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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警民特別親(2002年11月11日)


  

  2002年4月13日上午,河南省永城市公安局裏,忽然來了好多人,他們都是從離市區100多裏遠的李寨鄉連夜趕來的,老老少少的來了四、五百人。原來是幾天前,他們聽説鄉派出所所長李學敏要調走,於是大夥一傳十、十傳百地匯在一起來找市委、市政府、市公安局請求挽留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鄉派出所所長,何以受到鄉民們如此的真誠愛戴?

  一、上任初始 訪民情遭遇下馬威

  其實,李學敏要調走的消息,只是村民的誤傳。可鄉親的質樸和真誠,把李學敏深深地打動了。此情此景,與他兩年前剛到李寨鄉派出所時,村民們對他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李寨鄉地處兩省三縣的交接地帶,離縣城約100公里。由於地理環境特殊,老百姓法制觀念淡薄,一些不法分子流竄作案的情況較為普遍,社會治安非常混亂。2000年底,當時在河南省永城市任新城派出所指導員的楊學敏,被調到永城市李寨鄉派出所任所長。他本是農民出身,他家祖輩世代務農,他好像跟農民有一種天然的聯絡,非常願意接近他們。他帶著美好的願望來到了李寨鄉,沒想到李寨鄉的老百姓卻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李學敏到李寨上任初始,讓所裏的民警領著他到村裏轉轉。沒想到,村民們對他們敬而遠之,李學敏跟他們打招呼,他們不理。李學敏就走到一戶農家敲門,門開了,主人看到門口站著幾個警察,嚇了一跳,臉上浮現出驚愕、恐懼、還有幾分不可思議的神情問道:你們幹啥?為啥到俺家來?李學敏説:我是李寨派出所負責人,剛調來,想到你家了解一些情況。了解什麼情況?俺沒偷人家,沒搶人家,有什麼可了解的!李學敏一愣:在老百姓心裏,難道只有犯了法,警察才會到他們家去,也只有這家有犯法的人,警察才會找上門?李學敏當時吃了閉門羹,心裏很不是滋味。

  回去後,他和一個同事換上便裝,又一起到一個叫蘇裏家的村子去。在村邊看到一個婦女在壓水,李學敏招呼道:老姊妹,你壓水呢?她應道:是呵,壓水呢!抬頭一看:是個生人,又低頭不語了。當時李學敏非常希望她能説一句:您是幹啥的?到俺家來坐坐不?這樣就便於溝通了。可人家不説,他也不好説要去她家的話。兩人就拐了個彎,從另一個方向進村了。到村裏,聽這婦女正跟其她幾個婦女説這事:剛才有兩個神經病從我門前過,俺沒跟他們打招呼,他們跟俺打招呼,你們可得注意點!李學敏聽了又一愣:怎麼把我們當成了神經病?

  一個星期不到,他的工作就走進了死衚同。雖然他天天騎著自行車在村裏轉,但他的辛勞並沒有使治安情況變得好一些。

  這裡的農村一到農閒時,就有玩大把戲的敲鑼進村,大人孩兒聽到鑼聲即蜂擁而至。李學敏決定來一次抓賊演習,由警察自己扮“賊”。在派出所的警務例會上,他談出了為打開工作局面的這一構思。有些同志不理解,説:李所長,照這樣咱不成了耍猴的,哪還像是警察?李學敏説:如果不這樣,我們永遠跟群眾接近不了。如果説這是耍猴的話,那就先把我當猴耍吧。

  二、敲鑼“耍猴” 新所長使出新招數

  那天,李寨鄉突然響起了鑼聲,只見一個戴面具的人在前面拼命奔跑,幾個人在後面猛追,一邊追一邊敲著鑼喊:抓小偷,抓小偷……群眾對小偷深惡痛絕,聞聲紛紛加入抓小偷的人流中。小偷穿街越巷,鄉民窮追不捨,從四面八方越聚越多,把小偷包圍了,眼見小偷無處可逃,幾個人衝上前去……

