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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道(上) (2001.11.10 180期)


  (在四川省蓬安縣的這座縣城裏有一家小小的盲人按摩診所。它是盲人女子沈燕和她的丈夫周浩亭開的。沈燕自幼雙目失明,因為愛好文學常寫一些詩歌、散文在報紙上發表,所以在當地小有名氣。夫妻二人的按摩技藝不錯,加上價格公道,因此按摩院的生意興隆。小兩口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地賺錢,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四年。然而就在今年8月裏的一天,周浩亭突然帶著一筆錢離家出走了,連個招呼也沒打。他回到了千里之外河南省鄲城縣他的農村老家。)

  周浩亭:我這次出來目的就是看她有多大的本事。她經常説她本事大的很,現在我説走到哪一種絕步我都認了。即使她説跟我離婚的話我也認了。我也是一種解脫,不被你管那麼嚴了。

  張越:你總結過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嗎?

  周浩亭:很苦、很累,但是幸福也有。

  張越:當年你是怎麼知道沈燕這個人的?

  周浩亭:當時我是在福州打工。有一天我去買報紙,當我看到上海《民主與法制》上面寫的一篇關於沈燕的文章。我感覺這個女孩那麼能幹,眼睛看不到都可以寫一些文章,我很受感動。第二天我就給她寫了一封信,很讚賞她這種自強不息。最後我我寫了一句,我説:願以後的交往中成為你一隻筆和一雙眼睛。最後她給我回信了:你為什麼説這句話?她讓我解釋一下。

  張越:就是説女孩馬上就注意到了你那句特別親昵的話。

  周浩亭:我説願意跟你交個朋友。

  張越:你是什麼畢業?

  周浩亭:衛校畢業。

  張越:算是農村文化青年。

  周浩亭:文化青年

  張越:你平時是一個什麼愛好文學呀,有點小浪漫,你是那種人嗎?

  周浩亭:是那種人,也喜歡寫。

  張越:沈燕因為是一個自學成才又寫文章發表的,這個合了你的意。

  周浩亭:當時太浪漫了。

  張越:那你沒考慮過她的這個殘疾——雙目失明的問題嗎?

  周浩亭:當時考慮到。因為我還試探她一下,我看看她到底失明到多大程度。我第二封信寫的時候我就説:你能不能抽時間給我織一個毛衣?我説你的信你自己讀啊,就這些嘛。當時她給我回信説信是別人代讀的,織毛衣的話我不可以,我連做農村的針線活兒都不會。我心裏面(説)到這個程度了。

  張越:你不介意嗎?

  周浩亭:我心裏面有一種想追她(的想法)。想追她以後我説那都是美好的,我説無所謂。她還把她以前發表的一些詩寫到信裏邊,讓我讀。還有她還給我唱歌,在電話裏邊。電話那麼貴,她給我唱歌。她很節約,但是她給我打電話還是很大方的。

  張越:你在福州的時候生活狀況是什麼樣的?

  周浩亭:我在福州很好。我一個月當時都有一千多塊錢,在做理療器的銷售工作。一個小的公司營業部我做了業務經理,在那邊。

  張越:是不是這種充滿了想象和文學色彩的?

  周浩亭:很浪漫。

  張越:很浪漫,讓你的打工的單調生活……

  周浩亭:那幾天很開心,經常受到那些上司的表彰,説你這次工作很好。我就跟沈燕也説,我説快樂源於你。這樣接觸以後我把工作辭掉,我就到她們家去。在衢縣還被別人搶劫了,有兩千多塊錢,那些醫書、書籍包括一些通信。

  張越:你們倆那些浪漫的情詩都丟啦?

  周浩亭:但是我在追她的時候給她買了一朵玫瑰,不能給她寄回去以後我就把花瓣放書裏面夾幹。夾幹以後,但是那個沒有丟,現在我們還在放起。口袋了還有一百六十塊塊錢左右。

  張越:帶著一百六十塊錢,背著一朵幹玫瑰花,最後終於找到了你女朋友家。你第一次見到沈燕那個是什麼情景?

  周浩亭:我看到三間土房。

  張越:比你們家的條件還差是嗎?

