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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神賽跑 (5月27日)


  5月20日,一面繡上“救命恩人”四個大字的錦旗從山西晉城幾經輾轉送到了中央電視臺《講述》欄目,這面錦旗並不是送給《講述》欄目的,而是想通過《講述》把受恩人的心意向全國的電視觀眾作表達。這面錦旗凝結著恩人與受恩人之間曲折離奇的故事。

  一、孩子被蛇咬眾人救助忙

  2002年9月2日上午11時,正在山西省晉城市郊區遊玩的25歲的河北承德待業青年劉淑清,突然看到一個8、9歲小男孩緊捏著手指頭,臉上一副痛苦的模樣,她關心地上前問道:“你怎麼了?”“蛇咬我手了。”劉淑清停下腳步看了看他的傷口:“這好像是毒蛇咬的。”小男孩一聽,嚇得趕緊蹲下不敢動了。

  劉淑清趕緊和同伴們一起把小男孩送往醫院。途中,小男孩説手開始發麻,指頭已沒感覺了。這是蛇毒發作的徵兆。

  20分鐘後到了醫院。劉淑清對大夫説:請趕快給他看看,這孩子被蛇咬了。經檢查,醫生説:毒性很厲害,必須馬上注射抗蛇毒血清。由於極少有被蛇咬傷的病人前來診治,醫院藥房沒有儲備這種藥。醫生讓劉淑清她們儘快找到這種藥,否則,24小時之內沒有注射,小男孩將性命不保。

  本來,劉淑清以為她們把這男孩送到醫院,通知他父母后就可以走了。這小男孩跟她們素不相識,可在人命關天面前,她們只好又留下來幫他找藥。

  情急中,劉淑清叫在晉城開酒店的姐夫馬上來醫院,又叫同伴趕緊想辦法,能上網的上網,能打電話的打電話,趕緊想辦法把這藥買來。姐夫來後,劉淑清急不可耐地要過他的手機也是一陣猛打。

  11:30多,孩子的父親來了,還以為是劉淑清她們領著孩子玩被蛇咬的,對劉淑清説:你趕緊想辦法救我的孩子,不然咱倆沒完。劉淑清問他:你有辦法沒有?他説沒有。劉淑清説:沒辦法你就不要心煩,去安慰孩子吧;你只看好孩子,別的我們來想辦法。

  電話打了不少。結果,晉城沒這種藥,鄭州也沒有這種藥。

  12:30,毒性已從孩子的手指擴展到手掌。劉淑清和同伴們以及醫生,仍在努力聯絡買藥。正在大家毫無辦法、一籌莫展時,劉淑清焦急、忙碌的反常舉動,引起旁邊一位老大爺的注意:你們急忙忙地幹什麼呢?劉淑清説:一個孩子被毒蛇咬了,找不到治傷的藥,現在很危險。老大爺説:我原來在雲南當兵時,知道一種叫濟德聖蛇藥片很管用,你們可以試試。

  劉淑清忙找了輛出租車,在晉城的各大醫院轉了一圈,也沒買到。正好劉淑清的姐姐當時在鄭州出差,她給姐姐打電話,讓姐姐速急幫忙在鄭州購買此藥。姐姐劉曉華接到妹妹的電話,還沒完全弄明白怎麼回事,便放下手頭正在洽談的生意,與鄭州各大醫院打電話聯絡。

  劉曉華輾轉打了十幾個電話後,中午1點,終於打聽到河南省中醫學院,有治療蛇毒的藥物。她趕緊去花了200多元錢買了四盒,即給劉淑清打電話説藥買到了。劉淑清讓姐姐用最快的速度送過來。劉曉華不敢拖延,馬上就攔了個出租車過來了。

  二、為購解毒藥欲飛赴上海

  劉淑清找家裏人幫忙買蛇藥時,她家裏人連問都沒問誰被蛇咬了。劉淑清當時也只是特別急地打電話要家裏人趕緊送錢送東西來,也沒多説其它的話,家裏也只是照她説的辦。事後,他們知道劉淑清跟這個被咬的孩子沒有任何關係後,也沒責怪她。

  從鄭州到晉城,有近100多公里的山路,打車需要200多元錢。在劉曉華匆匆趕往晉城時,劉淑青也計劃著等姐姐把藥送到,就可以放心地離去了。誰知醫生對她説:這種藥只能延緩毒素進入心臟的時間,要根本清除餘毒,還必須用抗蛇毒血清。劉淑清只得繼續聯絡購買抗蛇毒血清。

