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1月26日是個晴朗好天,來自加拿大的科夫曼夫婦正在中央電視臺《半邊天》欄目記者的陪同下游覽古城北京。每年的11月25日是“消除對婦女的暴力國際日”。1991年由一群加拿大男士發起的“白絲帶”運動,是世界上最大規模的由男人領導消除對婦女的暴力的運動,此時正在饒有興致地遊覽故宮的科夫曼博士就是這項運動的發起人。
2002年11月24日,邁克 科夫曼博士攜夫人來到北京,他將參加從11月27日開始為期三天的“反對針對婦女的家庭暴力十六日行動”。中央電視臺《半邊天》欄目是以性別特徵定位的女性綜合欄目,作為第一個採訪科夫曼博士北京之行的媒體,將對此次活動進行全程跟蹤報道。
參觀過了故宮、天安門、後海和北京的老衚同,最讓科夫曼博士感興趣的是北京城區裏的現代化設施。他一臉燦爛地感嘆:“古老和現代于交錯中真是別有一番味道!”中午吃飯時,當聽説北京的街道中還有關於反家暴主題的宣傳海報,科夫曼博士表示一定要在今後的幾天裏找機會去看看。
11月27日上午,科夫曼博士在法學所參加了座談會,作了名為《探析男性對女性施暴的原因和開發消除暴力的戰略》的講演。下午3:00,科夫曼博士接受了《半邊天》記者的採訪。
採訪中,科夫曼博士講到,多年以來,女性在反暴力方面做了很多、很大的工作,但在這方面男性卻一直沒有什麼作為。在加拿大,大部分男性沒有暴力傾向,但是他們在面對暴力時都非常沉默,而實際上,他們的沉默正幫助了暴力的進行。通過10年的研究,科夫曼博士發現,實際存在的家庭暴力事件比以前人們預想的要嚴重得多。主要原因是由於女性不敢報告,而媒體和政府的領導又沒有作出及時的反映。
科夫曼的父親是個溫柔、善良的男人,家中的兄弟姐妹很平等。小時候,科夫曼無法想像世界上還有針對婦女的暴力行為。敏感而堅強的他在長大後,為看到很多不平等的現象感到悲傷。當看到暴力存在的時候,具有正義感的科夫曼憤怒了。他發現自己所深愛的那些女人不像他所處的那樣安全,他非常擔心自己的女兒在將來是否會被丈夫以暴力對待。科夫曼希望做點什麼讓女性感到平等,於是他開始倡導反對針對婦女的暴力的運動。科夫曼説:“我們正在進行的事,是為了表示男性對女性的尊重和愛戴。”
科夫曼寫了宣言之後很快受到了許多男士和媒體的支持,在加拿大掀起了反對針對婦女的暴力的活動熱潮,所有參加活動的男士都在胸前佩帶上白色的絲帶。如今這項活動已經影響到了包括中國在內的30多個國家。科夫曼博士解釋了白絲帶的意義:佩帶白絲帶是一種個人宣言,表示佩帶者承諾本人決不參與對婦女施暴,並且決不對針對婦女的暴力保持緘默。同時,白色在西方代表和平,在東方代表默哀,所以“白絲帶”也表示男女和平,同時為在暴力下受傷和死去的女性默哀。
當天採訪科夫曼博士的《半邊天》記者是一位男性,他回憶起自己在童年時的經歷:那時侯的男孩子在遇到矛盾時必須打架,否則會被怕別人説自己不是男孩。科夫曼博士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説他小時候就很不合群,因為他從來不打架。但是他長大後才知道大多數男孩也是不合群的,只是裝出適應的樣子,那是因為很多十幾歲的男孩急於證明自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10歲的時候,科夫曼住在親戚家裏,由於想家他很難過。這時候叔叔告訴科夫曼:“哭吧,哭是正常的!”這話讓他感到很安慰。現在,成年後的科夫曼想要告訴男孩子們:“表達感情很重要,就算你哭,眼淚也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同時,告訴父母們:“教育很重要,讓孩子在父母互相尊重的環境下成長,這樣孩子長大後會覺得男女本來就是平等的。”
科夫曼在上大學時正值反戰運動和女權運動,當時科夫曼的大部分女性朋友都是女權主義者,這對科夫曼後來的工作很有影響。科夫曼很珍視他與女性朋友之間的友情。同時他為沒有女性朋友的男性感到很可惜,因為他們失去了看世界另外一部分的機會。
在採訪的最後,科夫曼博士説,我們的節目叫《半邊天》,然而大多數男人想控制整個的天。這是一種情感的暴力。男女之間應該互相尊重、信任,分享感受,而不是控制對方。如果他們能夠共同撐起這片天的話,那麼我們就能得到一個比較平等的生活環境。
採訪結束後,《半邊天》欄目記者跟隨科夫曼博士來到中央電視臺海外中心的《對話》欄目,並且會在今後幾天的活動時間裏繼續記錄科夫曼博士的北京之行。
科夫曼博士簡介: 邁克 科夫曼博士,于1991年在加拿大發起“白絲帶”,該活動已發展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由男人領導的消除對婦女的暴力的活動。 科夫曼博士是鹿特丹管理學院和Erasmus大學的兼職教授,並與聯合國機構如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有著廣泛的合作。 科夫曼博士曾任教于多倫多約克大學,任該校拉美及加勒比研究中心副主任。他現在與妻子、兒子和繼女居住在加拿大多倫多市。 邁克 科夫曼博士曾著作和編輯了六本書,其中三本關於社會性別:《粉碎盔甲:權利、痛苦和男人的生活》,《超越父權:男人關於愉悅的權利和改變的短文》,《男子氣的理論化》,兩本關於民主和發展研究:《社區的權利和基層民主》,《曼雷領導下的牙買加》,及一部獲獎小説:《在沒有星星的夜晚做夢的可能性》。他的文章曾發表在世界各國的報刊雜誌和專業刊物上,並被譯為法、西、德、葡、意、俄、日及中文。 科夫曼博士的專業工作是在社會性別關繫領域進行寫作、公眾演講及為各國政府、企業、專業公司、工會、大學及非政府組織擔任專家和開展培訓。除北美的加拿大和美國外,他曾在挪威、瑞典、芬蘭、丹麥、德國、荷蘭、英國、法國、瑞士、意大利、西班牙、納米比亞、墨西哥、牙買加、古巴、多米尼加、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特裏尼達、哥倫比亞、俄羅斯、澳大利亞、新加坡、日本、菲律賓和尼泊爾等國進行過公眾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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