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2月22日播出
主持人 李峰:海峽兩岸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在新世紀開年的歲末,我們中央電視臺與台灣中天電視聯合推出一期特別節目,邀請到了一位享譽海峽兩岸的台灣著名作家李敖先生,這期節目我們的名稱定為《李敖與大陸觀眾的第一次對話》,其實李敖先生在大陸擁有很多忠實的讀者,我本人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我們現在可以透過很多的傳播手段來了解李敖先生,但是這麼多的讀者通過衛星連線面對面地與李敖先生進行交流,這種機會的確非常難得,首先我們通過大屏幕來請出我們今天的嘉賓李敖先生,以及台灣中天頻道的著名節目主持人李晶玉小姐,晶玉您好,李敖先生您好,首先和我們北京的觀眾打個招呼好嗎?
台灣中天電視 主持人 李晶玉:李峰好,很高興中天電視臺又可以跟中央臺再一次地合作,那麼今天很巧合的,我們三位都姓李,這個在北京的主持人李峰姓李,在台北的主持人李晶玉我也姓李,而我們今天的重頭的主角人物李敖大師,他也姓李,雖然説李敖大哥非常喜歡享受孤獨的歡愉,但是能夠和北京的讀友來會會面,他也是很高興的李大哥跟大家問個好吧?
台灣作家 李敖:李峰好,各位北京的朋友,老朋友好。
主持人:李敖先生,前些時候我在電視裏看到,您在醫院裏打著吊針還在堅持開講做你這個《李敖大哥大》的這種節目,當時心裏很是感動,但是也很擔心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知道你現在身體情況怎麼樣?
李敖:我就是前後3個月開了兩次刀,第一次割掉了膽,第二次是總輸膽管結石,又開刀,不過第二次開刀,就是開大刀,14公分很大的傷口,那個什麼感覺呢,就應該算是一個66歲的高齡産婦剖腹生産,就是那個感覺,所以我認為這個大刀使我元氣大傷,到今天都沒有完全恢復。
主持人:我代表大陸的觀眾向你表示問候,希望您好好保重身體,其實在大陸關心你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您看今天演播室我們就請到了80多位觀眾,還有不少觀眾因為條件所限,不能來到這裡,那麼今天到場的觀眾他們是來自北京各大高校,北京四中的師生們,還有部分在京的學者和熱心的讀者們,下面我想讓您看一個簡短的錄像,來看一看您在大陸讀者心目中是一種什麼樣的形象?
觀眾:李敖是台灣的吧,是台灣一個著名的作家,非常好,對中國人的感情特別深,他是哈爾濱人。
觀眾:我就知道他是台灣人,然後別的是歪批過金庸吧。
觀眾:我覺得他是一個比較真實的人,是一個也比較有才華的人。
觀眾:就是被國民黨關了很多年那個吧,應該是一個很具有個性的,很有性格的一個作家。
觀眾:我很欣賞他的性格,但是在生活當中如果真正像他作為我們一個普通人的話,像他那樣生存我覺得可能有一些困難,但是我佩服他的勇氣和膽量。
觀眾:我只知道他身邊有很多女人。
觀眾:狂人李敖。
觀眾: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一個學者,這是我所了解的。
觀眾:李敖我覺得是一個有骨氣的人,第一次聽説他是我們校友,挺自豪。
主持人:不知道李敖先生聽了大陸讀者對您的印像是不是覺得説得是不是貼切呢?
李敖:我真的很感動,並且受寵若驚,真的,受寵若驚。
主持人:好,我們請晶玉小姐帶我們到李敖先生的書房,他的家裏去看一看。
晶玉:好我們先來看看我們昨天在書房當中所做的一段介紹,再來看看我們的介紹當中有沒有一些漏網的鏡頭,我們再繼續請教李敖大師。
這是李敖先生的工作間,50平米開外的房間裏滿眼可見的是書,隨手可及的還是書,書房的規模非常大,像這樣的書房李敖先生還有4個,共有藏書好幾十萬冊。凡是到李敖先生書房做客的人,李敖先生總是自豪地介紹,他的書房從不給人一種圖書館的感覺,所有的書都是隨意碼放,站、坐、躺、走都可隨手拈來。一般人的書房都是按圖書分類,而在李敖先生的書房,圖書的分類就分得很細了,細到按人物分。
李敖:這是一本當時我小時候看的,叫《兒童實用科學大綱》,好可愛,那時有李敖的印,這個印丟掉了,是銅印。還有李敖實驗室。當時我還蓋了這麼一個戳,台灣叫圖章。
在李敖先生的書房裏,還擺放著李敖先生的夫人和孩子的照片,從中我們也感受到李敖先生不僅愛書,也更愛他的家庭。
主持人:看到您的書房果然是名不虛傳,而且就理解了您那句話,就是您的獨家觀點來自於您非凡的資料,那麼我就想問的您是,您每天要花多少時間來讀書,能不能介紹一下您的讀書方法和秘訣呢?
