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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金三角《聚焦金三角》拍攝追蹤


  2002年4月23日,在中央電視臺《今日説法》的辦公樓裏,幾十名編導人員圍著6名記者説個不停,一些多情的記者對著其中唯一的女性朱淩千叮嚀、萬囑咐:“路上千萬要小心!”“有什麼事一定給我們打電話!”搞得朱淩眼睛都有些濕潤了。那出發的5位男記者倒是非常紳士地向大家保證:“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她的!”這6名記者要到哪去?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場面?原來,為製作大型專題片《聚焦金三角》,《今日説法》欄目派出6名記者,兵分三路,將深入緬甸、老撾以及中國的雲南、湖南、廣東等地進行實地採訪。考慮到題材的特殊性和當地環境的複雜性,欄目組專門為這6名記者舉行了一個隆重而熱烈的送別儀式,為他們壯行!

  他們能否適應那裏炎熱的氣候?又會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採訪是否順利?他們走後,欄目組的全體同仁無時不刻地關注著他們的行蹤,期盼著他們的消息。

  朱淩:這次採訪最大的收穫就是經歷了一場生命極限的考驗!

  一個星期後,我們終於接到了女記者朱淩打來的電話。不等我們問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我們熟悉的笑聲:“我一切都好,就是好幾天都沒有洗澡了!這裡的氣溫高達40攝氏度,每天都可以免費蒸桑拿,哈哈哈……”得知朱淩一切平安,我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朱淩告訴我們,這次她和攝像記者代詩丹的主要任務是深入緬甸的相關地區收集第一手資料。朱淩説,走出邊境線之前,她對金三角做了種種想像,可當來到地處泰緬邊境的大其力時,她竟一時説不出話來。大其力是金三角最中心地帶的一座緬甸城市,她實在沒想到,這座城市是那樣的祥和寧靜,如果不是金三角牌樓的提醒,她很難將這座城市與毒品中轉站聯絡在一起。站在湄公河緬甸大其力一側,能看到泰國和老撾,她無法想像這個看似風平浪靜的三角地帶曾經掀起世界毒潮。

  為做好這期節目,出發之前,朱淩做了大量的案頭工作,也對採訪中將會遇到的困難做了充分的準備,並拿出幾套應對方案。但當她走進金三角、走進罌栗田或交易市場時,被訪者的坦誠和積極配合讓她始料不及,她實在沒想到,這裡的人談起罌栗、毒品竟是這樣的平和自然,似乎在講述自己家裏的一些生活小事。一時間,她腦子裏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該採訪些什麼。

  幾天又過去了,朱淩一行似乎在人間蒸發掉了一樣,始終與她聯絡不上。正在大家為她著急的時候,5月10日,我們又接到了她的電話。從電話裏能聽得出來,聲音少了幾分清脆,多了幾分深沉。一問才知,她剛剛大病了一場,差點回不來了。

  原來,這十多天內,在雲南公安廳禁毒委的工作人員譚順煒、緬甸撣邦第二特區的一位軍人和一名司機的陪同下,他們一行5人每天早上6點起床,冒著40攝氏度的酷暑,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顛簸五、六個小時之後,才能到達拍攝地點。幾天下來,最初的興奮和激動開始被無名的燥熱和寂寞所取代。且不説與4條壯漢在一起,生活上有諸多的不便,緬甸高溫的天氣和天天的長途跋涉也讓她難以支撐。終於有一天,她感到四肢無力、頭暈眼花,她告訴攝像小代:“我實在不行了!”看著滿臉“東南亞”膚色的朱淩,小代不知如何是好,因為他這位壯小夥也快支撐不住了。由於緬甸的醫療條件有限,加上心裏多少有些擔心,朱淩和小代都沒敢在當地就診,硬是拖著病身體,堅持完成了採訪任務。回到境內的淩晨時分,朱淩和小代即被送往醫院急救。醫生説,他們是嚴重中暑,再拖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考慮到還有許多素材沒有拍攝到,朱淩與攝像小代只休息了兩天,就又開始了艱苦的行程。可令他們沒想到的事又發生了:在趕往緬甸果敢的路途中,他們所乘坐的汽車突然出了故障,司機同志汗流浹背地搗鼓了半天,汽車就是發動不起來。眼看著天色漸漸黑下來,望望四週,平時挺勇敢的朱淩這時真地有些害怕了,因為除了她和4個壯漢,四週空曠無人,而且身處大山裏,手機沒有任何信號,根本無法與外界聯絡,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看著寂寞的森林、寂寞的山路、寂寞的汽車,她感到了絕望和無助。這時,隨行的緬甸撣邦第二特區的那位軍人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塑料袋,裏面竟是午飯剩下的幾塊牛肉,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幾個人高呼“萬歲”。他們迅速找來幾根樹枝,做成幾雙筷子,5個人三下五除二就將牛肉一掃而光。這時,只見那位軍人又找來一些幹樹枝,點燃了一堆火,他説這樣可以對付毒蛇和蚊蟲的侵襲。5個人圍坐在篝火旁,面面相覷,誰也不想多説一句話。就這樣,他們一直等到淩晨4點鐘,突然聽到了汽車聲,待汽車靠近後,他們驚喜地發現,這居然是一輛軍車!5個人一陣狂叫。用朱淩的話説,這真像是天上派來的救兵!於是,他們5人拋下舊車,搭乘這輛軍車返回了住地。

