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清和他的蓮花事業
主持人：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勞動創造財富，勞模令人敬仰，在全國人民慶祝“五一”國際勞動節期間，《商界名家》欄目特推出了三期勞模企業家節目，謳歌勞動者，展示勞模風采。歡迎收看。
今天到我們演播室的嘉賓，是一位全國勞動模範和“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他是河南省蓮花味精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李懷清先生。歡迎李先生！
今天來到演播室的還有李先生的朋友和同李先生一起共創事業的嘉賓。其他觀眾是北京大學、中國農業大學、和北京林業大學的同學們。歡迎大家！（掌聲）
坐在我對面的李先生，是今天演播室裏的主角兒。根據我們的了解，您當年從帶一個縣一級的幾百萬元的小廠，發展到今天這麼大的一個企業集團，總資産已經達到53億元。這中間肯定經歷了很多你的奮鬥的曲折的艱辛的故事。不過，近期我們的記者了解到，蓮花集團又有兩件大事，一下提升了整個集團的競爭力。是嗎？
好，現在我們通過大屏幕，了解一下蓮花集團近期發生的這兩件大事。
大屏幕解説:
位於河南省項城市的蓮花味精集團，近期又迎來兩件大喜事：
一是他們成功地實現了生産原料的轉換，在世界上第一個使用小麥加工生産味精系列産品，使産品質量大幅度提高，使生産成本大幅度降低，極大的提高了産品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能力。
使用小麥加工，不僅開發了一系列供人們食用的新産品，也開發了一系列的飼料産品。這又為農民發展畜牧業創造了條件。
另一件喜事是：長期以來一直困擾著蓮花味精廠的污水處理問題有了新的革命性突破。隨著科技水平的提高和大量治污資金的投入，在這裡，真正實現了變廢為寶，本來排進河水形成污染的大量無機物、有機物，現在經過噴霧乾燥，轉鼓和噴漿造粒，每年可以生産出二十萬噸不同種類受農民歡迎的有機無機肥料。從而使蓮花集團實現了高濃度污水的零排放。企業的治污環節，變成了新型産業，這不僅大大提高了環保質量，也進一步提高了企業的競爭能力。
這兩件事受到了廣大農民的熱烈歡迎和政府部門的支持和肯定。
主：提到用小麥來加工味精，好像中國在加入世貿組織之後，中國的農業産業受的衝擊比較大，比如我們會大批地進口國外生産的小麥，這樣對你們的原料選擇會有影響嗎？
李：這個我們已經經過實踐了。我一開始就讓實踐這個東西。因為我們從印象當中好像加入世貿之後，對我們是個衝擊，我有意識地在這個試驗中加入這個課題。
我們這一次買的有普通小麥，當地産的。還有河南的經過培育的優質小麥。我又有從加拿大進口的最好的“加麥”。從這三種小麥我們實踐的結果，以中國的優質小麥為最好。
這裡面有個問題在哪呢？就是小麥的運費和小麥的價值的比率很大。我們買一噸小麥也就是一千多塊錢，但是從加拿大運到我們口岸，那是（每噸）三十美元。再加上通關費，加上從海關到我們工廠這一段，那就加450—500（元）。已經加到小麥成本的50%了。所以説，以後國外的小麥想衝擊中國的小麥這種説法，不是全對。
主：那這樣的情況下，您有沒有在當地推行優質小麥的生産？
李：現在我們已經開始了。大面積地公司加農戶，再加上科技單位，要種優質小麥。不僅種優質小麥，還要搞綠色小麥。我們這一次是60萬畝地，統統跟農戶簽訂合同了。高於市場價的20%，由我們單收、單打、單放。
主：
李先生，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用小麥生産味精到底有什麼好處？
