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份以來美元連續下跌已經引起了國際金融界的廣泛關注。從1995年起保持了7年之久的強勢美元,雖然經歷了美國高科技泡沫的破碎、去年經濟的一度衰退和“9 11”事件的衝擊，卻仍然保持著上漲的勢頭。但是就在美國經濟開始穩步復蘇的時候，美元的強勢勢頭卻受到了遏制，美元對歐元和日元的匯率一路走低,持續了將近7年的強勢美元現象是否到此結束了呢？它對美國經濟甚至世界經濟會産生哪些影響呢？就相關問題，在隨後的演播室裏，我們將採訪國家計委的畢吉耀先生和北京師範大學的賀力平先生。先請看記者的報道。
歐元日元等主要貨幣兌美元的匯價從5月份以來明顯回落。到目前為止，美元兌歐元的匯率已經到達17個月來的最低點，兌日元匯率也跌至7個月來的最低點。6月上旬美元兌日元最低已跌破1美元兌換124日元的關口；美元兌歐元在1美元兌換1.07—1.06歐元之間徘徊，比9.11事件發生後美元暴跌時的1.08歐元還低。
人們不禁要問：美元會繼續貶值嗎？根據歷史趨勢，當美國的國際收支經常項目赤字達到國內總産值5%時，美元就會貶值。英國〈<經濟學家>>雜誌指出，目前，這一比例已達到4%。隨著美國經濟復蘇，進口進一步增加，貿易逆差也隨之增加。美元將可能持續貶值。比較悲觀的預測認為，明年，美元兌歐元可能降到1比1.05；美元兌日元可能降到1比115。
主持人：20世紀90年代末，與信息高科技相關的企業大規模並購使資金源源流入美國，不但彌補了美國的鉅額經常項目赤字，而且造成了美元堅挺不衰。但是，最近這一因素的作用在減小。根據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提供的數據顯示，1999年外國直接投資彌補了美國國際收支經常項目91%的赤字。但去年這一數字已經降低到43%的水平。
除了直接投資減少外，安然醜聞揭露出的美國會計操作黑箱和股市對投資者的誤導等劣跡，嚴重影響了人們對股市等間接投資的信心和信任，許多資金都轉投到世界其他地區，如較晚融入國際經濟復蘇潮流的東亞國家和澳大利亞等市場。這助長了美國股市的持續疲軟，進而也影響到造成了美元的下滑。
一般來説，一個國家的貨幣匯率可以反映該國的經濟發展的基本情況。匯市的走跌不能不説是對美國整體經濟發展狀況的反映。6月13日，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發表經濟報告“褐皮書”，就描繪出了一幅平淡的經濟的圖景。這份褐皮書指出，各地的報告顯示，美國整體經濟活動在4月和5月溫和增長，主要産業一部分有增長跡象，而另一部分仍然處於疲弱階段。其中零售銷售僅保持平穩增長，就業仍然不夠活躍。
與此同時，歐元區經濟在今年上半年正逐步好轉。（(串場)歐洲中央銀行在6月13日發表的月度報告中指出，今年第一季度歐元區國內生産總值的增長速度有所加快，表明歐元區經濟已開始復蘇。報告預計，2003年歐元區經濟將會實現2.1%至3.1%的增長。））
美元貶值會不會動搖美元基礎貨幣的地位？日本學者認為，美元能夠維持基礎貨幣的地位同美國的經濟規模未必有關。美元之所以成為基礎貨幣，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在世界具有壓倒性的優勢。目前美元除了作為同美國進行貿易的手段之外，它還作為國際貨幣標準來使用。所以美元的價值雖然在繼續下跌，但是作為基礎貨幣的地位並沒有動搖。
美元貶值能夠刺激美國出口，從而推動美國經濟復蘇，帶動世界經濟增長。面對美元貶值的好處，美歐日貨幣當局樂於接受，因此他們聯合干預外匯市場的可能性不大。
美國企業已經因利潤率下降而捉襟見肘。美元貶值使它們的産品和服務賣不出好價錢，利潤率更難以增長。這對美國經濟發展不是一個好消息。