  回到北京後,朱淩深有感觸地説:“這次採訪最大的收穫就是經歷了一場生命極限的考驗!金三角之行讓我終身難忘。”

  王寶卿:這次採訪對自己來説,真是一次智慧大考驗。

  王寶卿,是《今日説法》的一名年輕記者,不善辭令,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很像一位白面書生。如果説,這次金三角之行,朱淩、閆格等人經受了許多體能上的考驗,王寶卿這次則接受的是智慧上的考驗,因為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採訪一些相關官員、專家以及販毒者和吸毒者。他能否拿到第一手材料?能否採訪到獨家的內容?與眾所週知的大毒梟譚曉林、大毒販王祖光面對面,他是否會緊張?大家多少對他有些擔心。

  為了更好地完成自己的採訪任務,他和攝像記者c先是對當地的地理環境和風土人情做了一番實地調查。他發現,臭名昭著的毒品王國金三角並沒有傳説中的恐怖、神秘,這裡民風淳樸,緬甸的撣、佤、果敢、克欽等民族在這裡生息,泰國的僳傈、拉祜、瑤族以及老撾的老族、苗族等民族也在這裡繁衍。但是,自從1852年,在英殖民者的説服和影響下,山民們在金三角播種下第一粒罌粟種子之後,罌粟便在這裡落地生根、開花結果。同時,在這片土地上,也滋生了大大小小的毒梟。不同時代的不同毒梟從山民那裏以極低的價格購買鴉片,把鴉片製成海洛因,向全世界傾銷,賺取鉅額利潤。譚曉林就是至今中國警方抓獲的最大的一個毒梟。

  譚曉林,四川樂至人。1993年非法出境到緬甸金三角地區,1995年開始職業販毒生涯。他在緬甸木姐、動古等地糾集一批境內外販毒分子,運用現代化的交通、通訊、金融條件,採用密語聯絡、互相監視、分段運輸、單線聯絡等狡詐手段,從緬北向我國境內和海外大肆走私販毒。他們內部組織嚴密、分工明確、層層負責,在較短時間內,就形成了一個橫跨境內外,收購、運輸、販賣、洗錢一條龍,規模龐大的職業化走私販毒集團。2001年4月20日,緬甸警方在木姐成功抓捕了大毒梟譚曉林,並於23日將其移交雲南省警方。

  採訪譚曉林之前,王寶卿調閱了大量有關譚曉林的資料和對他的相關報道,也列出了一份詳細而充分的採訪題綱。可當他來到雲南的一個看守所,看到譚曉林一瘸一拐地從遠處向他走來時,王寶卿還是有些吃驚——譚曉林的個頭比想像中的還要低。譚曉林走到王寶卿面前,還主動跟王寶卿握了握手。在攝像記者郭振宇調試機器的工夫,看守所的工作人員給了譚曉林一支煙。這時候,王寶卿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譚曉林,他發現,這位“著名”的大毒梟並不是人們想像中的黑社會老大的模樣。譚曉林雖然個頭不高,但五官端正,身穿一件名牌茄克衫,看上去,整個人非常整潔、精神;如果走在大街上,王寶卿説肯定會把他當作一名精明的商人。聽到攝像記者郭振宇説:“採訪可以開始了。”譚曉林迅速掐滅了手中的煙,之後,又順手將半截煙頭揣進了褲兜裏,這一細節深深印在了王寶卿的腦海裏。王寶卿説,他無法將眼前這樣一個人與做一次生意中就能賺取上百萬的大毒梟聯絡在一起。與譚曉林的交談非常順利,王寶卿向他問了一百多個問題,譚曉林都一一做了回答,而且,譚曉林回答問題時目光平靜而從容,思維敏捷而清晰。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用了五、六年的時間非法販毒,從中賺取了上億元人民幣。

  説實話,王寶卿真替譚曉林感到惋惜,如果譚曉林從事一個正當的生意,也許同樣能做得很大。但是,他卻做出了人生道路上的一個錯誤選擇,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也許正像譚曉林本人説得那樣:“毒品這東西是一個魔,一旦沾上,永遠都別想擺脫掉,最後的結果都比較慘,不是被警方抓了,就是被同夥殺了。” 與採訪譚曉林截然相反的是,採訪大毒販王祖光時,王寶卿感到了相當大的難度,因為王祖光面對攝像鏡頭,態度相當強硬,什麼也不願説。

