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2月11日,北京的首都劇場上演了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排演的話劇《雷雨》,到1998年3月21日這100天裏,一共演了19場,這是話劇《雷雨》自1954年首演以來的第三次復排,劇中周樸園的扮演者鄭榕,此時已是73歲高齡,在此之前他扮演這個角色有400多場,當掌聲響起時,鄭榕自己卻説,到了這次演出,我才剛剛弄明白,周樸園是怎樣一個人,即使之前,我一次沒演,這次我也覺得值了。
老舍先生的《茶館》裏頭,大傻楊,打那快板不是,有這麼幾句,張打趙,錢打李,亂打一通,誰也不講理,我生下來就趕上這個時候,軍閥混戰,我大伯父就是個下野軍閥,我生下來那年,他從山東濟南,讓張宗昌給趕出來了,跑到天津租界裏做寓公,從此我就開始了大鐵門裏邊的,等於禁閉生活。
鄭榕:
剛到北京的那個感受啊,到現在我一閉眼還清清楚楚,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就覺得這個天特別大,特別藍,整個是一個大藍天,因為它沒有什麼高樓,沒有什麼高建築,那會兒比方説街上推那水車,大駱駝滿街走,什麼都覺得那麼遲緩,沉重,那個生活調子跟天津完全不一樣。
我小時候又胖又笨,什麼都不會,加上沒上過小學,一進了中學以後,什麼都不懂,老給人看笑話,上體育課我得落得女生後邊半圈,跑不動,老摔跟頭,一夏天這膝蓋老是破的,老是摔破的,自個兒你説就覺得傷自尊吶,是不是,哎,就是我教家塾的那位孫老師,他是個舊文人,他有一點幫著我忙了,他是北京人,在天津的時候他當我老師,所以我會講一口北京話,沒想到這個救了我了。
那會兒就在初中一的時候,我們班也得出節目,他們就要排個《劉三爺》,説我嗓子粗,就讓我演劉三爺,等排得了以後上邊一審查沒通過,説我不像老頭,臨時改了一個叫《請醫》,這麼個獨幕劇,就是有個病人,請大夫來給病人看病,我演誰呀,我演那病人的太太。
1938、1939、1940這三年在天津,這三年是美國好萊塢極盛時期,就是演什麼《飄》啊,《亂世佳人》啊,《魂斷藍橋》這個時期,我在天津租界裏頭就看了大量的這會兒的美國電影,這電影給我一個催動力,使我對表演發生了很大的興趣。
到這個劇場後臺,我看什麼都新鮮,我看這鬍子是怎麼粘的,這風是怎麼刮的,這鴿子哨是怎麼叫的,什麼我都新鮮,我都老早跑到後臺,沒我事兒,人家給我化化粧,穿上警察衣服,得等到最後一場就上那麼一下,社長呲兒我,我才坐那兒。
我除了演戲,第二個愛好就是喜歡畫畫,個人在家裏邊那會兒看上海出的一些漫畫,我老臨摹一些畫,自己特別喜歡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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