  小偷卻把戴著的面具往下一拉,露出一張笑臉……後面追趕的民警忙上前介紹:這是我們鄉派出所新調來的李所長,不是什麼小偷。這樣做就為把大家引到一起見個面……這方法還真管用,全村群眾都跑來看熱鬧。李學敏就趁此機會向圍觀的群眾進行法制宣傳:講道德、講倫理、講治安防範;組織群眾,發動群眾,搞好治安防範工作,辦好自己家的事;鄰里之間要團結互助……。群眾一聽,這個所長好,他能到群眾中間來,關心群眾,為群眾著想。李學敏就這樣利用各种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形式,進行法制宣傳。不到半年,他走遍了李寨鄉的117個自然村,與村民的距離也慢慢拉近了。

  李寨鄉的路不好走。開始,李學敏騎著摩托車走家串戶。騎摩托車速度雖然快,但不方便與群眾説話打招呼,他覺得這樣不行,不便於接近群眾,還是騎自行車好處多:可以到田間地頭、房前屋後,可以到牛圈邊、豬圈旁。於是他就改騎自行車了。他騎著自行車一進村,村民們就招呼道:李所長來了!若是騎著摩托車或開著桑塔納,老百姓正在地裏幹活或在路邊乘涼,你一加油門一下過去了,弄老百姓一身土,老百姓心裏還能沒有想法?

  在李寨鄉,從3歲的頑童至80歲的老人,沒有不認識李所長的。一説起李所長,大家都讚不絕口:李所長真會講話做宣傳,聽他講話比聽説書都入耳。有的村民沒事專門坐在村口,等著李學敏騎自行車來給他們拉話。

  李學敏完全是站在村民的角度、以村民心態去考慮問題,他到李寨鄉來不僅僅是和群眾打成一片,而是要在大力宣傳法制,廣泛聯絡群眾的基礎上,更好的維護社會治安。李寨鄉當時的治安情況,相對來説是比較亂的。如蘇樓村的土地,比鄰村要少些,聯産承包責任制以來,蘇樓村從沒交過公糧、搞過計劃生育,人越生越多,人均佔地越來越少。村裏的支委、村委都癱瘓了,沒人幹,也沒有人敢幹:村裏有流氓惡勢力。其中有個叫蘇文華的,1997年,他老婆出去打工沒跟他打招呼就走了。他聽説老婆是被安徽耿皇鄉一個叫寧青的男子拐走的,就在村裏邀了蘇四清等一幫子狐朋狗友,在臘月裏快過年時開著三輪車,到安徽省渦陽縣耿皇鄉,找到了寧青家。寧青正抱柴火進屋,他們一擁而上,將寧青打倒在地,七手八腳抬起他撩上三輪車,兩個人坐到他的身上,駕車揚長而去。當時,寧莊的百十口人圍著敢怒不敢言。

  三、打擊犯罪 三輪車戰術奏奇效

  李學敏到任後,對此案展開了調查,取得了大量有效證據,準備狠擊這個綁架團夥,迅速出警拘捕蘇文華、蘇四清。拘捕蘇四清時,他正在地裏挖溝,見勢不妙操起鐵鍬橫眉立目地説:想抓我?看哪個敢!掄起鐵鍬威脅一旁挖溝的人説:你們都一邊去,誰也別靠近我!他哪是警察的對手,沒幾個回合就被制服了。當警察亮出拘留證,把手銬戴在他手上時,他指著李學敏的鼻子説:李學敏,你是啥?那事別人都不管,你管,你有種!你抓了我還得放我!楊學敏説:蘇四清,如果能放你,我根本就不抓你!你蘇四清充其量是個地痞無賴,你能硬得過法律嗎?我們人民警察還怕你!當把蘇四清帶走時,老百姓掌聲雷動,歡呼不止。李寨鄉的警察們從沒感覺到當人民警察如此自豪!

  3天后,檢察院就批捕了蘇四清,後被判刑入獄。正義最終壓倒了邪惡。村民們在拍手稱快的同時,對李學敏的評價更高了。此後,誰家有啥不順心的事都想跟李學敏説説;哪個村裏出了亂子,也來找李學敏評理。李寨鄉的社會治安大為好轉。

  但由於該鄉的特殊地理環境,流竄作案仍屢禁不止。李寨鄉處於兩省三縣的地界,當地説是:一腳踏兩省,雞鳴聞三縣。那些流竄慣犯都是開著三輪車作案,他們還根據警察的裝備情況,研究出逃避打擊的對策:警察在十八里鄉開著昌河車、吉普車或者桑塔納等快速的機動車輛巡邏。犯罪分子夜裏作案時,老遠看到有車大開車燈過來,就駕著三輪車溜之大吉了。