  下午1點多,終於傳回消息:上海生物研究所有這種救命的藥。劉淑清馬上給上海方打電話説:這邊有個孩子被蛇咬傷了,你們能不能坐飛機把藥送過來,往返機票、工資及有關費用我們負責報銷。對方説他們單位有規定,這是處方藥,沒有處方不能賣,更不能送。

  劉淑清當時急懵了,想也沒想,就在電話裏説給送藥的人報銷飛機票等費用。她知道,雖然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但坐飛機的費用對一個老百姓來説仍是個不小的數字。可人命關天,相比之下,錢又算得了什麼呢?如果對方真的來了,劉淑清雖然經濟條件有限,但她想家裏人肯定會幫忙付這筆錢的。

  上海方面不能送藥來,只好派人去上海購買,劉淑清趕緊去訂了往返機票。儘管這個被蛇咬傷的孩子,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此時她不知出於何種動機,只想到無論如何也要盡力相助,她把自己完全擱進去了。小時候,她上面有個姐姐,在劉淑清5歲時,6歲的姐姐因患腦膜炎得不到及時醫治而夭折了。雖然那時劉淑清年紀尚小,但是失去親人的痛苦,還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她一定要救活這個被蛇咬的孩子。

  離晉城最近的機場是100多公里外的新鄭機場,劉淑清計劃乘當天下午5:20的飛機到上海,然後乘第二天的航班回鄭州。這樣正好可以趕在24小時左右,給男孩注射抗蛇毒血清。

  下午2點,劉淑清起程從晉城趕往機場,由於不熟悉路,直到5點還沒有找到從新鄭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而此時離飛機起飛只有20分鐘了。劉淑清見趕不及了,眼前又毫無辦法,於是她打電話通過114查到飛機場的電話號碼,打電話請機場幫忙。她對機場值班員説:我趕不上飛機了,能不能等我一會兒?值班員笑道:飛機怎麼等人呢?這不可能。劉淑清第二遍又撥過去説:麻煩你去跟領導反映一下,是個小孩被蛇咬了,24小時內我必須去上海拿藥趕回來,不然,他就有生命危險。請你還是向領導請示一下,通融通融吧?女值班員説:那我看看吧。

  可2002年9月,南方航空公司剛剛實行航班正點起飛制,如果延誤時間,將受到高額罰款。機場能推遲飛機起飛等劉淑清嗎?

  三、途中遇塞車航班已起飛

  當時,機場有關領導正在開講評會,聽到值班員的情況彙報後,考慮到救人要緊,義無反顧地馬上作出了飛機推遲起飛,等待劉淑清的決定。並在廣播裏發出通知:各位旅客:你們好!我們剛剛接到通知,有一位被毒蛇咬傷的少年,需乘坐本次航班前往上海急救。目前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因此本次航班要延遲起飛30分鐘左右,敬請各位諒解。

  劉淑清向機場打了求助電話後,一邊乘出租車往機場趕,一邊等機場值班員的回話。約過了5、6分鐘,機場值班員陳偉霞給劉淑清回電話説:你快趕過來吧,我們等你。劉淑清才松了口氣。可出租車在快到高速路口時,又遇上了堵車。

  此時近5:40了,飛機已為她等了近20分鐘。正在劉淑清為塞車心焦時,她又接到陳偉霞催促的電話:你到了沒有?劉淑清説:我已上高速路了,估計要耽誤一會兒,你們再等等吧。如果飛機上旅客有意見,上飛機後我會給他們解釋、道歉的,相信他們會諒解。陳偉霞又問:“那個被蛇咬的孩子呢?”劉淑清説:“孩子現在在晉城。”“她沒有跟您一塊兒來?”“沒有。”“那你快趕吧,我們儘量等你。”“行。”

  5:40多,離飛機場還有5分鐘的路程時,劉淑清看到一架剛起飛的飛機,從她頭上掠過,不由心裏一驚:這肯定是我要坐的飛機,它等不及飛了。她幾乎絕望,人都有些傻了。因為新鄭機場的航班不是那麼密集,所以她斷定這飛走的飛機肯定是自己要坐的。出租車司機停下車問:“你還去不去?”“去,怎麼不去?”她想:説好等我,現在飛機走了,我要機場給我個説法;另讓機場給我想辦法。

