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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電視臺《五環夜話》——“為體壇打造榮譽殿堂”



  中國電視體育獎頒獎典禮是中國電視體育獎整個活動的高潮,是對前期製造的所有懸念進行大揭謎的過程,也是決定首屆中國電視體育獎是否能夠取得成功的重要環節。為此中國電視體育獎在〈〈五環夜話〉〉欄目中製作了一期特別節目,就頒獎典禮將會怎麼搞,將會搞成什麼樣子來奉獻給大家面前,能不能有一個跟春節晚會不一樣的信息,展現在大家面前等問題,我們請來了中央電視臺文藝部2001年春節晚會總導演、華表獎頒獎晚會總導演王冼平、歷屆春節晚會導演甲丁和連續多屆春節晚會的美工設計陳岩進行討論。網上現就三位著名導演講話進行摘錄。


  主持人:如果説“中國電視體育獎”這臺晚會是您做的話,您會有什麼想法?能不能刺激給您一些靈感,或者您願意做一些事情?

  王冼平:如果説現在讓我做,第一件事情,就是刪獎項。一定要把每一項獎的含金量提到最高。為什麼説我們現在的頒獎晚會不好看,我覺得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平均主義,而且獎項太多,巧立名目,一等獎、二等獎、特等獎、特別獎、優秀獎、鼓勵獎,所有所有的這麼羅列下來,最後倒是鼓勵了獲獎者,激勵了獲獎者,但是把觀眾累著了。而且讓觀眾不知你們最終應該誰得獎。每次包括我做頒獎晚會也做過,可是我很抵觸。

  主持人: 為什麼有人會説我們的晚會沒有懸念不好看?

  王冼平:我舉個例子:比如説像足球,也許有人會認為它沒有什麼中間過程,但我覺得它包括中間的過程,也有懸念,因為你不知道誰會摔倒,你也不知道誰會進球,這也是懸念。它的懸念一直在鋪墊著。像咱們的獎為什麼不好看呢?頒獎晚會之前,可能在平面媒體上,報紙、或者是電視,都已經告訴大家了。誰是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包括都通知獲獎人,你是幾等獎。有的電影獎甚至是包括你要不給我最佳什麼什麼演員獎,要不我就不去領獎。

  主持人:就獎項太多的問題,不知道音樂晚會頒獎也存在類似問題嗎?

  甲 丁:這個情況,特別普遍。如果要我説(剛才王冼平導演一下説到點子上了)就是首先要砍獎項,要給它真正做到得獎的人有一種榮譽感,大家有一種眾望所歸的感覺。但是咱們不然,我經歷過的咱們的音樂電視獎,曾經最多的是二等獎幾十個,三等獎上百個。總共的參賽作品才幾百個,基本上一大半都拿獎了,你説那還叫獎嗎?你説所有得獎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所有的觀眾在那天看那臺節目的時候,他是一種什麼樣的企盼?什麼樣的觀賞心理?我覺得這是作為組織者方面的問題。再一個,作為受獎人,王導剛才説的也是,應該説我們經歷的也有各種各樣的情況。比如説演員、藝人要獎,這是其中一個方面。藝人不到場,讓組委會做下去了,你不到場,觀眾評來的、或者評委會評來的、應該給予你的這個獎就因為你沒有到場,無法參加現場秀。再説明白了,可能影響現場的某種票房收入。好,這個獎不屬於你,我換人,這種情況也特別多。像排行榜就更不用提了,排行榜操作的東西更多了。就是説幾個DJ,兜裏頭掖了點紅包,就把這個獎操作了,在我們各種各樣的評選過程當中,由於有各種各樣的黑幕,因此大家在欣賞一個頒獎或者受獎的這麼一個盛典當中,大家不相信你,不信賴你。像咱們看甲A足球,現在任何一個裁判我不相信,他可能是好的,但是我不相信他了。就是你的結果可能是一個公正的結果,但是沒有人相信。

  所以説第一步就是説刪,刪繁就簡,刪獎項,使它有含金量。第二步就是現場宣佈誰獲獎。

  主持人:我們的獎是不是要設懸念,就是説直到打開信封的最後一剎那,都沒人知道?

  王冼平:有懸念,設懸念,一定要這樣,做到它的真實性。然後,就是頒獎嘉賓的選擇。往往是什麼贊助企業上去了,誰也不認識,反正他給錢了,鬼頭鬼腦的就上去了,不好看。一定要選觀眾最希望通過他的手,把這個獎項送給觀眾最希望得獎的這個運動員手裏頭。人家拿到這個獎,也覺得這個獎有份量,再一個,拿到這個獎,他覺得值得。我覺得你得有這個,這都是一個過程。你把這三步做好了,這個頒獎晚會肯定好看。

  主持人:我們的頒獎晚會怎麼樣才能區別其他的頒獎晚會?

