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多了路好走
“中國台北”的原則是一個好的原則。然而被國際體育組織接納的原則,才能發揮作用。國際體育組織的重大決定是要靠投票來作出的,而投票的則是一人一票。霍英東、霍震霆他們,為了爭取最多投票人的支持,經常一個人、一個人地去做工作。霍震霆講了一個他們當年如何化“敵”為友的故事。
1974年7月3日-14日,世界籃球錦標賽在波多黎各的聖胡安舉行,其間,國際籃球聯合會執委會會議決定,恢復中國的會籍,取消台灣的會員資格。國際籃球聯合會是比較早接納中國的國際組織之一。這與美國人威廉姆斯 瓊斯對中國態度的改變有很大關係。而他的態度改變,同霍英東有著直接的關係。
瓊斯是國際籃球聯合會的創始人和秘書長,是他使國際籃聯從國際田聯獨立出來,並得到國奧委會的承認。霍震霆説:“他(瓊斯)本來是站在台灣地區一邊的。有一次他要去台灣,爸爸聽説後邀請他順路訪問香港。瓊斯答應到台灣的前一天先到香港停一下。爸爸利用這個機會請瓊斯吃飯。”
瓊斯一下飛機見到霍英東的第一句話是:“你什麼事都可以談,唯獨台灣問題免談。”霍英東沉住氣,慢慢做工作。瓊斯在離開香港的時候已經轉變了態度,臨走之前對霍英東説:“誰也改變不了歷史的趨勢,該來的總要來。”
從此以後,瓊斯對中國的態度大變。他所領導的國際籃聯比國際足聯和國際奧委會還要早5年就恢復了中國的席位,而且將台灣趕出國際籃聯。此後,他還為中國恢複國際奧委會席位奔走出力,成為中國體育界的老朋友之一。
瓊斯的例子非常典型地説明了為什麼霍英東能夠爭取到那麼多國際體育巨人的支持。除了跟他們保持良好的私人關係之外,霍英東總是能讓他們明白,中國雖然暫時還有很多不盡人意的地方,但是中國的崛起是不可抗拒的。他還讓他們明白,誰更能代表中國。有遠見的國際體育領導人,聽了霍英東講的道理,是很難堅持與將來的巨人中國為敵的。之後,霍英東又做通了前國際足聯主席阿維蘭熱的和秘書長基塞爾的工作。
不是主場,不遜主場
幫助中國推開國際足聯的大門,並不意味著中國一下子成了世界體育強國,馬上就得到國際體育世界的尊重。霍英東深知,要中國的足球要走上強大的路,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最直接的一件事情,就是幫助中國隊打入世界盃決賽圈。
1980年12月,中國參加世界盃預選賽,分在亞太區第四小組,同組有朝鮮、日本、新加坡、澳門和中國隊,比賽在香港舉行。霍英東是香港足球總會會長、國際足聯執委,一方面他無微不至地照顧中國隊,另外一方面敦促亞足聯官員,加強對裁判工作領導,確保執法公正。中國隊獲得小組第一,進入四強賽。
四強賽有新西蘭、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和中國隊,獲前兩名的球隊進軍1982年西班牙第十二屆世界盃決賽圈。比賽採用主客場雙循環制。中國隊完成全部比賽之後,成績是3勝1平2負得7分,進9球,失4球,凈勝球5個,只要沙特阿拉伯隊在後面的比賽中不輸給新西蘭隊5個球就可以小組第二名直接出線。缺少經驗的中國隊解散了隊伍,而沙特阿拉伯隊卻剛剛好0:5輸給新西蘭隊。這樣,中國隊與新西蘭隊的凈勝球完全一樣,按照當時的規定,兩隊必須加賽一場。加賽的地點成了雙方賽前激烈鬥爭的焦點:中國隊希望在香港打,而新西蘭隊則堅持選擇澳大利亞。
霍英東打電話給他的國際足球事務負責人李高,把中國與新西蘭隊的爭執講給李高聽,問他如何解決好。李高提出,可以安排在新加坡舉行,因為那裏是華人集中的地方,講廣東話的人多,溝通起來方便。從地理位置上來説,新加坡地處中國與新西蘭之間,符合中立地區的條件。新加坡還是英聯邦國家,新西蘭隊應該沒有什麼話講。霍英東聽了以後很高興。之後,李高就在霍英東的家裏給阿維蘭熱打電話,陳述了選擇新加坡的理由。阿維蘭熱聽後認為理由充足,就把比賽地點敲定在新加坡。可惜,當時中國隊水平實在不高,又是臨時將隊員重新集中起來,儘管有10萬觀眾在現場吶喊助威,最後還是以1:2敗給了新西蘭隊。
李高,56歲,現任澳門足球總會副會長。年輕的時候,他得緣與霍英東結識,也曾經在霍震霆辦的東升俱樂部幫忙。1974年,阿維蘭熱當選國際足聯主席以後,李高經常陪同霍英東與阿維蘭熱會面。李高會講葡萄牙語、法語、西班牙語、英語、廣東話和普通話。葡萄牙語是阿維蘭熱的母語,李高很快與這位國際足聯主席建立起良好的私人關係,國際足聯的一些人稱阿維蘭熱是他的“教父”。此後,李高在與中國隊有關的不少方面作出過貢獻。
在香港,當年像李高一樣跟著霍英東一起盡心竭力、報效祖國的體育人,多得數也數不清,説也説不完。他們所做的一切純粹出於愛國。當初,他們沒有想到青史留名,或者投資回報的問題。因此很多事情,做過不久也就無法查證了。(新華社記者 曲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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