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雲淡風輕。從貴陽驅車30分鐘,便到近年花溪新開闢的景區———天河潭。
抗日戰爭中的同學,有從美國、台灣、香港等地趕來的,有從兩廣、兩湖、雲南、四川等省趕來的,白髮蒼顏一群20多人,齊聚貴陽後,相約一賞天河潭秋色。
天河潭是我省風景規劃專家汪朝陽近年的傑作。前些年,我陪台灣作家代表團遊覽此處,歸來後大家讚不絕口。這些遊賞過許多名勝景點的人士,竟然如此垂青該地。我想,它確與眾景點有不同的地方。
我們一行進入景區,沿小路信步前行,兩旁綠柳叢叢,鳳尾森森。林間小溪潺潺,一道道溪水跳躍流過兩側。尤妙的是,幾處層疊而錯落有致的梯坎,清泉漫流,形成各式小瀑布,或銀花飛濺,或一瀉如注。流水間,竟有五到六架農家常用的小水車徐徐轉動,益顯農村風味。
順路西行,走過臥龍湖畔。湖中游船載客漫遊,清波盪漾,水草間魚兒穿行,也有人持竿垂釣,頗為愜意。
前面是曲折的石橋,兩面欄杆三面水。上端為有名石蚌灘瀑布,河兩邊有觀賞亭樓,品茶觀景,鬥棋玩樂,各得其趣。灘寬約20余丈,形成的瀑布不高,但湍湍水花四濺,如銀絲墜潭。急流旁的那架水車,高可10來丈徐徐轉動,咿啞有聲,竹筒水嘩嘩倒出,可見舊時農家用於碾谷、壓紙漿的簡捷工具,如今水電發展,它就成了歷史遺物,供人觀賞了。
石橋上遊人如織,石橋下的石堆上,有人攝取景物,有人潛心作畫,還有人靜坐釣魚。
往上走,進入水洞口,聽水聲轟隆,一道寬約五丈的銀色水流,從洞口奔瀉而下,晃如銀龍咆哮奔騰,這是一景,殊為奇觀。進入洞後,往前一覽,天河潭方園四百米,潭水碧綠,清澈晶瑩。四週是懸崖聳壁,藤蔓纏繞,環抱一汪碧潭,像是絕妙的一隻翡翠玉盤。上空有百十隻小鳥飛來飛去,啁啾不已,讓這幽靜的碧潭,頻添一番熱鬧的景象。潭中陽光照耀,山光水色相映成趣。小舟慢搖,在這山中綠湖盪漾,使人心曠神怡,頓忘疲憊與塵世煩忙。
小舟載我們緩緩駛入對面水溶洞中,水洞不大,窄處一隻船小心駛行,寬處幾艘均可交錯而過。水洞長約800多米,舟子划槳邊作解説,雖是鄉音卻樸實親切。在霓虹燈下搖舟慢行猶如進入夢幻之鄉。兩旁鐘乳,如纓絡密布,如帷幕低垂,如仙女在空中漫遊,如奇禽異獸在林下倘佯,任憑想像,隨心所欲,水洞雖不如安順龍宮之高大巍峨、寬敞開闊,但是它曲折蜿蜒,猶如港灣河汊,幽深彎曲,又是另一番情趣。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岩壁上新生的一層層苔蘚植物,在燈光映照下,銀光閃閃,綠毛茸茸,密密麻麻,似絲絨,像壁氈,又像銀河小星星匯聚一起,煞是惹人愛憐,竟不住想攀上岩壁上去撫摸它一番。導遊説,這是光合作用的結果,實際上它是綠色的一種蕨類植物。它長不大,靠岩漿水和燈光熱力維持生命。在洞外面是見不到的。
進入一段頗為狹長的水洞時,導遊説這是天然的歌廳(不如説歌巷),在這裡唱歌最好聽,共鳴和迴響都好。同伴們一下興奮起來,大家提議唱當年校園裏的抗戰歌曲。一人領頭眾人合。寂靜的水洞一下子歌聲澎湃,眾人心潮起伏。從“戰中校歌”唱到“畢業歌”;從“松花江上”唱到“嘉陵江上”;從“江南之戀”唱到“白雲故鄉”,唱到“黃河大合唱”、“太行山上”、“打回老家去”、“大家一起唱”,一部兩部,齊唱合唱。從柴可夫斯基的“夜歌”唱到“伏爾加船夫曲”;從聶耳的“義勇軍進行曲”唱到黃自的“熱血滔滔”。似乎要把青年時代的歌曲唱完。歌聲穿過水洞,飛在河上,繚繞在高山之上。
出了水洞,便是藍天白雲下的蘆荻河,這是天河潭流之不斷的水源。它一直流向花溪。我們轉乘較大的汽艇,飛馳在蘆荻河上,馬達轟鳴,浪花飛濺,逆流上下兩公里,河身寬20米,水深10余米,正是飛舟疾馳的場所。兩岸竹林森森,碧樹叢叢,不時有蒼鷺、白鷺、水鳥沿河面飛過,可見此處環境保護極佳,絕無污染。
汽艇沿河上下疾馳,秋風拂面,心襟歡暢。折回天河潭,登上銀河宮,進入旱溶洞。旱洞長1800米,上下起伏,幽深彎曲。迎客處的火炬大廳頗有特色,空曠寬廣,幾株二人合抱的鐘乳柱確有氣勢,不經介紹,不知為人工造作。由洞頂垂下的姿態各異石劍、石花、石幔,卻是真正的鐘乳。真假之分,在於有無生命。真的鐘乳有生命力,上萬年生長一厘米,且乳珠淋漓,晶瑩遍體。人造鐘乳雖光滑,但無生命,亦無乳珠遍體。以手觸摸,便知真假。在導遊的引導和解説下,我們相扶相牽,穿過幽長的旱洞,兩壁的鐘乳在燈光下,造型各異,姿態萬千,多為真實的自然岩溶。女導遊講解得妙趣橫生,引起大夥的笑聲不斷。如路邊的小兒石,她提醒人們撫摸一下,會讓你的兒孫們越發聰明可愛。過壽翁石,請你頷首招呼,你會像他那樣健康長壽。瞻仰搖錢樹,請你許個願,將會財源亨通,四季發財。
旱洞中的“時光隧道”為圓筒形地道,約十余米長一段。四週鋪上光纜似的圓形小轉燈,一圈又一圈轉動,如夢如幻,閃閃不停,仿佛帶你走進萬花筒中,須要小心踏步前行,進入另一個世界。另一處則是“浮光倒影”,在晶瑩如鏡的淺水塘中,你可看到倒影中的海島瓊樓、樓臺亭榭,清晰入目。這些利用光照和幻鏡的現代手法,使遊人在觀賞景物時,又添一分情趣和獨特感受。
天河潭,一條山頂流淌的河流。利用它穿過山岩,形成地洞暗流,從高到低,流過石蚌灘,形成臥龍湖,再漫流往下,幾道清流,幾處水車,幾疊小瀑布,顯得自然、幽深,卻看不出人工痕跡。春來漫山清流,春意盎然;夏來濃蔭遍處,飛舟河上;秋來登高望遠,一覽秋色;冬來踏雪尋梅,結伴覓詩。
天河潭,是天然環境與人工雕飾的新景區,是瀏覽大自然品賞真山水的好去處。
貴州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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