的春節晚會上。但真正讓他一夜成名的卻是第二年的《超生遊擊隊》,説起這個小品的來歷,黃宏不得不提到自己的愛人——段小潔。
"當時我愛人在群眾藝術館工作,正好趕上'全國南開杯小品比賽',要求業餘作者,業餘演員參加,她説要寫一個小品,我就幫她想,這個時候就在街道上我看到有人驅趕一個大肚子的婦女,在一個臨時的窩棚裏面,那個街道幹部就説,你走,你走,你到馬路那邊我就不管你。我説大娘,她怎麼到那邊,你就不管她。那邊是屬於下一個街道管。我一看這個'遊擊'現象挺好的,她寫了第一稿,我幫她修改了第二稿,後來獲得了全國二等獎,這個時候被中央電視臺的導演張子揚看上了。回到瀋陽張子揚的電話就打到我家,張子揚説,能不能上元旦晚會,我説行啊!當時就考慮到沒春節晚會,元旦晚會也行啊!"
與宋丹丹的"分手"
1989年黃宏、宋丹丹通過小品《超生遊擊隊》而一炮走紅,之後的《手拉手》、《秧歌情》、《婚禮》更是讓他們的名字緊緊的連在了一起。説起當初為何選擇宋丹丹,黃宏説:"因為在89年春節晚會上,我演的《招聘》,她演了《懶漢相親》,那個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我覺得她是一個好演員,當時我和宋丹丹還沒有業務上的接觸,後來一選吧,怎麼那麼巧,肚子都不用化粧,當時懷孕了6個月。這個搭檔不僅僅是宋丹丹,還是她的兒子英巴圖。"
可正當他們的小品越來越受人們喜愛,事業蒸蒸日上時,宋丹丹突然宣佈説,不演小品了,要回去演戲了,這對於黃宏來説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我跟宋丹丹到現在仍然是非常好的朋友,我覺得宋丹丹非常聰明,在演這個小品之前,宋丹丹不會東北話,後來她讓我教他,她拿拼音記,三聲、四聲,全記,結果一個星期之後,比東北人説的還地道。後來我倆只要到哪兒一演出,一看作品,黃宏、宋丹丹,大家就抱以掌聲,然而就在她拒領梅花獎之後,我説丹丹,你為什麼把梅花獎拒領了呢?她説我還有一個新聞呢?她説,我不演小品了。當時聽了我腦袋嗡的一下,我説怎麼不演小品了呢?她説,我現在演小品演的我都不能演正劇了,她説,我一上去觀眾就樂,甭管演什麼,觀眾就樂。我説丹丹啊,那可能我就非常難了,這樣吧,你不演可以,因為你有選擇嘛,可能有更高的追求,我説你不演,你就悄悄地離去,因為春節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樣吧,給我的壓力也會少一下。她説,不行,我走,就大張旗鼓地走,當時報紙上就是寫,宋丹丹不演小品了,黃宏在尋求新的搭檔!結果搞得好多婦女拿著報紙上我們家找去,把我愛人整的直害怕。因為有的是很正常的,有的是不正常的,敲了門,進來就演小品,哎呀,搞得我沒辦法了,當時搞得我壓力特別大。後來我記得,當時管小品的導演,給我打電話説,説黃宏,你來一下,春節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説,丹丹雖然不演了,你還得上啊,他説,我們給你出了一個主意,你和木偶演怎麼樣?我們把木偶做成宋丹丹,你們倆在一塊兒演。當時我聽了這個心裏挺難受的。我説,這樣吧,如果説春節晚會就是讓黃宏和宋丹丹共同來出現,那我就可以不上了,如果説我自己也可以上春節晚會,那我就創作一個作品。後來我就創作了一個單人小品,叫《農老闆進城》,拿著大電話,來買中央電視臺的,進來就開始量這個,結果這個小品創作完之後,一演出,一審查,效果非常好,八分鐘,唉呀,我自己心裏特滿意,我覺得一個單人小品也很不錯啊,結果審查完了之後,當時我記得一個秘書坐在我旁邊,我説這個小品怎麼樣?他説,你今天除了這個串場,就沒有正經小品?當時我想,我努力了半天,就成串場了。我説不行,當時的導演還是張子揚,我説張導演,這個小品我自己撤銷,他説,你瘋了,春節晚會審查過的小品,自己不能動。我説,那我也要撤銷,我再創作一個小品。他説,那可有風險,如果説再創作一個,過不了關,那我也救不回來了。我説,如果過不了關,我寧可不上了。他説,那你搞。當時搞得很彆扭,結果我就找到了一個創作搭檔,一起創作了小品《擦皮鞋》。這個小品獲得了春節晚會三等獎,也是我得獎以來最低的一個獎項。轉年我又創作了一個小品叫《打撲克》,和侯耀文一起合作的,結果獲得了春節晚會一等獎。結果我就説一句話,我真的以為自己不行,後來我感覺到只要努力,離開誰都行!"