主持人：結合近一個月來，美元匯率的下降，圍繞世界經濟發展的相關問題，現在我們開始採訪畢吉耀研究員和賀立平教授，首先我們歡迎兩位專家到我們演播室來接受我們採訪。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美元的匯率會出現下跌，歐元的匯率會出現升值，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畢吉耀：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最基本的表現，就是金融市場投資者對美國資産的信心的下降。
主持人：對美國資産信心的下降。
畢吉耀：資金在開始向美國之外的歐洲、亞洲轉移，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我想主要是有這麼以下幾個方面，第一方面美國經濟，今年一季度雖然出現了5.6%的增長率，但是復蘇勢頭並不穩固，因為一季度的增長很大程度上是靠存貨，補充存貨投資來執行的，今後一段時間，也可能美國經濟的復蘇勢頭可能會要稍微減慢一些，對美國經濟的前景有的看法，有的比較悲觀。第二方面原因就説美國股市一直處於下跌態勢，這裡面當然是跟經濟走勢有關。另一方面就是前一段時間，從安然事件開始，美國大公司，一個是贏利狀況不佳，另外會有做假賬的情況，這樣的話也都是使得美元資産的吸引力下降的很重要因素。相比較而言，歐洲經濟目前也在開始回升，儘管它的回升勢頭目前還不如美國，而且發展潛力相對差一些，但是它不確定性要比較小，日本經濟雖然説目前結構性問題很嚴重，但是在前一段時間日元大幅貶值，促進出口以後，日本經濟就短期來説，出現了觸底回升那麼一個形勢。東亞經濟目前復蘇的情況也比預期的要好一些。從這樣的國際經濟關係變化過程中間，資金很自然開始從美國往外走了。另外從美國自身來説，它還有其他方面的困難，一方面經常項目赤字有擴大的趨勢，有人預計也可能在未來五年內，它的經常項目赤字佔GDP的比重有可能從目前的百分之四點幾，擴大到百分之六。另外多年未出現的美國財政赤字重新出現了，2002年財政年度，美國已經出現了665億美元的赤字，預計全年可能要超過1千億，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使得金融市場上面，對美元資産看淡、資金外流，美國趨於下跌，我想這是一個比較直接的因素。
賀立平：最近一段時間美元匯率的變化，肯定當然更多會反映一些短期性的因素，就説是投資市場上、股票證券這些市場，這些市場上確實存在著短期之內不看好美國的資産，比如在其他國家，比如説日本和歐洲，只要稍微出現穩定的跡象，它的資産價格就有可能要上升。而在美國就目前來看，它的股票價格是不太好的，不太好的原因就是剛才提到的有安然公司，類似的公司醜聞，包括假賬這一類的問題在困擾。再加上最近美國政府出臺的一些政策，比如貿易保護政策，也是引起人們很大的擔憂，對美國經濟長期前景出現一種擔憂。
主持人：按説美元要貶值的話，也應該是在比如2000年下半年開始，納斯達克指數開始下降，到2001年開始，美國又遭到了9 11事件的襲擊，為什麼那個時候美元沒有出現貶值？而今年的上半年，一季度美國經濟出現了復蘇，剛才畢教授講到了，出現5.6%的這種比較強勁的復蘇。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反到出現了美元的貶值？賀教授，您怎麼看這個問題？
賀立平：我覺得這個主要是根據國際經濟的一種對比來看，當美國經濟屢次出現納斯達克暴跌的時候，那個時候如果説國際資金要尋求出路的話，肯定要看看別的地方。
主持人：結果還沒找到地方。
賀立平：對，這個很明顯，當時沒有一塊可以取代美國市場的這麼一個地方，現在這個平衡力量在逐漸地、一點一點地在發生變化。
主持人：是不是也可以説正是因為美國經濟那個時候遇到了挫折，所以世界經濟普遍的不景氣，可能投資還沒有找到比較好的去處。這個是不是可以説明，從今年開始，世界經濟，比如像剛才畢教授談到的，像歐洲、日本、包括東南亞一些國家，可能出現了一些觸底反彈回升這種現象，是不是也説世界經濟好一點了，所以才出現這種現象。