李敖:我花在讀書的時間,每天大概有10個小時,還是很多的,可是沒有過去多了,過去坐牢的時候不止10個小時,我讀書的方法是很邪門的,我現在跟北京的朋友講話偶爾會講出來北京話,是很邪門的,我一般是用剪刀,美工刀不斷地看書,不斷地把它剪下來,切下來,這個書的背面如果有資料我才用影印機把它影印下來,然後就開始分屍,五馬分屍,大卸八塊,然後就分類了,我分類分得很細,也分得很邪門,一般人我們分類按照圖書分類,好比説宗教類,宗教類好比説天主教,然後神學,中古宗教這樣分。
主持人:不管怎麼樣,您在讀書方面的功夫下得非常深,而且您這個蒐集資料的辦法確實很獨特,那麼聽了李敖先生的介紹之後,我想如果你是一個有心人的話,一定要好好學一學,那麼從李敖先生做學問的態度我們就知道,為什麼李敖先生會有100多本著作,而且10年間是每一個月出一本書,十年都沒有間斷過,那麼今天我們想重點談一談您的《北京法源寺》這本書,大陸讀者都非常熟悉這部作品,但是據我們的了解,您並沒有去過法源寺,我們的記者特意為您走了一趟,去法源寺拍了拍法源寺的今天,來看一看這個法源寺和您心目中的法源寺有什麼不同。
法源寺在北京城內可以説是現存歷史最久的名剎,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清雍正年間賜名法源寺,乾隆皇帝曾到訪,並賜了法海真源的匾額,闡明了當初被賜名法源寺的含義。
在長達近一千米的中軸線上,佈置了山門,鐘鼓樓,天王殿,大雄寶殿,藏經閣等建築,寺內並無池光水影,金碧黃瓦,所有的廟宇都是接近民居的青色瓦頂,讓人感到古樸、清新而又親近,法源寺的隆恩法師告訴我們,他真心希望李敖先生能有機會親自到法源寺一遊,也許那時會給李敖先生帶來完全不同的感受。
主持人:李先生,我想告訴你的是北京的法源寺,因為你這本書的出版帶來的香火還是非常的好。李先生,您剛才看了這個節目,您看到的這種景象和您想像的景像是不是有不同呢?
李敖:應該是很接近,我在北京住了11年,可是我沒有去過法源寺,當我以法源寺寫小説的時候,我是根據很多法源寺的歷史資料,還請我的朋友到法源寺去丈量,去拍照片,然後才有這樣一個構圖,才以它做背景寫出來,所以法源寺什麼地方有一棵丁香樹,或者有什麼地方,其實我已經神遊了,已經神遊到那個地方去了,其實我認為做一個文學創作如果沒有這種想像力,一定要身臨其境的話這種人太笨了。
主持人:法源寺跟一般的小説不太一樣,不一樣的地方體現在這個小説裏幾乎沒有一個女主角,可能惟一的女主角就是西太后了,所以我認為它是一個非常具有陽剛風格的作品,那我想問的是您個人和這個小説當中的男主角譚嗣同是不是在精神氣質方面有這種相通的地方,或者説這個譚嗣同是不是寄託了你的某種理想或成為您的精神偶像呢?
李敖:沒有錯,你講的沒有錯,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在身臨其境的時候我不會做譚嗣同,我會做梁啟超,為什麼呢?我不要做烈士,我要做一個戰士,所以梁啟超離開了北京,到了海外,他有機會辦報紙,對他的敵人開始打擊,最後直到他的敵人垮臺,他不要做個烈士他要做個戰士,所以我認為做戰士比做烈士應該更實際,雖然做烈士使我們覺得很佩服。
主持人:那您希望通過這個對譚嗣同的描寫,體現出中國傳統文化當中哪些精神特質呢?
李敖:我認為中國傳統文化裏面,那種俠義和情義是很重要的一個因子,所以我們在《史記》的《遊俠列傳》裏面都可以看到這一類的東西,《刺客列傳》都可以看到這一類的東西,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個中國文化裏面很特殊的一個資産,雖然在現代的社會裏面,已經被消滅掉了,嚴格説從漢武帝時代就開始被消滅了,所以説“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已經開始被逐漸消滅了,可是我認為這個精神如果發展得正確的話還是一個很值得懷念的一個精神,尤其我覺得它非常代表了這種男子漢的氣概,當然很多女孩子也有,像秋瑾她也是個非常有俠氣的女孩子。
主持人:《北京法源寺》一書可以説是你的得意的作品,但是我們也聽到一些批評的聲音,比如説有人説這部著作缺乏故事和情節,當中有太多的這種論述和對時事、對人生的看法,儘管這些論述我認為都非常的精采,但是他們認為您的長處可能還是在雜文或者政論文,作為小説家的您可能並不成熟,對這樣的評論您怎麼來看?