  陳 岩:我一人去年頒了七個項,包括二位大導演,他們的獎都是由我來設計舞臺。這個體育獎也是由我來設計舞臺。但是我每一次,第一次見導演的時候,都跟我講咱們做成奧斯卡。如果説能做成奧斯卡,我覺得唯一一個就是體育獎。因為第一個,剛才王導演擔心的,説那些文藝獎的這些東西(在這裡)不存在,因為據我所知,所有參加體育獎競爭的人,每一個人要不是世界冠軍好象都不行,他們每一個人都當之無愧,他們具備奧斯卡同級的國際水準。所以我覺得,以儀式的形式來頒這個獎,它一定是具備國際舞臺的基礎,而且這個基礎,它是得到在座各位所有觀眾的認可,每個人在升國旗的時候,為他們歡呼過。他和歌曲不一樣,歌曲突然上來,我也不知道它是幹嗎的。它有很多原因在裏邊,這個是全中國,乃至全世界都在瞪眼看著五星紅旗升起來,都看到伏明霞,都看到熊倪。這個我覺得它有一個基礎,當它再出現的時候,我相信全世界的媒體也都會感興趣,他們也都説這是世界冠軍。所以這個獎區分于我做過的那七個獎。

  主持人:那我們怎麼樣才能真正做到體育界的奧斯卡?

  甲 丁:要真要做到體育界的奧斯卡獎,就要分析奧斯卡的成功在於哪兒。首先它帶有極強的新聞性。就是説那一天,它的每一個獎項的發佈,都會驚動世界,甚至於起碼它驚動世界整個各國的演藝界、娛樂界,會産生巨大的反響。再有一個,就是説它的權威性。它每次評出來的獎項,是否讓人信服,實際上每個人都在監督它的評獎。再一個,它的儀式性。儀式感,就是説讓所有的每個人在觀賞這臺節日當中,都有進入盛典的一種興奮和一種莊嚴。另外,我覺得是它的獲獎者,對觀眾構成的吸引力。它任何出來的一個,不管是單項的,還是最終的男女主角,他都是國際大腕兒,他都是國際大牌。因此它的每一次展示,他自己風采的展示,實際上從他的得獎的過程,走到臺上去,到領獎的時候,他都是一種精彩的表演。於是這些東西歸納起來,應該強調一種文化。

  主持人:什麼樣的人可以擔綱頒獎晚會導演呢?

  甲 丁:找王導,我不是説找我們兩個任何一個人能幹到什麼程度。但是我相信你要是找張藝謀,或者找馮小剛,這個節目是非砸不可。

  主持人:因為什麼呢?

  甲 丁:因為頒獎的東西,它有規律,它是一個大的舞臺規律。不因循這種舞臺規律,就沒有非常豐富的操作舞臺的經驗的人,想拿捏這個是根本沒有可能的。奧斯卡好萊塢應該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導演雲集了。包括斯皮爾伯格他們都認為,他們能夠導演一套奧斯卡頒獎盛典,是他們的一種榮譽。但是這種榮譽不給他們。為什麼不給他們?是因為電影有你們電影的一套運作規律,而頒獎典禮有頒獎典禮的運作規律。這套東西,不是説因為你有名,因為你有才華,就能幹成的,不是這樣的。

  主持人:我們的頒獎晚會會不會是在套用一種模式?

  王冼平:真的是套用一個模式。去年頒華表獎的時候我是第一次做電影頒獎晚會,我曾經想過我從觀眾的服裝要求上,咱們先把這個解決了。它可能滿場觀眾,我只要一給反打鏡頭,它好看,它就能形成一個氛圍,覺得這個頒獎晚會的檔次在那兒了,規模、規格在那兒了,它的儀式感很強,所有人就重視它了。現場觀眾都不重視,你要求電視觀眾重視,沒有道理。所以我説首先所有邀請嘉賓來的,他對你的頒獎晚會是否重視,他是怎麼看,而且這些觀眾的層次,觀眾的是一些什麼組成,這個我覺得一定要考慮,因為要形成氛圍的,我們叫形成氣場。所以你的儀式感要增強。所以有時候我們也在演播室外邊鋪一個紅地毯,所有嘉賓跟服裝秀似的,從那兒開始觀眾就已經矚目了,今天誰參加這個頒獎晚會,誰將會獲獎。這就開始從紅地毯鋪設懸念了。

  主持人:我們在服裝上也要做一個總體要求嗎?

  王冼平:對呀,這個是導演的要求。假設如果我做——當然我不會去做,因為我對體育不是説特別的了解——但是如果我要去做的話,我可能會要求非常嚴,我從它第一步開始,就會把它分成可能180道程序,每一道程序,都給它設的非常嚴。你必須達到我這個標準,只準加法運作,這臺晚會最後完成一定會好看,否則的話,它就不好看。包括來的米盧也好,可能就是頂著雞窩來,但是沒關係。你把你的服裝弄得乾乾淨淨,你得尊重觀眾,贏得觀眾對你的尊重。今天晚上我導演必須要求穿晚禮服才能進到我的現場。為什麼有的時候説我們的燈光不好看,燈光設計師一看底下你都不值得尊重,人家憑什麼要給你好好布光啊?亮了沒有,有影沒有,行了。你要是全都是著裝非常好,而且到這兒來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喜悅,它的情緒是互相感染的,他肯定就會説我也認認真真來對待。他們有時候跟我説,為什麼我們的觀眾席打的光不好看?後來研究了半天,説中國人的頭髮是黑的,它不著光,著光不好看。黃頭著光,怎麼給一點光,它都好看。後來我説不是,是一種情緒。情緒是什麼?是一種文化。文化是什麼?它是一種素質。觀眾是要有素質的。

  主持人: 體育獎如何適應國際潮流?