畢吉耀：應該説去年美國經濟下滑以後，因為美國經濟目前在世界經濟中還是處在一個領頭羊的地位，不管是歐洲、日本、東亞，都受到很大的拖累，所以全球經濟去年是處在一個比較低速增長的狀況，美國經濟儘管跟它原來相比比較差，但是國際資本投資當時沒有尋求到更好的地方，但是今年以來，情況有些變化，這個變化比較明顯，美國經濟雖然是在復蘇，但它復蘇的勢頭不穩固，前景也不確定，而歐洲、日本和亞洲經濟，這個情況總體是看好的，儘管目前復蘇步伐可能還是不如美國，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注意到美國的股市就發現，目前美國的道瓊斯指數已經跌到1萬點以下了，而且納斯達克指數跌破了1500點，非常低，這個水平是比9 11事件以後還要低的一個水平。相反的，在東亞國家，目前債市和股市發展比較火紅，它是成長型的市場，日本的股市也在回升。這樣一來，從資金、從國際資本的趨利性來説的話，顯然它是願意轉到亞洲市場來，當然歐洲市場一直比較平穩，這是一方面因素。另一方面從利率政策來看，也有一些差距，美國的聯邦利率，短期利率也是1.75%，是歷史四十年來的最低水平，歐洲現在是3.25%，相對來説比它要高一些。亞洲一些國家甚至有的開始考慮提息了。所以這樣的話，也有一些差異對資金有影響。還有一方面是美元匯率長期高估，預測美元，有可能遲早要回調，這是經濟學家已經是多年前開始預測，但是什麼時候發生，是很難預料到的。那麼不管怎麼説，一個國家的貨幣如果長期和它的經濟基本面出現背離，那麼遲早它會向它的合理價值回歸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説，目前美元出現的匯率下跌，在一定意義上説，也是向它合理價值，向它內在價值合理回歸的一個表現。
賀立平：應該看到有的指標，因為我們分析的時候都是基於各種各樣的指標，有的指標它是會出現一些不規則的變化，或者説，不完全反映經濟週期的運行，比如失業率指標，失業率指標現在美國是上升的，到達6%的這個水平，這個不完全否認它經濟是在復蘇，但是有一些指標，比如説零售額，就是我們這兒的社會消費品銷售額一樣，這種指標是在五月份是出現下降，那麼這個的確是反映有不穩定因素。不穩定因素主要就是指它的消費者需求，在已經很長時間的低利率的這個水平情況下，它是不是有一種擔憂，未來它自己的，比如借款消費、它的還債能力，的確受到失業增加的影響，工作前景的影響，再跟公司醜聞和公司要改組是很有關係的，因為大家都要擔心自己未來的工作職位問題。這些因素對美國經濟是帶來了不利的影響，就是説這種不利的影響和其他一些有利的影響，實際上是混合在一起的，所以説有的時候會看出來會有好的，但是總的説來，現在美國實行的一系列政策，既可能是要刺激經濟，比如説增加財政支出，但是某些方面它又是從長遠看，是不利於經濟的，比如説一些貿易保護的措施，這個是有衝突的一種因素。那我覺得美國經濟現在應該是處在復蘇過程當中，這個復蘇過程當中包含著一些不穩性，它會有起伏的。
主持人：美元匯率的下跌，會對處於增長期的、恢復期的美國經濟産生什麼影響？
畢吉耀：應該説美元匯率目前這種下跌，對美國經濟復蘇是有好處，為什麼這麼講呢？因為一季度數字來看，美國經濟增長率是5.6%，其中3.47%是來自於存貨投資增加，美國的個人消費支出，一季度是降到了3.2%，企業固定資産投資仍然大幅縮減了8.2%，就是説對經濟復蘇，能否持續具有關鍵作用企業投資，目前還是處於負增長，而且什麼時候能夠恢復正增長，不知道，現在不確定因素很強。那麼美國的對外貿易，對外貿易進出口，連續四個季度的衰退負增長以後，一季度進口增長了12.9%，出口僅增長了5.3%，一般來説美國經濟有這麼一個規律，當美國經濟復蘇的時候，它的進口增長要遠遠快於它的出口和它的經濟增長。這樣的話，在消費增長基本比較平穩，投資增長又不可能大幅度，現在預料不到能夠恢復增長情況下，而財政貨幣政策目前有沒有餘地，出口的增長好壞，對帶動美國經濟進一步復蘇是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的話這也可以反映出布什政府這段時間以來，一方面雖然美國政府強調強勢美元政策，現在對於美元匯率一定程度的下調，並沒有採取實質性措施干預，另一方面，在貿易保護進口方面，採取貿易保護主義措施，也反映了美國政府目前也希望通過美元匯率適當的疲軟，能夠帶動它的出口增加，帶動工業的恢復，對經濟復蘇有好處。因為如果在半年之前，美元貶值可能起不了多少作用，因為當時世界經濟整個還沒有出現復蘇態勢。所以説也是日本通過日元貶值以後，經濟已經恢復起來了，經濟復蘇有個慣性，歐洲經濟也在走好，那麼這個時候美國的美元走軟，對美國經濟本身是有一定的刺激它復蘇的作用的。