李敖:我不能怪讀者,因為我個人的光環太複雜了,又可以寫雜文,又可以寫批評性的文字,又可以寫小説,所以難怪別人會弄混,可是我可以告訴有這種懷疑的讀者,我是一個很好的文學作家,原因就是説好比有人説你在這本書裏面議論太多了,大家請看看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們》,當它裏面一段議論出現的時候,連續佔了11頁,比我的議論還多,可是我們認為那是很好的蘇聯的俄國的小説,所以有人説議論過多不算小説的人,他沒有看過《卡拉馬佐夫兄弟們》。
主持人:您認為這是您寫作小説的一種風格,那麼今天到我們現場的還有不少您的忠實的讀者,下面我們就請他們與您來做一個現場的交流。
大陸觀眾:李敖先生您好,我是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的碩士研究生,非常高興今天能在這裡跟你提問題,我今天想問您的問題就是我在今年9月份到過台灣,然後我發現在台灣大陸的電視連續劇《雍正王朝》非常受到歡迎,我想這可能是一種文化現象,我想您作為一個文化界的名人,你怎麼看待這個文化現象呢?謝謝您。
李敖:證明了大陸的連續劇拍得比台灣好。
大陸觀眾:李敖先生您好,在我右手邊的都是現在四中的學生,我是他們的老師,我的問題很簡單,您作為當初的也算是一個同學,從這個角度,您想對您現在的這些同學説什麼?謝謝。
李敖:我現在對年輕的北京四中的小朋友們所説的話就是,這個世界已經變得越來越沒有個人了,你的個人越來越變得很渺小了,整個被這個團體,跟這個世界的潮流把你吸掉了,我總覺得在這種亂哄哄的世界裏面,在你一天24小時的時間裏面,哪怕是抽出一個小時或者半個小時,是屬於你真正自己的時間,做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可能是最好的,想想看,達爾文他後來身體很不好,每天只能做一個小時和兩個小時的工作,可是他可以在《演化論》上面,我們翻(譯)成《進化論》是錯誤的,是《演化論》,《演化論》上面可以有那麼高的成就變成世界有名的博物學家,我覺得小朋友們除了你的時間被別人佔據以外,你跟著朋友們去唱歌,去跳舞,去看電影以外,你最好能夠爭取到一個小時、半個小時真正屬於你自己的時間,來幹什麼?來看李敖的書。
主持人:剛才我們談了很多內容,但是展現的都是李敖先生作為作家這一層面,觀眾朋友也許並不知道,李敖先生其實也是我們的同行,也是一位電視人,從1995年在台灣真相電視臺做《李敖笑傲江湖》開始,李敖先生先後做過《李敖重出江湖》,《李敖秘密書房》,現在又在中天電視主持一個名叫《李敖大哥大》的節目,我想問的是,李敖先生為什麼在息影之後又回歸電視,當初又是怎麼想到要做電視節目呢?
李敖:當初從事電視是因為台灣在國民黨的偽政府統治之下,我們的言論自由,所謂“憲法”11條給我們的人民有言論、講學、著作、出版的自由都是假話,可是過去我們沒有辦法,我們只靠著這種寫文章,辦雜誌來跟國民黨偽政府做鬥爭,我們沒有其它的工具,所以在這個情況底下,我寫了上百本的書,其中有96本被查禁了,也可以説自人類有史以來,古往今來禁書被禁得最多的人就是我,而被禁了以後還不斷地寫書的人,跟他們抵抗的也是我。可是後來當台灣在蔣介石統治了26年走了以後,他的兒子又統治了13年走了以後,經過40年以後,台灣國民黨的偽政府統治力量減弱了,因為減弱了所以我們有一點點自由,這個自由,注意了,不是他們給我們的,是我們搶來的,爭取來的,這個時候電視由於開放了一部分,我們有機會能夠進入電視,我們進入電視的原因是因為我們講話有特色,所以才能夠在台灣的市場上面能夠佔住一席之地,老闆們不喜歡我們,可是他為了觀眾,為了廣告,只好請我們來放言高論,所以我在6年以前就進入了媒體圈裏面去,所以我也變成媒體的電視上面的一個發言人,大家才發現李敖除了會寫文章以外還會講話,我的優點越來越給人家看到了。
主持人:那麼現在為什麼又重出江湖,又在做《李敖大哥大》的節目呢?