李：
用小麥作原料生産味精，我估計著在世界上我們是第一家。當然，在中國我們也是第一家。使産品質量會明顯地提高，第二個是每噸味精的成本要下降20%左右。
小麥通過加工前的配製和加工後的配製，這就增加了整個麵粉的等級。
我們現在是每年加工一百萬噸小麥，相當於把我們那個市一千萬農民的多餘商品糧，我們全部吃掉了。現在我們正在搞第二條生産線，再增加150萬噸，合到一起是兩百五十萬噸小麥的加工量。這就意味著河南的四分之一的小麥商品糧，我們可以把它吃掉完。
現在我是（每年生産）50萬噸的飼料。很可能我要搞到100萬噸的飼料了。我這個飼料的運距，是很近的，非常有利於我們那個區域的養殖業。
主：好，讓我們來看看另一部短片，看李先生要發展的養殖業和畜牧業！
大屏幕解説：
這些大棚飼養的牛，清一色的全是母牛。按照李懷清董事長的指示，這些黃牛媽媽正在接受一種試驗。蓮花味精集團聘請加拿大一家生物技術公司，科學地從國外純種牛的胚胎中，鑒別出雌性胚胎，並選擇這些雌性胚胎，採用人工坐胎的辦法，使這些當地的普通黃牛都能成功地懷上並且生産出世界上優質的奶牛，從而發展當地的養牛事業。這種借腹生育的方法，比直接引進國外純種牛，來得更迅速更經濟更有效。
主：利潤的主要來源呢，一個是小麥加工，一個是養殖業。那這個養殖業您熟悉嗎？您是做味精起家的呀！
李：我就是週口項城人，農民出身，生在農村，熟悉農業。
在我們那裏，讓我説，最緊迫的事，就是要提高農民的收入。恐怕這個事情對我們這麼大的農産區來講，這個東西特別重要。
主：我總覺得你考慮的事情，好像是河南省省長考慮的呀！（笑聲）
李：怎麼説呢，家居住在農村，又是農民出身，以農業為主，非常有感情。
儘管我現在到城市裏工作了，但是，我的心繫……我們的家族、家庭都在農村，（對農村）什麼東西我都很清楚。是有感情的。
怎麼樣增加農民的收入，應該説政府該考慮，實際上我們企業也該考慮，或者作為每一個生長在農村的幹部，都應該考慮這個事情。
主：考慮他們增加利潤的同時，你的企業的利潤你考慮嗎？
李：那是一致的。我們作為企業的設想呢，一開始是調味料是我們的主産品；現在是等級粉和飼料又成了我們銷售收入的主要部分；我想五年以後，我們最根本銷售，就是牛肉、牛奶的加工上。或者説是三部分：一個調料，一個糧食（加工），一個牛奶。這三個主産品加到一起，我才能真正使這個企業像兵艦一樣開到全世界。這時候，銷售收入能不能達到兩百個億、三百個億？那時候光味精是不行了，等級粉是很好的，以後肉類、奶類的加工，是我這個企業的發展的方向。
在我們那個地方，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農民增加收入呢？一，我們就是會種麥，會種地。地又很少。小麥這個出路問題解決了，我們解決了一部分。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我們那個地方，就是會喂牛。我對這個事情應該説是體會很深的。我記事兒那個時間，家家戶戶都有牛。因為牛是我們的主要生産力，用牛去耕地，把牛看得跟寶貝一樣。（我們那裏）現在四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上的都喂過牛，養過牛，各家各戶都有牛。沒有牛，他就沒有生産力！地就沒法耕種。所以説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當時，糧食，人吃；秸稈，牛吃。這都是很平衡的。
主：一條食物鏈。
李：對，一條食物鏈。現在一機械化，又不再喂牛了。儘管政府提倡好多次，幾年以前，陳俊生國務委員去了，問我們還能不能把傳統的東西發展起來，養著黃牛奔小康！提出這個口號。養著養著都不養了。沒利潤，沒利潤這個農民是沒法兒養的。