  周浩亭:她爸媽也沒在家。她自己在裏邊聽電視,在屋裏邊。我説沈燕,誰來了?她就説周浩亭來了。她就很高興很燦爛的那種笑咪咪地、活蹦亂跳地伸著手來抓我,來找我、摸我。

  張越:你必定對女朋友有一個想象,現在你見到她這人了,跟你的想象相符不相符?

  周浩亭:因為我們在通信的時候她説她的個兒很低,眼睛看不到,但是我有心理準備。當時我一看到她還挺漂亮的,但是跟我期待的女朋友還是有點差異。

  張越:比期待中的差,比心理準備的好,

  周浩亭:好一點。當時就喊她爸爸媽媽。

  張越:那人家爸媽同意嗎?接受你嗎?

  周浩亭:當時不同意,説不可以。他那麼一個人來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他是騙子。

  張越:他們覺得你騙什麼呢?

  周浩亭:他們就説來騙感情。

  張越:騙感情?

  (當年,不光是沈燕的父母和親友,就是周浩亭的雙親也同樣反對這門親事。在一片反對聲中,沈燕和周浩亭舉行了婚禮。

  資料:婚禮場面

  這是當地電視臺為此專門拍攝的專題節目,媒體的介入和宣傳讓這對戀人的愛情的故事在蓬安縣裏流傳開來。他們也成了名人。)

  張越:就是説這婚結得還挺風光的。

  周浩亭:主要是報道她,她自強不息招來了我去跟她結婚。

  張越:多少滿足了點小虛榮心吧?

  周浩亭:有一點虛榮心,總感覺上了電視。結婚以後我們很艱苦。怎麼辦呢?也沒生意。別人當時還不相信按摩,我得出去找事。有一天我看到有一個印刷廠招工,印刷做排字,一個月一百五十塊錢塊錢。另外還出去,因為印刷廠不太忙,有一個賓館在招洗頭工,做洗頭的話提兩塊錢。再幫別人洗腳。我一個月有四五百塊錢當時,打幾份工。她(在我)每次回來的時候一天給我按兩道,她説你辛苦了。另外晚上以後我每天必須給她讀兩篇文章,不管雜誌方面、報紙方面,給她讀兩篇文章在床上。經常兩個人恩愛地過日子。有時候她上廁所去,因為我們離廁所很遠嘛,她去了以後我把她送到樓上,我在下面看著門面,當她下來的時候我去擁抱她呀……

  張越:你要到廁所門口去迎接她和擁抱她?是很浪漫啊!上個廁所都這麼有儀式。

  周浩亭:在這期間她又懷孕了,我要當爸爸了。我當然更幸福。

  張越:你們家平常家務誰做?

  周浩亭:一般都是我做,洗衣煮飯。

  張越:診所的事誰做?

  周浩亭:診所我們兩個做,相比較她做的多一點。那時候我都是通過跟燕子看了手法,另外互相按摩,我也學到按摩了。學會了以後我在外面也做按摩,經常是家庭按摩。有時候我發現她有一點個性問題,但是我會忍讓她。

  張越:後來你們倆不斷地發生矛盾一般是什麼原因?

  周浩亭:最後發生矛盾以後她把錢看管得太嚴、管我。每天幾角錢都得算,今天給你拿五塊錢的話你買菜多少,總要算。我當時很氣。

  張越:等會兒,你們倆管錢的方式是什麼樣的方式?你們倆一起做按摩是嗎?

  周浩亭:一起掙錢.

  張越:那掙來的錢呢?

  周浩亭:她管起。每天都是她去收錢,我收到錢交給她手裏面。

  張越:那你需要用錢的時候呢?

  周浩亭:我去跟她説。

  張越:説都能給嗎?

  周浩亭:有時不給,她説可以不給就不給。打個比方,我要説我去買個磁卡打電話,不可以。打那麼多電話做啥?她可以不給。

  張越:她是在什麼情況下給你錢?

  周浩亭:一般情況下每天晚上,這是十塊錢你明天買菜。有的時候哪一天説你口袋還有五塊錢不給你了。或者哪一天,你今天很乖給你十塊錢。

  張越:她對她自己大方嗎?