李敖:本來我去年已經洗手不幹了,因為我覺得電視對我的浪費比較大,對我個人不好,原因就是對我最好的一部分是我能夠安下心來寫我自己的作品,這是我最願意做的一件事情,我基本上文字的表達比較細膩,語言的表達比較粗糙,所以我還希望來寫書,可是現在台灣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台灣有一批混蛋要脫離我們的祖國,這時候一定要有一些勇敢的、聰明的人出來阻止這股逆流,當然我是這種人裏面的最好的人選,所以我就出來預備做一年,給大家洗洗腦。用我土法煉鋼的方法來洗洗腦。
主持人:李敖先生您聽到大陸讀者對您的掌聲了嗎?
李敖:我聽到了。
主持人:好,晶玉小姐,我知道您和李敖先生經常在中天的演播室裏同時做節目,您了解的情況,李敖先生這個“大哥大節目”它收視情況怎麼樣?
晶玉:這個收視率好得不得了,那麼《李敖大哥大》這個節目就在中天新聞頻道當中,《李敖大哥大》可以是其它電視頻道的兩倍到三倍,那麼它的收視率平均0.71,最近更是衝高到大約有超過1,也就是説照我們這樣的計算來看,每100個人當中就有1個人會看《李敖大哥大》的節目,如果以中天電視臺在全球覆蓋率有一、二十億的華人人口來看,那麼(全球)每一天有上千萬的觀眾會看到《李敖大哥大》的節目。
主持人:所以我們希望李先生的電視節目還是要繼續做下去,我們知道除了做電視之外,李敖先生也非常會利用互聯網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和觀點,還專門設立了“李敖在線”的網站,現在網站的運行情況怎樣?
李敖:現在基本上是我的朋友幫我做的,我基本上對電腦是抵制的,我認為我是末代人腦,我是最後的一個可以打敗電腦的人腦,在我死了以後,這個世界就被電腦統治了,基本上我是不喜歡電腦的,我也不喜歡在電腦裏面寫什麼字,那種感覺就好像在公共廁所的門板後面寫字一樣,我覺得不是什麼高級的東西,真正好東西還是要變成書,所以我認為電腦的語言都是很粗糙的,沒有文化的,很爛的中文是不好的。
主持人:但是我們通過互聯網能夠更多,更集中地了解您的一些情況。我們知道台灣“立委”選舉和縣市長選舉剛剛結束了,各個候選人為了獲勝都使盡渾身的解數,花樣百齣,可以説無奇不有,去年您本人也參加了台灣的選舉,但是我發現您和其他的候選人有一點是截然不同的,就説所有的候選人都是志在當選,而您卻是志在不當選,您的主要理念就是“我參選是為了傳播我的思想”,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些行為?
李敖: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台灣連續住了51年,一天也沒有離開,所以我在台灣受盡了窩囊氣,最大的窩囊氣就是我要寫書被查禁,我的言論不能散播,後來發現去年台灣的所謂的“總統”選舉,有一次這麼好的機會,就是任何人都攔不住我,我可以把我的意見很完整地傳播出來,所以我當然很高興地參加了,來宣傳一個準確的意念,好比説我贊成“一國兩制”,這在台灣是第一個公開講出來的這個人,到今天我們都看不到,雖然有一個投票的時候很多人贊成“一國兩制”,可是很多人在壓力之下都不敢講出來是“一國兩制”,所以這個就是我覺得我很了不起的地方,我可以很勇敢地,並且很清楚地找到一個好的機會,把它説個一清二楚。
主持人:您參選,但是剛才您也提到,就是説你又公開表示説,你根本不在競選台灣這個所謂的“總統”,因為台灣根本就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而是在參加一個地方選舉。
李敖:沒有錯,我選的是台灣地區的領導人,所以我這個意思,我公開在香港的一個雜誌裏面寫清楚,第一,台灣選的不是什麼“總統”,是台灣地區的領導人,至於中華民國根本沒有這個國家,為什麼沒有?不是我李敖説的,我告訴你,蔣介石的全集,蔣介石自己都沒有看過,為什麼?很多文章是別人替他寫的,我真的把它看過了,你們當然沒有看過,就好像你沒有吃過狗屎一樣,你們吃過狗屎嗎?當然沒有吃過,我全部看過,看了一篇講演,1950年3月13號,記得1950年3月13號,蔣介石在台北的陽明山的一個秘密的談話裏面説中華民國在去年就亡國了,我們在台灣是亡國之民,蔣介石的左右以為蔣介石的話當然都沒問題,糊裏糊塗都給他印出來了,結果居然被我李敖看到了這一篇,1950年3月13號他的演講,秘密演説,證明了當時所謂“中華民國總統”都承認中華民國沒有了,所以我才説我們今天選的這個“總統”實際上根本不是中華民國的“總統”,中華民國沒有了。
主持人:我們還注意到在選舉當中,各種選舉秀當中一個非常不太好的一種現象,就是候選人之間互相謾罵,肆意誣衊人,但是也有人在説,你在台灣島內是罵人最多,而且開罵最早的,但是您有一個特點就是説您罵人講究引經據典,必須找到有根有據的,那這種是不是您的一種鬥爭的策略,能不能給我們舉個例子呢?