  王祖光,香港人,是“330”特大國際販毒案的主犯之一。多年來,王祖光與派蓬(泰國人)、胡育光(香港人)等人勾結在一起,苦心經營國際販毒網絡,曾先後向我國境內販運海洛因1300多千克。僅去年10月以來,他們就曾秘密策劃,先後兩次將價值570萬港幣的大宗毒品,途經我國銷往境外。這個販毒網絡不僅資金雄厚、網絡發達,而且組織嚴密、手段狡猾隱蔽。今年1月,雲南省思茅地區公安局獲悉:以派蓬、邵思國等大毒梟為首的國際販毒團夥,準備利用木材掏空的辦法藏匿毒品,從緬甸經我國內地向香港販運海洛因,王祖光是這次販毒活動中的主要策劃組織者之一。4月5日至10日,由公安部統一指揮協調,中國內地與香港警方、海關通力合作,並在泰國、緬甸警方和美國緝毒署的配合下,成功抓獲王祖光、胡育光、派蓬等犯罪嫌疑人,先後在廣東深圳和雲南思茅等地繳獲藏匿在木材中準備運往香港的海洛因356.95公斤。

  面對王祖光這樣的大毒販,王寶卿沒有絲毫退卻,他列舉了王祖光的大量販毒證據之後,步步緊逼,頻繁發問。最終,在王寶卿咄咄逼人的攻勢下,王祖光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王寶卿的問題。

  回到北京後,王寶卿深有感觸地對我説:“每天面對不同類型、不同性格的採訪對象,每天都有不同的感受。與譚曉林這樣的人接觸時,心裏還真有些惋惜之情,但面對一張張扭曲而痛苦的吸毒者的面孔時,又覺得那些販毒者是多麼可恨可惡;當與禁毒官員與專家交談時,又感覺目前我國禁毒形勢的嚴峻和緊迫,因為隨著經濟的發展,販毒手段越來越高明,組織越來越嚴密,分工越來越明確,給禁毒工作帶來了相當大的難度。這次採訪對自己來説,真是一次智慧大考驗。”

  閆格:能否把被訪者説的話原原本本告訴我?

  閆格和攝像記者李兵的主要任務是到老撾的南塔省了解那裏的替代種植情況。當地的翻譯告訴他們,老撾的南塔省是一個非常貧窮的地區,由於長期的交通不便和閉塞,罌粟是山民們的主要經濟作物。一般情況下,這裡的山民在夏、秋季種植旱稻或苞谷,但是這些只夠半年的口糧;所以他們在冬季種植罌粟,用罌粟果漿製成鴉片,然後用鴉片去換取糧食、鹽巴和其它日用品。很長一段時間裏,鴉片是缺衣少藥的山民治療痢疾和其他疾病的良藥。對於他們來説,鴉片是他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東西。這裡的山民們年復一年地播種、收割罌粟。但是罌栗、鴉片帶給他們的卻是清貧如洗的生活和連年的戰亂之苦。在這裡,記者閆格和李兵看到,山民除了幾間茅草屋,家裏幾乎什麼都沒有。看見李兵扛著攝像機,山民們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電視是何物。

  由於當地每天只有晚上8點到11點供電,無法保證拍攝設備的正常運轉,閆格一行只好每天頭頂烈日,奔波四、五個小時返回境內的住處,為機器充上電後,第二天繼續趕到老撾的拍攝地點。由於語言上存在障礙,他們就請了一個隨身翻譯。可沒想到,到了老撾當地後,當地的土話連這位翻譯也聽不懂,他們只好在當地再找一位翻譯。每次採訪,都是閆格發問之後,由他們的隨身翻譯轉給當地的翻譯,再由當地的翻譯轉給被訪者;被訪者的回答也是經過兩道翻譯,才能轉給閆格。幾個回合下來,閆格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被訪者説了一長串的話,可翻譯告訴他的只有一兩句。閆格很認真對兩位翻譯説:“能否把被訪者説的話原原本本告訴我?”可兩位翻譯説:“他們沒説什麼,話就是這些。”不知事實就是這樣,還是翻譯不願説,總之,閆格的採訪進行地非常不順利。被訪者嘰裏咕嚕地在説,閆格是一句話也聽不懂,急得他幹著急沒辦法,幾次都差點和兩位翻譯鬧翻了臉。

  近一個月的採訪,《今日説法》6名記者行程兩萬多公里,足跡遍及境內外二十多個地方,這在他們的記者生涯中,也許是永生難忘的。但他們幾位一再告訴我,千萬不要把他們當回事兒,因為沒有國家禁毒委、公安部和雲南公安局的大力支持和協調配合,他們是完不成這次任務的。相信他們的辛苦沒有白費!

  由《今日説法》欄目供稿 作者 顧建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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