賀立平：但是另外一方面，對美國經濟來講，進口占國內生産總值比較高，超過12%，那麼它對美國國內的物價是有影響的，這個影響就是，如果匯率貶值，物價就會隨之升高，這就有可能美國聯儲面臨的一個矛盾，當物價上漲的時候，它理所當然的是要從預防通貨膨脹的目標出發，是要提高利率的，可能要加快一點提高利率，加快一點提高利率是要延緩它的經濟復蘇的，所以這是一個矛盾，這個矛盾是它現在要面臨的。
主持人：好，觀眾朋友們，結合美元匯率的下跌圍繞世界經濟發展的相關問題，我們正在採訪兩位專家，廣告之後我們接著談。
主持人：除了對美國經濟自身産生的影響以外，美元匯率的下跌對於國際金融市場，還有像東亞的一些新興市場國家的經濟發展會有什麼影響？
賀立平：是有好處的，尤其近期看，本來是跟美元挂的比較緊的，相對於你的貨幣自動就有所貶值，軟一點，有利於本國的出口。另外就是説資金要如果從美國出來的話，不管是長期的，還是短期的，它會流到，多多少少流到這些地方來，這也是加快這些地方復蘇或者增加這些地方市場景氣的一個因素。所以近期來看多少有點好處。但是它實際上是包含著一些風險，風險就是説它加快了國際市場遊資的一種多少帶有盲動性的運動，在這個時候，它會潛伏著，為一段時期以後的市場發展帶來很大的不確定因素和風險。
畢吉耀：目前世界經濟是處在一個復蘇的上升階段，美元貶值，綜合各方面的考慮，應該説目前有限幅度的貶值，對世界經濟總體來説沒有特別大的影響，為什麼那麼講呢？因為對各地區影響不一樣，剛才講了對美國經濟，對促進它的復蘇有好處的。對歐洲來説的話，應該説好壞兼有，總的來説影響不大。一方面美元貶值給歐元一個機會，因為歐元自誕生以來，匯率一直在下跌，對於美元貶值以後，歐元的匯率上升以後，可以降低它進口的成本，特別是石油這方面成本，對於歐洲保持物價穩定是有好處的。另外歐洲的歐元區，整個對外貿易，依存度並不是很高，所以説儘管會影響它一部分東西出口，但是對它整個經濟復蘇不會産生大的實質的影響，反而有利於它穩定物價，穩定物價這樣就使得歐央行，有可能至少保持目前的貨幣政策態勢，不會進一步提息。對東亞來説的話，遊資進入東亞以後，短期來看，可能會對經濟復蘇帶來好處。但是從長期來看，有可能潛伏下隱患， 因為亞洲金融危機以來，東亞國家的金融體制進行改革，但是還沒完全到位。另一方面，包括日本在內，東亞經濟的復蘇，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出口帶動。美元貶值以後，相對來説抬高了這些地區的貨幣匯率，影響到了日本和東亞的出口，這也是日本央行多次入市的干預，試圖阻止日元相對美元升值的一個客觀因素，因此對東亞來説，從短期來看，一方面美元貶值，意味著更多的資金流向了東亞地區，對這個地區經濟復蘇有好處。但是另一方面，也意味著這些地區的貨幣相對於美元的升值，影響了它的出口，也可能會對它的復蘇勢頭産生一定影響，因此總的來説，如果美元不出現短期內大幅度貶值情況，像目前這種小幅度有序的回調，應該説對整個世界經濟、國際金融市場的影響並不是很大的，而且從長期來看的話，應該説是積極的，因為目前整個國際經濟、國際貿易收支是失衡的，美國是大量的貿易赤字，而它的貿易夥伴大量的貿易盈餘。在這種情況下，美元又持續地高估，一般的估計，按照加權平均數來估計，美元至少，應該比它的真實價值高估了25%到30%，因此美元適當的回調，應該對於保持整個世界經濟的平穩發展和金融市場的穩定還是有好處的。