李敖:我的方法就是別人都會罵人,罵人是王八蛋,可是我有一個本領我證明你是王八蛋,怎麼證明呢?拿證據出來呀,所以比如説蔣介石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士官學校就是軍官學校我就不相信,那怎麼辦呢?我找到了日本當年的士官學校的畢業學生的名冊,他説蔣介石跟張群同班,我找到這一班,一打開看沒有蔣介石,沒有蔣中正,沒有蔣志清,甚至沒有姓蔣的,換句話説蔣介石是冒充的,證據攤給大家看,他是騙我們的,這就是我所説的別人怕我的原因就是我不但能夠罵別人是王八蛋,還能夠證明別人是王八蛋。
主持人:我知道您一個很得意的,罵人的例子就是説對於李登輝的控告,李登輝當時可以説也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物,在台灣還告他的狀,而且您怎麼蒐集到他的那些罪狀的呢?
李敖:我不跟你講嗎,當時國民黨裏面它有“國家安全局”,“安全局”裏面有過去抓所謂“匪諜”,就你們大陸來的,台灣的“匪諜”,抓了以後多少人槍斃了,一個案子一個案子他們有清單,然後有經過,有一個“國家安全局”出了秘密的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後來他們一個少將老了以後,也天良發現,也覺得應該拿出來就偷偷地給了我,我在這裡面找,就找到李登輝的名字,原來他是叛變了,他叛變了以後出賣了共産黨的同志,別人都被槍斃了,他向國民黨賣身投靠,然後才有這麼一個精采的記錄,而這個記錄是來自國民黨的情治機構的一個官方機構,所以我在10年以前,我就揭發出來告訴大家李登輝是一個不可靠的人,所以我認為大家沒有好好看我的書,如果看我的書的話就知道十幾年以前我就第一個揭發李登輝是不可靠的人,所以我認為大家如果變得頭腦很新,很清楚的話,真的應該多看李敖的書。
主持人:從今天我們跟你聊天已經能感受到,領教了您非常犀利的言語,在您的嘴裏可以説是沒有不敢説的話,也沒有不敢罵的人,這體現您不畏權貴的,非常愛罵人的這種性格,但實際上我們還注意到,您還有俠骨柔情的一面,比如説對弱勢群體的一種關注,那麼這兩種表現會有衝突嗎?
李敖:我想這方面都是涉及到我們古典的那種俠骨柔情,我基本上對人的態度是很舊式的,很農村社會的那種,講哥們,講義氣,並且我不掩飾我對人間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比如説慰安婦,日本人在二次大戰的時候,在中國,在高麗,就是在韓國,在台灣,在菲律賓強徵了很多女孩子做他們軍中的性奴隸,現在日本人要進安全理事會,要進聯合國,安全理事會説你們過去在二次大戰做了很多壞事,屁股都沒擦乾凈,把屁股擦乾凈再來,所以日本人就搞鬼,就説,我們給每個慰安婦台幣50萬,你跟我們私下和解我們就算了,所以這些慰安婦的這些女孩子們,這些老太太們,她們覺得這個錢很大的錢她們想要,可是字一簽的話就沒有尊嚴,後來我才想出我的主意來,就我把我的藝術品賣掉,好比藝術品裏麵包括像胡適先生寫給我的字,這個字你説值多少錢呢?都把它賣掉了,賣掉了之後我們湊了這麼多錢,每個人給50萬解決了這個問題,可是我坦白地告訴你們,並不是説我愛這些慰安婦,不對的,我恨日本人,我覺得恨在這個地方比愛的力量還強大,我恨台灣的李登輝這個“政府”在日本人面前是軟腳蝦,不敢爭取中國人的尊嚴,我恨日本人這樣欺負我們中國的女人以後還要花錢來收買,所以我願意把我的藝術品,收藏的藝術品捐出來賣了3300萬,3300萬那時候差不多合到100多萬美金,我們解決了這個問題。可是我告訴你,我的底子沒有那麼偉大,不像基督教徒所説的我們愛人類,不是的,我恨日本人,恨日本鬼子我就會這樣做,所以人家講投資報酬率,我的那個仇是仇恨的仇,我願意報仇,花錢來報仇。
主持人:一般來説人的性格是在年輕的時候比較容易激進一點,到年紀大了會趨於一種保守,那您自稱是文化鬥士,是“文化頑童”,是社會的“羅賓漢”,是文化的“基督山”,那我想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您這種鬥爭的精神還會繼續延續嗎?