  周浩亭:她自己很節約。那以前的話自己早飯可以不吃,忍著肚子餓中午吃。

  張越:也就是説她並不是特別地要刻薄你,她就是這生活習慣。

  周浩亭:有一次她以前的一個朋友在深圳打工,她想給他打個傳呼。在公用電話打,一塊七角錢。當時那個地方接電話要三角錢,我就給她兩塊錢。我説等一下接電話的錢給了,她就在那兒等。等啊等啊等不到以後她就回來了,她説你把那三角錢要回來。因為隔壁嘛,有時候打電話確實別人沒要過錢,我説算了嘛。她説不可以,三角錢可以買什麼東西呀、買菜呀,講到最後因為我口袋裏還有錢我沒去要,我説給你了這四角錢。

  張越:摔給她的?

  周浩亭:摔給她的。摔給他以後,當時她摸到以後跟我大聲地爭吵,我那是第一次動手打燕子。但是我到最後向她道歉了,我説我不應該打你,但是在我心裏邊就是不太舒服了。

  張越:動手的次數多嗎?

  周浩亭:這一年有點多。但是她也跟你她也動手嘛,不是光舌戰。

  張越:你想過她為什麼對錢這麼在乎嗎?

  周浩亭:她説她家裏面以前很窮,因為三百塊錢沒治這個眼睛把眼睛害了,沒錢。

  張越:那你能理解她就是因為從小太苦,所以……

  周浩亭:我能理解她。別人説我不能管錢,包括這些事我都能理解。但是該花的錢要花,賺了錢有積蓄為兒子也可以,但是也得讓我留一點錢是不是?我不是説小金庫、算小錢,最後變成了以後我自己就是騙她。沒法,因為不敢跟她説。今天買菜剩了五塊錢我可以跟她不報,我就説買那麼多,到最後被她知道以後當然她也罵。

  張越:買三塊錢菜説五塊錢?你按摩的時候有沒有那種偷著給人幹完了偷著錢揣在自己口袋裏?

  周浩亭:在診所裏面不可以。每次按了以後我即使裝口袋裏一會兒,顧客一走她就説把錢給我,她都是會要走。我也會給她,不給的話不天天爭吵嗎?但是到最後我會在外面按摩以後我偷著藏錢,她知道我藏錢以後她心裏面更把錢看得重。有時候一説買東西拿錢,你有錢,她對我説。我説我有錢的話這個錢是不明不白的錢,我敢拿出來花嗎?到時我還得去交還。

  張越:你有沒有想過就是,沈燕的個性怎麼這麼強呀?怎麼這麼厲害?

  周浩亭:她説她只有好強。她説她的婚姻方面,有一次到攀枝花,如果在那裏不好強的話她會跟那個五十歲的結婚。她只有好強以後她才會過來,她養成這個性格。

  張越:是。我也想跟你説,她家裏面那麼苦,她從小雙目失明,那麼個小女孩在那個苦環境裏,健康的人生存都很難。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不僅活下來,而且她還有了一定的成績,如果她要不是性格非常倔的話她根本就做不到這份上。

  周浩亭:所以好多事情我還是相比較忍讓她。以前忍讓,這幾年她説我不忍讓她了。去年我們到深圳去做了一個眼睛檢查,深圳有一個姚曉明博士可以治療眼角膜移植。檢查以後,醫生説不可以了,你這個太嚴重了。當她聽到這個結果以後她都哭了。

  張越:你跟沈燕一直對沈燕的眼睛復明是抱有希望的,是嗎?

  周浩亭:有希望。抱著希望去治。但是沒希望以後燕子説,你聽到這個以後你怎麼辦?因為我在結婚以後回家兩次,第一次因為錢方面她不願意回來;第二次治眼睛以後她説回來不回來,我説你看呢?她(跟我)説知心話,晚上,我説説句實話可能受不了。當時她説好,我一輩子可以不回去,直到你跟我生活一輩子。我聽到很感動。我一般都自己回來,包括我的鄰居呀,可能顧及面子我也沒敢説。

  張越:結婚之前以及結婚的時候,你讓你的爸爸媽媽他們看過沈燕或者沈燕的照片嗎?

  周浩亭:在結婚以後一年以後給他們寄了張照片。

  張越:為什麼你不帶著沈燕到這兒來生活?