  原來陳偉霞得知劉淑清只是要去上海買藥,並不是把病人一起送到上海去急救時,她馬上做了一個讓陳淑清意想不到的安排,讓飛機起飛了。

  5:50多,劉淑清一趕到機場,就給陳偉霞打電話:我到了。陳偉霞説:你到9號值班臺,我來找你。劉淑清剛到,就看到一個30多歲的女士微笑著走來,她迎了上去。陳偉霞招呼説:你來了。劉淑清這時情緒特別不好,她從沒有過這麼大的壓力,為救那被蛇咬的小男孩,她奔波忙碌了大半天,又眼見説要等她的飛機走了,她覺得此時自己肩上扛著一條人命,可機場出爾反爾,她心里正上火,見到陳偉霞,沒好氣道:飛機答應等我,怎麼又飛了呢?你説怎麼辦吧?陳偉霞看到劉淑清急得都要流眼淚了,説:你別著急,我已跟上海的朋友聯絡了,讓她幫你把藥捎回來,你不一定非要去上海嘛。我們給你買回來不也一樣嗎?

  劉淑清心裏一陣感激,且松了口氣,她又給上海生物研究所打電話:我沒趕上飛機,現在南航上海辦事處的人到你處幫我買這藥,她身上沒有處方,如果確實需要,你現在打開傳真機,我把處方傳真給你。對方説:辦公室門已鎖了,沒法接收。這樣吧,我相信你是特殊情況,讓他們來交錢把藥先拿走,但第二天你必須把處方傳真過來,不然我會受處分的。因為這種藥對健康人來説是毒藥。劉淑清滿口答應:行,行,謝謝你。

  四、愛心凝真情小男孩得救

  打完電話,劉淑清惟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上海的消息。晚上10點,按照她的安排,被蛇咬傷的男孩從晉城轉至鄭州大學第二附屬醫院,這樣,第二天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用上藥。由於病情特殊,小男孩的入住引起了院方的重視,經入院檢查,蛇毒已進一步擴散,小男孩的傷情非常嚴重。雖説被毒蛇咬傷的病例在城裏鮮見,但醫院領導表示一定盡全力搶救,並通知各輔助科室都派人配合,做好一切準備。

  小男孩的傷情牽動了越來越多的人,大家都把惟一的希望寄託在上海的抗蛇毒血清上。夜半11點,劉淑清終於接到消息:藥已經買到,第二天上午11:50由南航的班機帶回鄭州。差不多已快絕望的她,一下子心裏就踏實了,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不斷地在心中祈禱:千萬不要出事,飛機準點到達!

  9月3日上午11:50,距男孩被蛇咬傷已過了24小時。

  時間就是生命。當上海飛往鄭州的第一趟航班剛剛落地,早已等候多時的劉淑清和民航的工作人員,趕緊接過藥品直奔醫院。但在進行皮試時,小男孩出現了強烈的過敏反應,這表示若冒險使用此藥品,將會帶來生命危險。劉淑清一下就泄了氣:我怎這麼倒楣呀,辛辛苦苦買回來的藥不能用,白費勁了,還有這麼多人都白忙活了。一時間覺得特別難受。參加搶救的牛大夫告訴她説:沒關係,這個雖然過敏了,但還有脫敏打法,不過非常麻煩。後來把藥稀釋了給男孩注射了一點,觀察還可以,劉淑清才正兒八經地松了口氣。

  第一針打完後,第二針還沒打,醫生告訴劉淑清説:沒問題了,放心吧。劉淑清一聽,懸了一天一夜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經歷了一個緊張忙碌的驚險過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累,既然已沒事了,她就不想繼續留在那兒了,當時就離開了醫院。

  在劉淑清離開醫院時,小男孩的父親對事實真相已經完全弄清楚了,當時他為兒子得救而激動、為一度怪罪劉淑清而慚愧、為天下還有那麼好的好人而感激……。各種複雜的心情交織在一起,他什麼也説不出。只是待陳淑清回到晉城後,小男孩的父母通過千尋百問,終於找到了劉淑清。小男孩的母親見到劉淑清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淚如泉涌。

  本來素不相識的兩個家庭從此情同手足。小男孩叫劉淑清大姐姐,逢年過節,姐弟之間少不了要在一起團聚。聽説中央電視臺《講述》欄目要做劉淑清的節目,小男孩的父母抓緊時間訂做了一面錦旗,通過人託人把錦旗送到了《講述》欄目,並在電話裏千叮嚀,萬囑咐,委託編導一定要把他們全家對劉淑清的感激之情向全國的電視觀眾作表達。

  有關詳情請看今日央視10套(21:20)和1套(次日淩晨1:40)《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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