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幾年前少女鬱秀出版了長篇小説《花季雨季》之後,青少年寫作、出書便逐漸成了風氣,市面上呼啦啦地涌出了一大堆“少年作家”,網絡中也是。從韓寒的《三重門》、楊哲的《放飛》、崔利靜的《零落》等單本書的出版,到今年年初,中國青年出版社以“超現實幻想”為系列,推出的《再造地獄之門》《為你重生》《閃電穿過課堂》等等,都在校園裏被同齡人傳閱、評論,甚至仿傚,少年寫作已經成了一種令人關注的文學和社會現象。
“少年出書”本來並不是件壞事,各人有各人的愛好和選擇;而且“少年作家”的嶄露頭角也是值得肯定和讚揚的。可是當“少年出書”像“名人出書”一樣成了時髦,這就值得注意了。仔細研究每一本書的出版過程,似乎都離不開出版社的商業化炒作。幾乎每個出書的孩子身上都會有一個神奇的故事,故事本身一般都會比他們的作品更具有吸引力。出版社包裝策劃的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個個神奇的孩子。通過這樣的炒作,出版商得到了利益的回抱,同時卻在許許多多的青少年心中留下了“隱患”。
《哈爾濱日報》記者就曾經採訪了一位教師,他説他們班裏有五六個學生平時“學習比較吃力”,這學期臨近期末的時候就乾脆放棄了復習,而要“集體寫書”,像韓寒那樣挖掘自己的“潛力”;像韓寒那樣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要靠寫作成才。
一些作家指出,現在少年寫自己的校園生活,有的的確寫得不錯,這是事實,可是除了出版商,有的媒體也以此為由頭,進行過分地稱讚或炒作,把他們説成是神童、天才,鼓勵其他學生也去刻意地追求和效倣。但是十幾萬字、幾十萬字的作品對一個學生來説不論從經歷、經驗還是精力上都有些勉強,這對孩子們的身體也是沒有好處。
客觀地説,“少年作家”中有不少不可多得的“作家”幼苗,但文學除了靠天分,更重要的還是看自己後天的努力。錢鐘書儘管以數學零分被清華錄取,可這並不能代表當作家的數理化成績非要糟糕到一塌糊塗。文化是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待的。誰都不能斷言,隨著科學的進一步發展,文學可以永遠不和其他的學術領域或藝術門類相通、包容。“炒作”過熱,不僅會使“少年作家”成為中國當代的“仲永”,更會使中國現行的教育無所適從。他們不可能成為中國當代中學生的榜樣,中國當代也不需要這樣的榜樣。而且,教育的根本在於因勢利導。對於少年寫作也應該這樣,激烈的批評、反對和過熱的炒作、宣揚都不是科學的態度。
另外,人是千差萬別的,“少年作家”只是一些特例,作為個人來説,選擇最適合自己的道路就是成功的道路。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按部就班的學習,也不是所有人都去選擇退學。在這一點上,家長的正確認識和正確引導也至關重要。但“望子成龍”的強烈願望卻往往會使家長們進行一些誤導或給孩子施加更多的壓力。
《北京青年報》一篇報道中就提到一些作家輔導自己上中學的孩子出版10萬、20萬字的中學生系列書籍;還有的家長把小留學生的作品當作“少年出國留學指南”來讀了,看後有的家長直截了當地説:“裏面講了很多少年人出國留學的經驗、教訓。我很想有機會把孩子送出去讀書,這幾本書對我和孩子來説都挺實用的。”
看來,只有出版商、媒體和家長都少一些功利,對孩子多一些了解,“少年作家們”才能真正得到培養和發展,更多的孩子才能使個性和特長充發得到展示,未來的社會也才能有方方面面的人才成長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