李敖:我不太敢講,可是有的人正好是反常的,你看美國的富蘭克林,美國的富蘭克林他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商人,是一個辦報的,是一個放風箏的,可是他年老的時候變成一個革命黨,請注意他的私生子是美國的當時的十三州的一個州長,是效忠英國的皇帝的,可是他越老就越激進,我認為我這個性格跟富蘭克林很像,我是越老越激進,可是我也必須承認我已經開始衰老了,我今年66歲,大家想想看從蘇東坡到王安石,66歲的時候他們都走掉了,好比我們談到眼前看到的像魯迅,梁啟超了他們都沒有活過60都死掉了,所以我知道66歲已經是一個衰老的年紀。
主持人:我想用8個字來説明一個問題就是愛之越深、責之越切,這樣的話我可以理解不論是李敖先生對社會的一種深刻的尖銳的批判還是表現出來這種俠骨柔情呢,都是對於台灣社會的熱愛,希望台灣變得更好,我知道您對台灣的前途一直在做思考,那您對台灣的未來會有什麼樣的一些看法?
李敖:沒有錯,我在台灣連續住了51年,我一天都沒有離開,所以台灣如果長大我跟它一起長大,看得很清楚,可是我必須説,台灣現在的變化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它沒有得到充足的時間去過一個正常的生活。清朝把台灣割給了日本人,日本人統治台灣50年,雖然李登輝説他們變成了日本的國語家庭,入了日本的籍,事實上日本人從來沒有把台灣人當成一等的,或者二等的日本國民,日本的中原文化也沒有到台灣來,台灣變得亂哄哄的。所以經過了從清朝到現在100多年,甚至200年以上的這個時間,使台灣人跟我們祖國開始有隔閡,這個隔閡是合理的,也可以合理解釋的,所以我認為祖國的同胞應該有耐心地來對待台灣。
主持人:剛才你也談到了在台灣不少人心裏是非常贊同“一國兩制”的,但是不敢公開表達出來,而您是在台灣敢於公開宣講“一國兩制”,那麼這種執著是否也是源於您對台灣社會的一種責任感呢?
李敖:沒有錯,當然我堅決相信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大陸也是中國的一部分,我始終這樣相信,所以台灣有一種分離主義的傾向我是絕對反對的,所以我會很勇敢地站出來並且把這個話説清楚,告訴大家這個路是錯的。
主持人:我在《亞洲週刊》讀到您的一篇文章,文章中談到就是説中國取得的了不起的成績,使世界看到了中國的力量,那我想這篇文章寄託了您一種什麼樣的思想?
李敖:我覺得從鴉片戰爭以來,中國人面對了兩個最大的苦惱,第一個是如何避免挨打,第二個如何避免挨餓,如何避免挨打,不被帝國主義打我們這一點我們做成功了,現在沒有人敢打我們了,這一點我覺得很了不起,我們做成功了。如何避免挨餓這一點呢,挨餓只是消極的,積極的是如何我們能夠繁榮起來,大家能夠有錢富庶起來,跟那些資本主義的國家一樣的有錢,這個時候還有待於我們的努力,所以我覺得中國如何避免挨打,如何避免挨餓是我們最要關注的問題,今天我覺得我們總有一個方向,開始走向了如何避免挨餓並且開始繁榮的一個中國,所以我覺得在整個大氣候上面我是很快樂的,很高興的,知道真的中國站起來了。
主持人:我知道您在1949年離開大陸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曾經拜讀過這樣一首詩叫“陸根記”,詩裏是這樣寫的我還記得非常清楚,“飄洋過海乃懷陸根,我雖不往一往情深”,寄託您胸懷大陸,志留台灣的一種情感,我想知道您對大陸現在還有什麼樣的一些印象?