  李學敏召集警察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開著三輪車來作案,我們就開著三輪車去抓他們”。他到李寨派出所去了沒多久,就買了輛三輪車,冬天在下面鋪上麥秸,上面蓋上棉被,人蹲在裏面守株待兔。犯罪分子不知內情造成錯覺,他們以為開三輪車不是老百姓就是他們的同夥,警察是吃不了這個苦的。他們哪想到警察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呢?李寨鄉派出所用“三輪車戰術”打擊犯罪,取得了較大戰果:半年中,與犯罪分子打了3次遭遇戰,端掉了兩個摩托車偷盜團夥,現場抓獲4 人。查實了他們在渦陽、亳縣、永城一帶共計偷100多輛摩托車的犯罪事實。還有騎三輪摩托車到村裏偷狗的,也被警察的三輪車發現跟蹤追擊。他們開著三輪車在前面狼狽逃竄,警察們開著三輪車在後面窮追不捨,最後把他們全部擒獲。

  有一次,倉皇逃跑的犯罪分子把作案工具、鞋子、帽子都跑掉了,被抓住後哀嘆道:李寨鄉派出所這幫警察太厲害了!

  消息傳出後,一些犯罪分子對李寨鄉“望而生畏”,很少再來光顧了。村民們説:以前經常豬、羊被偷,如今啥都沒少。今年最平和了!

  四、警民情深 李寨鄉讓他常快樂

  李學敏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一點點地換取著李寨鄉的安寧。俗話説:人心換人心。他和幹警們為鄉親們的付出,鄉親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用自己的行動,大力支持著派出所的工作。

  有一次,李學敏和同事一起駕著摩托車巡防到淩晨4點多,返回時在張騫村邊車熄火了。那天下著雪,他倆又冷又餓又累。李學敏提議把車暫放在村民家裏,再想辦法回去。於是就近敲開了一戶村民的門,出來一個老大爺,李學敏把情況跟他説了。老大爺看到李學敏和他同事的眉毛、頭髮上都落滿了雪花,老淚頓時也流出來了。他不僅答應照看他們的車,還堅決留他倆在家喝了薑湯才能走。老大爺爺顫巍巍地拉著李學敏的手説:李所長啊,雖然我沒與你打過交道,但大夥心裏都知道你是大好人……。大爺説到動情時就説不下去了,這種警民情感,無需用語言來表述,也是任何語言表述不了的。

  這不僅是李寨鄉的老百姓,天下的老百姓都一樣,他們心地善良樸實,通情達理,你為他們做了一點點事,他們會永遠記在心裏。

  為更好的維護一方平安,李學敏兩個春節沒回家,都是在李寨過的。年三十、初一的早上,他開著車到村裏。人們熱情地把他圍了起來。李學敏把帶去香煙糖果分發給老人和孩子,説:一年來,派出所的工作得到了大家的很多支持和幫助,我很感激,我代表派出所給父老鄉親們拜個年……鄉親們爭著把他拉到自己家,用最隆重的禮儀對待他,拿出最好的東西給他吃,真心實意地留他在家裏做客。李學敏的眼睛濕潤了,此時此刻,他體驗到人生從沒有過的幸福。想當年,拿破侖這個科西嘉島上的矮個子,集榮耀與權勢于一身的法蘭西第一帝國的第一任皇帝,曾感嘆他一生中找不到6天的快樂時光。而作為一個派出所所長,李學敏感到他在李寨這個偏僻的地方非常快樂;在老百姓中間,他感到一種滿足,他在這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到兩年,李學敏就和鄉親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出主意想辦法,更週到地為鄉親們服務;鄉親們也用説快板的形式,來讚美他們的好所長:李所長,好黨員,全心全意為了咱;不怕苦,不怕難,不怕天冷和饑寒;雨裏去,雪裏鑽,帶領幹警搞治安。一為民,二為黨,三為國家來著想;為民造福真驚人,李寨變成了聚寶盆;濟孤兒, 送溫暖,問問溫,問問寒……

  如今,李學敏依然活躍在李寨鄉的田間地頭,依然在踏實週到地為老百姓辦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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