主持人：賀教授，我們記得在80年代中期的時候，國際金融市場曾經經歷過一次美元的貶值，那次美元的貶值可以説波及面非常廣，而且影響非常深刻，這次美元的貶值從它影響和産生的原因，這兩方面來看，您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賀立平：有相同的一點，也有不相同的一點。相同的一點，就是説現在人們又開始發現美國經濟又要回到所謂的谷點，80年代那時候典型的叫雙赤字，剛才也已經提到。就是説國際收支，經常項目的赤字，然後國內是財政赤字，這是90年代美國經濟逐步要扭轉的，當時只有經常項目的赤字，從克林頓第二次任期，就逐漸縮小財政赤字，現在又回來了。這個是被普遍認為是80年代美元反復的波動，美元貶值的一個重要原因，我覺得這次開始有一點類似的情況了。所不同之處，就是説80年代的時候，美國經濟是不好的，當時是滯漲的一個典型，現在美國經濟還是不錯的，儘管遭受了去年的那場衰退，但是畢竟還是輕度衰退，所以這是跟80年代是很不一樣的。還有一點不一樣的，80年代時候，當時國際貨幣，就從70年代整個佈雷頓森林體系瓦解以後，人們都在看世界貨幣體系要往哪走？還不太確定。現在剛好是，大家覺得現在國際貨幣好象就是以美元為主的，現在還是處在這種情況，可是人們也提出來另外一個方面問題，就是説美元，世界經濟對美元存在著過度需求，這種過度需求，客觀上人為地支持了美元的地位，這種地位什麼時候要發生逆轉，什麼時候要調整，這個問題也是提出來了。
主持人：以你們兩位專家的分析，這次美元出現的匯率下跌，它是一個短期的，還是一個中長期的，會持續多長時間。
畢吉耀：這個問題目前可能是有爭議的，我個人認為，可能目前美元的貶值能夠預示著美元可能在一個中長期，有可能逐漸走軟。實際上從90年代中期開始，美元是逐步攀升的，這個攀升是和美國的新經濟發展基本是一致的。90年代中期以來，美國信息産業的發展，美國經濟持續高增長，而且是在低通脹下的高增長，美元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地位是不斷地鞏固的，作為國際儲備貨幣，國際金融交易貨幣，以及貿易結算貨幣地位都在上升。那麼2000年以後，美國經濟逐漸地開始，可以説新經濟週期基本結束了，開始走向了下滑這麼一個態勢。去年經歷了一場溫和的衰退，實際上強勢美元的經濟基礎，已經跟過去是大不相同了。從目前來看，今後一段時間，美國經濟目前當然是一個短期復蘇的情況，短期復蘇以後，是不是重新走向一個像90年代後半期那樣的高速增長階段呢？目前大多數的經濟學家和投資者都不這麼看，都認為美國經濟儘管是會走向復蘇，但是有可能處在一個相對低速增長階段。這樣一來的話，也就是説過去支撐美元強勢的這麼一個基礎，發生了很大變化，因此美元有可能逐步地回調，但是會不會短期內出現大幅貶值，我覺得這可能性不大，因為世界各國、各方面，都不願意看見美元出現暴跌的情況，因為一方面美元作為一個重要的國際儲備貨幣，美元資産，在各國中央銀行的儲備中都佔有很大的比重，如果美元暴跌意味著大家的財富都受到很大的損失。
主持人：摩根斯坦利斯駐紐約的首席經濟學家叫羅奇，他在一份報告中説，説美元暴跌的機率，由原來的5%上升到了15%，賀教授，您怎麼看他這種説法？
賀立平：暴跌，我覺得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的，暴跌是短期突然發生的，隨時都有可能。暴跌，比如説15%，我覺得有點誇張，但是5%，這種完全可能在一週之內就發生的話，大家突然不看好了，後來發現這是一種衝動，這個是有可能。剛才我覺得説一個基本判斷，目前沒有看見改變美國、歐洲、亞洲經濟增長前景的根本性因素，有一點轉變，但是沒有根本性的改變這種對比，所以説支撐美元的因素還是存在的，從這個意義上看，美元不太可能出現持續性的，暴跌以後持續性的下滑，或者説持續性的在一個很低的位置上，因為這也很不利於歐洲和日本、亞洲的經濟。但是就市場可能前一段，前一、兩年美元市場非常平靜，什麼變動都是朝著不利於其他貨幣的。所以來一次暴跌，這個可能性是完全可能的。
主持人：王世林 責任編輯：阮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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