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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乾:他的一生就是要不斷去飄泊


  1939年8月31日,一個29歲的中國人踏上了開往英國的輪船,這一天正好是希特勒決定攻佔波蘭的日子,第二天歐洲大戰就爆發了。於是,中國有了自己的親臨二戰歐洲戰場的戰地記者——蕭乾。他自稱是一個不帶地圖的旅行人,認為沒有地圖照樣可以走路,而且會更不平淡、更有趣。

  在很小的時候蕭乾的母親就去世了,家住在東直門附近,是當時北京最窮的人所住的地方。父親在東直門守城門。按上面幾代人來講,他應該算是蒙族人。照他自己的回憶叫做漢化了的蒙族。

  他對西洋文化的涉獵非常早,表嫂是一個美國人,是個傳教士,她對蕭乾的影響很大。四歲時就開始跟表嫂學洋文、背聖經,所以他的英文底子很紮實,然後又陸陸續續地接受教會的教育。

  他的一生就是要不斷去飄泊,不斷的一個人去旅行,走自己的路。

  後來他到了北新書局做徒弟,在這段日子,白天做一天工作,晚上就借一些書回到自己住的公寓裏去讀,那時他十四、五歲。

  冰心的弟弟是蕭乾的小學同學,所以他十歲時就常常到冰心家裏去玩。當時的冰心才二十歲,留著海頭髮。冰心用中國的老例子來説蕭乾,是子時雞,淘氣。

  當時北新書局打算出曼殊菲爾的小説集,而曼殊菲爾小説的翻譯本只有徐志摩翻譯過,都是在《小説月報》和《現代評論》上連載的,不間斷地發表。然後北新書局的老闆李小峰就委託,實際上是命令蕭乾這小夥計,到北新書局對面的北大紅樓的圖書館裏去抄錄徐志摩翻譯的曼殊菲爾小説。蕭乾就到北大紅樓圖書館裏一字不差地抄曼殊菲爾的小説。在抄的過程當中,對蕭乾日後那種詩意小説的創作影響是非常大。

  北新書局有一個書店,除了出版各家書以外還收藏了很多書。蕭乾當時就住在北新書局附近的大新公寓二樓,每天晚上他就從書店裏面借回許多書,貪婪地閱讀。

  蕭乾在這裡讀到了一本對他生活非常有影響的一本書,是華林的《新英雄主義》。他從這本書去拓展他的視野,自己也夢想將來做現實生活中的一個英雄。並且自己真的做了一次實踐,就是向他公司的老闆提出增加薪水,結果他是被開除了。

  沈從文在寫作上是蕭乾的老師,不管是從最早文字的冶煉上,還是文品與人品的修行上,沈從文對他的影響都是潛移默化的。雖然到了晚年,他們因為各種原因出現齷齪,但是從早期蕭乾的創作的作品上看,肯定是受了沈從文非常深的影響。

  林徽音在大公報上看到蕭乾的《蠶》,覺得這個作家非常有才華,非常喜歡他的文筆,想通過沈從文介紹認識蕭乾。

  原來沈從文發表他的《蠶》排的很擠,連空間都沒有,密密麻麻豆腐幹似的排在那兒。林徽音發現了,就讓沈從文帶著蕭乾去見她。蕭乾穿著藍布大褂,林徽音穿著騎馬裝就跟蕭乾説,很少有作家是用感情來寫作,而你就是用感情來寫作的。

  此後,蕭乾就成了林徽音客廳裏的常客,並得以結識林徽音客廳的其他常客們。這些作家後來成了蕭乾編大公報時主要的作家隊伍。

  蕭乾最早寫小説是一種工讀的方式,《蠶》發表之後,沈從文寄給他三十塊錢。當時對他來説去教華語只能掙十幾塊錢,沈從文叫他每個月最起碼給寫一篇稿子,這樣他就每個月都寫,起碼寫一篇,有時不止一篇,他的經濟情況也就大為改善了。

  1933 至34年之間,蕭乾認識了巴金,巴金對他的一生也是很有影響的。他從沈從文那裏學著怎麼樣運用文字,從巴金那裏學到怎麼樣通過文學來敘發人間的不平。

  1937年的八一三之前,大家説大時代要到來,就迫切的要求抗日,等到抗日戰爭全面展開以後,蕭乾第一個面臨的問題就是失業,因為報紙原來有十六版,一下子變成四版,文藝版就沒有了。就在這時,倫敦大學請他去做講師。他走的時間是1939年8月31日,正好是希特勒決定攻佔波蘭的日子。所以他在上船的第二天整個歐洲大戰開始了。

  蕭乾的一生不斷的有這種機遇,而這種機遇很難説是好是壞,到英國之後,他先在倫敦大學教書,給倫敦大學的學生教中文,那個時候蕭乾的英文已經相當的好,能和英國學生交談自如。編一些課本、講中文,當時他主要是培訓一批准備義務的到中國來支援抗日戰爭的一些英國年輕人。

  後來他參加了萊茵戰役,隨著第八軍坦克部隊走,然後攻佔柏林,整個過程他都參加了。他寫戰爭給人的心靈帶來了傷害,包括德國人民本身的傷害。非常生動,所以現在他的文章仍能不斷作為散文、作為報道文學來出版,這就顯得他的特點……

  請收看1月31日 22:50 cctv-10 《人物》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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