  陳 岩:我們都知道一年一度有世界足球先生。你説齊丹、巴蒂斯圖塔、貝克漢姆、勞爾,他們到底誰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他們不在一個國家、不在一個球隊,你很難比。但是它通過三個媒體,有英國足球記者評選,法國足球記者評選,還有世界足聯評選,然後有一個積分的總合,就建立它的優秀(運動員評選體系)。其實每一個球星一定具備相當感人的東西,他的偶像一定是一半一半的。這個權威性一定要在體育上建立。

  我覺得中國體育獎走向世界,或者是中國體育奧斯卡,還有一個東西。體育站在那兒是最民族的,表現出來是最世界的。它的民族到世界是同步的。你站在那塊説後面升的是中國旗,但是拿的是一個全世界的冠軍,同時頒布的。所以這個走向世界是最零距離了。

  主持人:如何從另一個角度反應一個運動員的成長過程?

  陳 岩:“如果我們當時請到了某一個運動員的第一任教練、啟蒙教練,或者他的母親、他的父親,或者是他的小同伴,或者他的陪練,我們鏡頭可能給的是他,他替他的欣慰,他替他的感動。他成功了,是多少人沒成功給堆積起來的。如果我們編導能把這些工作做得很細,而且最後鏡頭給了他,請他講話的時候,不要像以往,拿到獎盃,“謝謝,我要謝謝我的父母,謝謝我的老師,謝謝什麼什麼的”這些都不要,廢話。大家全都看過,我覺得這個時候如果要是説他很感動,主持人反應很快的話,他激動得説不出話來,馬上我們給到他的父親、給到他的母親、或者給到他的教練。他們替他説,比如説,他在瞎説。可能有一些小的細節的設計,有那麼兩到三個點。

  主持人:作為晚會的導演,你們幾位都經歷過很多這樣的儀式,這裡面是不是也有技巧方面的東西,設計一些吸引人的故事或者什麼?

  甲 丁:是這樣。剛才我覺得王導説的是一些細節,實際上説的是一些內容。我覺得在整個大的晚會當中,應該有一個結構,就是情緒的結構。就是剛開始,我們的開場給觀眾帶來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它是一種莊嚴、隆重,或者是興奮。到一定的時候,我們可能要設計到,就像王導説的,它需要一種感情的表示。這樣的時候,全場的氣氛可能要隨之稍微的壓一下,我們有意的把情緒壓低一點,這個東西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情緒,要往上頭吊,實際上真正一台成功的奧斯卡頒獎,或者是格萊美頒獎,實際上它是把控觀眾情緒,它只要把這點設計好了,什麼時候我讓你觀眾隨著我的情緒去低沉,去動感情,什麼時候我讓你隨著我的調度去充滿激情地介入我們的節目。如果把這幾個環節弄好了,就是説它的黃金分割,應該怎麼能夠把這麼一塊蛋糕,用最合理的方式,動情的地方、激情的地方,完了以後什麼時候緩衝一下,這些東西完全佈置的非常的合理,這樣的話,它一定會成功。

  佈置這個東西,它需要經驗,也需要借鑒,還需要現場觀眾跟我們本身獲獎者的一種配合,這個不難。我覺得只要大家編導自己的狀態、完完全全的融進你的頒獎的狀態中,我覺得這些東西應該不是難事,頒獎晚會特別容易做,但是又特別不容易做。特別容易做,是它的程式化的東西,你怎麼做,都能讓你做成,它都不會做差了。但是你要做好的話,我覺得就像剛才王導説的,所有的細節安排好了,它就一定是一台成功的東西。

  主持人:如果組委會請甲丁導演來做這場晚會的導演會怎麼樣?

  王冼平:我們要確定一個概念,它是一場盛典,不叫晚會。因為我覺得有時候它就是一個定位,把“導演”和“觀眾”這種概念就模糊了,它一定是頒獎盛典,它儀式感非常強。而且如果甲丁先生要做導演的話,我一定給他一個忠告,如果有可能的話,不要用任何演藝界的明星上臺來助興演出,非要有演出的話,因為體育界的這些人,我知道他們…

  主持人:他們明星的亮度已經足夠亮了嗎?

  王冼平:足以了,不要再用別人來奪他們。我覺得可以做成一個非常有特色、到位,而且真正的體育頒獎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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