李敖:我14歲,不到14歲離開了北京,那時候我在北京四中,今天在座的還有四中的我們的學長,老師,我離開北京,然後到了上海念了半年的書就到了台灣,我對大陸,尤其對北京有了最完整的回憶,可是那個北京還是有城墻的北京,當然現在只剩下了一兩個城門樓子的北京了,所以對我來説,如果我回到北京來,已經人非,固然是人非可是也不是物是了,我們説物是人非的確如此。北京,我想像中的北京跟現在的北京已經不一樣了。如果從懷舊的觀點來看,就像我媽媽回到了北京,回到我們內務部街甲44號,我媽媽回去的時候,一回去就哭了,什麼原因呢?原來那個家庭裏面本來是我們一家10口人家住在裏面,現在我媽媽回去的時候,發現10口人家只有她一個人回去了,可是面對的是10戶人家住在裏面,變成大雜院了,所以我們覺得舊夢重溫,就是破壞舊夢,我可以告訴大家,真正的聰明人也許應該避免舊夢重溫。我的一個好朋友他是浙江人,50年後他約來了他浙江的以前的女朋友,約好了,他説當年我們在那條小河旁邊,在那個樹底下,那個石頭旁邊我們重新再見一次面好不好,他的女朋友同意了,就已經約好了,我的朋友就先到了現場,還是那條當年的河,當年的樹,當年的石頭,他坐在那裏等他當前的情人,青梅竹馬的情人出現,結果遠遠的看到一個老太太,又笨又老,又胖又醜,還羅鍋,我想羅鍋北京話大家聽懂了,台灣叫瘸子或者叫駝背,還羅鍋,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要逃掉,回來以後心都碎掉了,我説你活該,你為什麼去追尋,要舊夢重溫呢,這個舊夢是不能重溫的。各位我告訴你們,為什麼我不回到北京來,因為我怕看到滿街的羅鍋。
主持人:但您有沒有想到過,也許您到了北京之後,來到大陸之後,您看到的景象比你想像的情況還要好,大陸的發展已經得到了世界的公認,而且我想您會透過很多的媒體了解大陸的進步。
李敖:沒有錯,這就是為什麼我覺得我不需要到月球上面才知道月球的情況呢,為什麼呢?我們現在的科學有人去登月,我也沒有體力爬到喜馬拉雅山、爬到聖母峰,為什麼呢?我爬不上去了,所以我看到那種登山家,那種攝影師拍的照片拍得不更好嘛,所以我的意思,北京對我説起來就這樣子,好比説你們北京外面的定陵,明十三陵,定陵我沒有去過,我買了兩本定陵的發掘報告,一本書一下午看,看了二三個小時發現我對定陵的了解在平面上比你們還多,你真正到了現場那個地下冷颼颼的,並且你們看得到皇帝真的面目嗎?沒有了,如果你有很豐富的想像力的時候,你自然會天馬行空,從一堆死馬的骨頭裏面能夠天馬行空,如果沒有這種本領不能夠做文學的創作的,因為你的一切經驗都要靠自己做經驗來做基礎的時候,你不可能去做漢奸以後才能寫漢奸的生活,那樣這種人太笨了,所以我認為,我們要從間接的經驗,從外面的報道裏面來了解,我從北京,今天的北京的美麗,北京的壯麗,北京的壯大,北京的改變,我都從書裏面,從電視裏面,從畫片裏面,從電影裏面我都可以看到,我覺得我其實是跟你們在一起。
主持人:能不能借這個機會再給我們回憶一下,當年您在北京,在小時候的一些軼聞趣事,比如我知道您姐姐的回憶錄當中就提到,您其實在小時候是一個非常沉默寡言,非常沉靜的一個小孩。
李敖:一般小孩玩的事情我都不太玩,為什麼呢?我比較喜歡看書,自己也在那兒看書,所以我從小就養成了一個看書的習慣,我也去,北京在冬天的時候,北海結冰,我也去溜過冰。可是我看到一個畫面,你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我在溜冰的時候,看到一個老頭子穿著毛褲,他穿的溜冰鞋跟我們不一樣,他是一個冰刀,然後用布條把它捆在一起,捆在他的毛窩上面,這麼個老頭子,70多歲留著鬍子,還會在冰上做著各種把式,我們羨慕死了,覺得奇怪死了,這麼個老先生怎麼會溜這麼好的冰,後來才知道,他當年是給西太后,給慈禧太后做冰上表演的,他是中國第一個會溜冰的,當然你們看不到這個畫面了,可是我在北京的時候,由於我年紀大,還能夠跟他們能夠銜接才看到這個畫面,這是一個動態的北京畫面,可惜你們看不到了,還有一些也是你們所看不到的東西我也看到了,因為現在,比如説北京的天橋的一些東西,廠甸一些東西,我們那時候逛廠甸的時候,真的可以找到一些舊書,現在可能不太那麼容易找到了。
主持人:剛才我們也談到,您小時候是非常沉默寡言,而現在言詞也非常的犀利,可以説口誅筆伐,很多人都很害怕你,所以我想問的問題就是您自己也曾經説過,台灣社會現在出現李敖也不是憑白得來的,我想問問出現李敖現在這種狀態是什麼原因?