  周浩亭:因為我感覺著在我們這個地方我還算不錯,讀書、家庭條件都還算可以。我想到找個這樣的話對我爸爸媽媽影響不太好。

  張越:也就是説你娶一個殘疾女孩還是一件……

  周浩亭:對家庭來説是沒面子的事情。

  張越:你説你個人不介意。

  周浩亭:實際對我自己無所謂。

  張越:實際上在你的環境當中你還是介意。

  周浩亭:我還是介意。

  張越:所以你跑到她的環境裏去。

  周浩亭:對。

  張越:當聽説她的眼睛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的時候,我能想象沈燕多傷心。我想問問你失望了嗎?

  周浩亭:我失望。但是我失望必須得堅強。

  張越:這個失望影不影響你跟沈燕的關係?

  周浩亭:説實話,心裏面感覺到這輩子算完了。

  張越:實際上你這種失望有可能反映在你日常對待她的言行中嗎?

  周浩亭:我儘量避免這些。她因為眼睛瞎,買蝦的時候我都不説這個蝦字,因為她很在乎這些。她希望聽盲人,不希望聽瞎子。

  張越:而你也説到了,你以前對她是非常忍讓的。到後來那兩年就不忍讓了,那為什麼呀?是因為那個原因嗎?

  周浩亭:不是。因為隨著環境的改變,經濟收入(增加)以後我説應該給我一點自由是嗎?

  張越:就是説你覺得你不是因為沈燕治不好眼睛了,你就後來對她不是那麼順從了。

  周浩亭:不是。

  張越:而是因為兩個人相處時間長了。

  周浩亭:但是回來以後一點小事爭吵她都説因為眼睛檢查不能治以後我才變的,我治不好了以後你可能會走。我説兒子三歲我帶回去讓爸媽看一下,不可以,你帶了以後不回來了怎麼辦?

  張越:其實是不是沈燕一直不是很自信。

  周浩亭:她可能不自信。

  張越:儘管你們愛情當時很甜蜜,但是我發現她一直在擔心你會跑的,會帶著孩子跑的,會帶著錢跑的,會因為眼睛治不好跑的,會因為什麼跑的。

  周浩亭:但是我不會跑。我當時我跟她説了好多,我跑什麼呢?如果我跑兒子兒子要不上?錢錢要不上?我為什麼要跑呢?我跑了有什麼好處呢?

  張越:沈燕的這個個性強,一個是她的從小長大的經歷苦出來的,她不得不強,要不然她活不下去。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你覺得還有別的原因嗎?

  周浩亭:我想著她現在的脾氣以及個性都是成名以後她感覺她更了不起。

  張越:你們在當地挺有名的是嗎?

  周浩亭:有名氣,還算有名氣。一般都知道,在街上一説,是他們兩個。有時其實不做按摩的話也去看一下,是你們兩個。

  張越:為什麼有一個記者説要你們合影你不願意給?

  周浩亭:因為我不想再宣傳。因為我感覺著你這樣以後,你越有名氣,你在家庭的權力越大。

  張越:你們最後這一次最激烈的矛盾是怎麼回事?有一個顧客,我給她按摩的時候她説你們這幾年生意很好,她説你們賺了多少錢?我説不知道多少錢。她説燕子不讓你知道啊?這裡一般都知道我不當家,一般老闆都喊她,我是老闆助理。在這期間我得去煮飯,我回去煮飯以後她來抱我,我説這現在想著我了。咱們有多少錢?她一下子發火了。

  張越:你真是選了一個不合適的時機,你怎麼能在你妻子過去抱你的時候跟她説不告訴我有多少錢?

  周浩亭:我們兩個就開始吵。我把碗也摔了,過後我就想著要走,這個地方不是我久留之地。在這期間我們該交房租了,她給我兩千塊錢,我拿了兩千多塊錢我就回來了。

  張越:她以前一直擔心的就是怕你靠不住、怕你跑。

  周浩亭:我最後還是跑了。

  張越:你終於跑了,而且是卷款跑的。這可是加重了你們倆之間的陰影,你可是越發靠不住了。

  周浩亭:當時我是無奈,真的無奈。

  (周浩亭離家出走已經一個多月了,按摩診所由沈燕一個人支撐著。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兩人不斷地通著電話。可他們的溝通不太成功,這樣的局面就一直僵持著。)

  張越:你現在跑回來了,就在家這麼呆著,你打算怎麼樣呢?