2002年春節晚會"曆險記"
從1989年至今,黃宏已連續14年出現在中央臺的春節聯歡晚會上了,應該説嘗遍了其中的酸甜苦辣。14年中,他的作品幾乎是一路綠燈地闖過重重關卡。但是就在2002年,他的小品《花盆》卻險些沒能出現。"在排今年的春節晚會的時候,我在做《25個孩子一個爹》的電影后期,因此投入上不是那麼大。我拿了第一個小品叫《盲點》,當時拿這個小品,我已經準備好了,我以為會過關,結果到那兒一審,槍斃了。對我來講這是個很大的震撼,因為幾乎14年,都是比較順利地過關,對我來講是承受不住。他説你再拿一個新的小品來,我就拿來了《花盆》,拿到那兒一審查,斃了,再拿出這個作品來,可能拿得比較倉促,哎,又斃了。我心裏想,壞了,因為離春節晚會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個時候我就想,可能是上不去了,我回家就跟我愛人説,今年的春節晚會就不上了。她説,不上也好,歇歇吧!但是我覺得最難説的是跟我父親,因為他每年春節晚會的時候都拿錄像帶,每年在家裏面,都是把我的小不品看完了,錄下來以後,才能吃餃子,吃年夜飯。唉呀,對他不好説。我説,爸,今年我的節目兩次被槍斃,我説我不想上了。我爸説,為什麼啊,應該上啊。我説,被槍斃了,可能來不及了。他可能也考慮到這點,就説,噢,那就休息休息吧。結果放下電話,沒多久,又一個電話打過來,哎,你在部隊有這麼多的小品,有沒有合適的,拿過來一個。我一看他心裏還是沒放下這個事,後來我説,就不上吧,因為我們今年確實很倉促,上也不一定有好的效果!就這樣準備説定了,不上了。第二天早晨,我剛一起床,我女兒從樓下跑來問我,爸爸,你今年的春節晚會的小品叫什麼名字啊?當時我心裏忽悠一下子,我説,唉呀,真要是不上了,對這些家人,對這些觀眾,都無法交待,我就對我的愛人説,要上。當時我就去了劇組,當時我把創作者、合作者都召進來了。我説,咱們現在是背水一戰,必須努力,黃宏就是這樣,這個人我特別認真,你們最後幫我一把,我最後努力。結果是兩天兩夜沒睡覺,就把《花盆》改出來了。導演看完之後,煥然一新。他們説,哎呀,沒想到變化這麼快。當時他們通過這個小品之後,我確實是真的很激動,因為我覺得,有的時候,你可能得到這個東西很容易,你不覺得,但一旦你會失去他,你就會覺得他特別得珍貴。我從那時候感覺到,春節晚會和我的生命有關和我的生活有關。"
已經走過14年春節晚會的黃宏,還能堅持多少年呢?"我想我還會一直走下去吧,我有一個座右銘,就是用嚴肅的態度去創作戲劇,我不管能夠到多少年,只要是觀眾還能夠接受我,還想看我的作品,我就會做的。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要拉開這個弓,往前,你不要想著回頭,可能會達到你自己所要的那個目標。"
“全軍一大溜”
在黃宏身上有著一種不服輸的勁,正如他所説的,"我的性格是在部隊形成的,在藝術道路上、在生活道路上,遇到困難的時候,我覺得戰勝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軍人的性格起作用!我是個很專一的人,只要幹這個事,其他的事我就幹不了。我有一個外號——‘全軍一大溜’。曲藝當中這個溜,就是溜活,兩個人來對,我是逮著誰就跟誰説,在這個溜的過程中,我發現他開始走神了,我回去就改調了,念到這一塊的時候,他非常感興趣,我這塊兒就加強,所以説很多的作品都是從觀眾當中反饋回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們收發室的大爺,我每次寫完之後都給大爺唸唸,有一天我去取信,他在裏屋,我在外邊,他跟外人説,黃宏最近幾個作品,都是我給整的……"
我愛我家
黃宏有個非常溫馨的家庭,談起愛人、女兒,他馬上來了興趣。"可以説我的作品能夠成功,她是起到最重要的作用,每次都是我第一個創意者。我這個人特別懶,有時候有漏字之類的,她會幫我抄,所以她是我的責任編輯。" 一年中有10個月在外演出的黃宏,面對家庭、事業會如何選擇呢?"我覺得是家庭,但是家庭沒有事業那麼急。我過去就跟她説,我説,上12年春節晚會,12年一個生肖嘛,所以就可以劃一個句號了。她説,你為什麼畫這個句號呢?為什麼上了12年,又上了14年呢?難道你還要上兩個生肖?所以我覺得家庭是最重要的。但是我覺得事業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要我舍去一頭的話,我寧可舍去事業!我覺得呢?事業搞好了是有助於家庭的。" 雖然不能經常照顧家人,但他的細心卻讓愛人孩子無時不刻的感受到他的愛,知道愛人愛吃醋,在山西演出回家的時候,他給愛人帶一箱醋,"到了山西,我可能買一箱醋回來;要到了海南,我可能買一些水果回來,實際上北京全都有。後來,我只要一進家,她就説,唉呀,北京有,但是你帶回來,不一樣。尤其是孩子,那麼點孩子,她總期盼爸爸回來帶著什麼,那怕拿出來一塊糖,我覺得那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因為長期生活不規律,我神經衰弱,所以我愛人最掛念我的,就是我的身體了!"
從山東快書、小品、電視、電影,黃宏給自己制定了嚴格的日程表,然而,在實施的過程中,他就那麼自信一定能實現嗎?"我覺得能,我這個人辦事可能有一種惰性,但是我必須把自己的退路堵死,就是説,到這個期限你再不辦,可能這個事就辦不成了。我覺得這就是一個人的性格,我相信一點,就是到了最難或者是最愉快的時候,掩飾不到所表現出那一點來,是人最根本的性格,也許他就會放棄了,但我往往到最後那一塊兒還是再堅持,就是必須這樣,不能夠再退,再堅持,可能就跨越過去了"。
性格決定命運,也許黃宏就是憑著他這種認真、執著、不服輸的精神,才會在走人生每一步的時候,都能收穫成功和喜悅。
(文/李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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