李敖:台灣的社會出不了李敖,台灣的教育也造不出來李敖,我常常開玩笑我説我是“子宮外孕”,根本你們這個“子宮”孕育不出來我,我開這個玩笑,所以在整個的過程裏面,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大陸來的怪傑,根本不是一個台灣土壤所能産生出來的李敖,這時候告訴我們一個什麼情況,就是在我們整個的努力地鬥爭過程裏面,我們絕對是一鎖定它就沒完沒了,那個過程裏面是很艱苦,比如説我們印書,書沒印好就搶走了,後來我們的書,像我的書怎麼辦,只能到黑市去,在地攤上,跟那些黃色書刊一起賣,所以我的書封面也印的那些裸體女人,很多人根本不是要買我李敖的書,他去買黃色書刊,買錯了,就變成我的讀者,常常是這樣子。
主持人:在李敖的這個《快意恩仇錄》這本書當中我讀過這樣一段話,“大陸是李敖的鄉土,但我不在其內,台灣是我的鄉土但我被見於外,不過對於我來説,在內與見外皆屬過眼煙雲,終歸中國是我的鄉土,在這鄉土上大陸也好,台灣也罷對我都是一樣的,我的終極是在無何有之鄉,在廣漠之野,在中國以人類的歷史定位”,我想讀了李敖先生這段話,也許能讓我們更多地去理解李敖,去感受李敖,那麼在節目的最後我要特別介紹一下兩位嘉賓,就是來自北京四中的李敖的同班同學史昌溫先生,和吳植榛先生,他們希望有機會能和你一起説幾句話,史先生。
北京四中李敖同學 史昌溫:我叫史昌溫,我讀了你這本書以後,看到你當時回憶1948年的社會的混亂現象,我想起了李慎言老師在班上念過你的一篇作文給我的印象一直到現在,我們的國文老師,對,國文老師李慎言,你當時在你的作文裏面批評了蔣介石的兒子蔣經國在上海搞經濟督導員是假的,説還不如張君邁在天津搞的“打虎”,這個事情給我的印象一直很深。
主持人:史先生能不能介紹一下您現在的狀況?
史昌溫:我是在四中一直上了六年,畢業以後在清華上了六年,然後一直在中國計量科學研究院工作,搞計量,現在已經,1995年就退休了。
主持人:吳先生有什麼話要講?
北京四中李敖同學 吳植榛:我也是1948年入學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李敖當時是我們考的第一名,當時我覺得他的敖應該是下面有一個魚字的鰲,就是獨佔鰲頭的鰲,也是現在鰲拜的鰲,可是他不是,惟獨就是現在公孫敖的敖,我對他的印象,他確實像他所説的,在班上也是很沉默寡言的,不怎麼講話,就知道讀書。另外我覺得他能考上四中第一名的話,也是他的小學的基本功還是不錯的,另外這麼多年的磨煉,現在看來他的文章寫了這麼多,也和他小學時候受到的,中學受到的一些教育還是分不開的,另外我也覺得在這個機會上,四中我們這個班的同學還是希望李敖能夠回來看一看,畢竟這50年大陸上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絕不是像李敖剛才所説的好像神遊就可以了,我覺得身臨其境的話,會比神遊更好一些,我最後送你兩句話,就是“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我希望你能夠有這項志向回來看一看,完了。
主持人:為了讓您看看北京四中現在的狀況,我們的記者專程去拍了一個小片,我們一起來看一看。
位於北京市西城區黃城根北街的北京四中是北京市重點中學,創建於1907年,初名為順天中學堂,1912年改名為京師公立第四中學校,1949年定名為北京市第四中學校,1988年由完全中學改名為純高中學校。如今的四中佔地43000平方米。1983年北京市投資翻建四中,使學校的設施煥然一新。
如今的四中,能勾起李敖先生回憶的恐怕只有這個老校長室和四中的老校門了,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它們依然保存完好。不過保存得最好,能讓李敖先生吃驚的也許是這張李敖先生的學籍卡,在這張泛黃的卡片上,詳細地登記了李敖先生當時的年齡、家庭狀況和在四中的學習成績。
史昌溫:我從吳植榛得到了你台北的一個地址,後來託人帶了兩份咱們四中的校友報過去,不知道那位先生給帶到沒帶到,如果你希望得到咱們四中的校友報,我以後我們每期都可以給你寄過去,上面有很多咱們的老校友各種情況,也包括現在四中隨時發生新的變化,每年都有好幾期,我想將來可以和你加強聯絡。
主持人:借此機會李敖先生是不是可以公佈一下你的通訊地址,讓更多的讀者朋友能有機會給你聯絡。
李敖:謝謝,我先感謝我的兩位老同學,他們精神,記憶都這麼好,的確,那一屆我在考初一的時候,我是整個四中我考了第一名,並且謝謝老同學用陶淵明的詩來勉勵我,並且老同學談到了我們國文老師李慎言,我特別提醒老同學,我在北京念小學的時候就知道這位國文老師,我看過他的一本書叫《長城明陵遊記》,所以我這次看了你們以後,我真是舊情澎湃,我的地址是台北市敦化南路1段306號,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信封上寫台灣李敖收,我就收到了。
主持人:今天非常高興能和李敖先生能有這麼一次面對面交流的機會,我知道很多朋友還是意猶未盡,我們希望今後會有更多的機會讓大陸的讀者和李敖先生進行這樣的對話,好,非常感謝李敖先生,也感謝晶玉,也感謝現場的所有的觀眾朋友們。
李敖:再會,後會有期各位朋友和老朋友。
主持人:希望有機會和李敖先生,也和中天頻道有更多的合作,謝謝。(編導:賀亞莉、高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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