  周浩亭: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即使離的話也可以,即使團聚的話也可以,我這次的主動權還是交給她。

  張越:你性格有點懦弱嗎?

  周浩亭:我不懦弱,我性格內向但是很堅強。這時候沒法了,經常打她以後她可以給我錢,但是會那樣做嗎?不可以。理智告訴我不準那樣做。

  張越:那當然了!堅強跟打人可不是一回事。我是説,你有沒有去主動解決你們的問題?我聽著你像是一直忍著,忍到忍不了我就跑了,跑了我就不管了你愛把我怎麼著就怎麼著。

  周浩亭:可能這是,這是我跟她結婚生活下去以後最後的一次措施,也可能吧。我可能忍得太狠太狠了,到最後就是隨便吧,看最後結果。

  張越:你覺得除開你們打架日常瑣事的這種打架之外,你還惦記她嗎?

  周浩亭:惦記。對她的話,有愛有恨。我寫信的時候説我愛你愛你,我恨你恨你。可能恨字寫了八個,愛寫了三個,恨的多。真的她對我是對男人的一種折磨呀!

  張越:經過這麼多事你有沒有回過頭來想,當年你一個大男孩子在一種陌生的環境中的孤獨之後,你去用了一個很盲目的方式求偶。結婚以後你們可以説過著一種激情浪漫的生活。相互鼓勵著説,手拉手艱難困苦往前走。但是實際上當你們進入了具體的生活中,具體生活是有很多瑣事的。錢呀、人際關係呀、家裏的大事小事誰做主呀,所有的這些瑣事可能你們倆都沒有充分準備好和處理好。所以一進入這些瑣碎就不行了。

  周浩亭: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結局。

  張越:你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嗎?

  周浩亭:有點後悔。

  張越:後悔什麼?是後悔自己太盲目了?我不應該那麼盲目地就跟沈燕好,還是説後悔……

  周浩亭:後悔當時我想著,因為我沒充分了解盲人這種生活、盲人這種個性。

  張越:但是你跟另一個女人結了婚,一個不是盲人的女人結了婚,也很有可能有個性衝突。

  周浩亭:那可能。

  張越:但是兩個人這種個性上的問題你想過嗎?可以怎麼去調整她?

  周浩亭:我還是忍。如果我們和好的話,我做好一點,我不管她。她繼續那樣的話再説,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張越:你們倆的故事在當地挺有名的了。當時被宣傳得怎麼美好,愛情傳奇什麼的。現在等到進入具體生活,瑣碎爭爭吵吵,直至你最後跑了,破壞了人們想象中的那個美好故事。你再回去的時候你會不會面對輿論壓力?

  周浩亭:我會。因為我這些我也考慮過。我回去以後可能解釋的話,不可能一個個跟人解釋,我不知道她,反正我有這種壓力。

  張越:你想不想對沈燕説什麼?你自己賭氣不願意和不好意思在電話裏對她説的,你想現在對她説什麼?

  周浩亭:我想讓她改變一下,還是好好做日子。不要把那些虛的名啊什麼看得太重,儘量給我留一點面子。我都那樣想,不要對我猜疑特別多。當然我的一些缺點我會改變,我不去騙她,我以前的錯希望她原諒我。

  沈燕(唱歌):聽那晚風在為我嘆息\聽那小雨在為我哭泣\沒有光亮的黑暗\一種寂寞的心靈\我感到好淒涼恐懼。

  (我們為沈燕、周浩亭艱辛中的浪漫愛情而喜悅,也為他們的分離遺憾。周浩亭的樸實老實甚至懦弱令人同情,連同他小小的伎倆和心機也無傷大雅。我們常常以為一對相愛的男女只要懷有愛的誠意就能美滿幸福,事實上,我們背負著各自的過去、各自的環境、各自的性格和各自的局限。所以,相愛的人也會擦肩而過。更何況在從貧困走向富裕的掙扎中,我們的感情常顯得粗糙,常被具體的生存干擾。女主人公沈燕呢?她一定也有她的苦衷和原由,她要説些什麼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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