怎樣才能有利潤呢？這就是我們思考的一個問題，就是牛的品種問題。要吃它的肉，耕地的那個黃牛吃肉是不行的，肉不好吃，出肉率很低，個頭又很小。能不能像國外似的，長到一噸重，出肉率６０％，肉又很新鮮，這頭牛喂一兩年就可以賣到一萬多塊，那不就有利潤了？
假使説我們變喂黃牛為喂奶牛，奶牛，我跑遍了好多國家，像加拿大的奶牛它都産到（每年）十噸（奶）以上呀！十噸以上，兩噸夠本兒，那有八噸的奶。可以把奶價降到一千塊錢一噸，也收八千塊的呀！這時候奶産品就會迅速擴大了。
現在沒奶源，價錢很高，大家又想喝奶，怎麼辦？這是很大的矛盾。矛盾的終結，就是品種。優質奶牛的量太少，奶源太少。
我們這次就是要想到以快速的形式。快速的形式，靠它的一般（規律）的生殖，那你得多少年才繁殖到我們（需要）這麼多呀？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快速繁殖。我們主要找快速繁殖的渠道。
我們進口一部分國外的優質牛，利用超數排卵的形式，它只能（一年）生一頭，我們讓它一年生２０頭。就是想研究這個事兒。這２０頭叫誰生呢？取它的這個基因，這個超數排卵，做成一種優質牛的胚胎，而移植到黃牛，或者劣質奶牛的牛腹裏。
李：但是整個下來它是一個系統工程，從種草，到養殖，到怎麼科學多産奶，到怎麼樣超數排卵，怎麼樣做成胚胎，怎麼樣去移植，怎麼樣保護好，還要怎麼樣去讓農民發揮積極性，公司加農戶加起來，這是個整體工程。
主：那你這麼多的“怎麼樣”，農民能操作得了嗎？
李：這樣就是我做示範。你比如我們現在的示範就是，我現在已經有那麼大的一個農場了，就是按照我這個路子走。老百姓他會看到的，看到了會刺激他的積極性。我還跟農民商量著：你買一頭較好的母黃牛，我給你種上優質牛，你生了的牛犢，我給你收購，一個小牛犢我打算出一萬到一萬五千塊。
你只要能給我生一個牛犢，用我的胚胎，你能生一個牛犢我給你一萬五千塊，（笑聲）（掌聲）這個刺激是很大的呀！他的費用一個牛犢大體上就是在那個四千塊錢左右，能給他一萬五，那他就是賺一萬塊。
主：那你不是賠了嘛？
李：我賠？我不賠。
我從國外要是進優質奶牛，進過來是四萬五。我出一萬五我是合算的。更重要的，我是想，利用收過來的這一種優質奶牛，還要超數排卵。你比如我們現在有２００頭優質進口的牛，假如説一頭牛一年生二十，那不就是四千啦！四千，要如果是再乘二十，那不就上萬啦！上萬要是再乘二十，這個速度可就是大啦！一定要把這個工程搞好。能達到每戶有那麼一頭優質牛的話，相當於每個農民，年收入增加兩千元以上。
主：剛才我們大概能夠了解到蓮花味精集團這麼三條産業路線：味精、麵粉加工和這個畜牧業，奶牛和乳業。那麼，我們再回到味精這塊的時候，就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就是味精這種需要幾道化工程序的這麼一種産品，它會不會造成很大的污染？剛才短片裏已經介紹你們克服了這個污染問題，克服污染之前的狀況是怎麼樣呢？
李：講到“蓮花”的水治理吧，應該説，對我來講是一言難盡。或者説是我這一生作難最大的一件事情。
因為企業一開始發展的時候，那時候環保意識是很差的，很低。
企業發展了，這麼多的糧食加工，在糧食加工過程中，那個可溶性的澱粉，可溶性的蛋白質你是無法拿出來的，它要排到水裏邊去。
這麼個糧食加工中的，生物發酵中剩餘的，再加上這些東西統統都排到水裏邊去了，那真是，污染是嚴重的。這樣造成下游有意見，政府都提到議事日程了。
要資金、要技術、要有個時間。是限制時間的呀！限制時間是對的呀！你大量的污水往水裏邊排，那下游的有多少人來“享受"這種不平等的東西呀！
對我們企業效益好，那造成的副作用相當大的。就在這個關鍵時候，我必須硬著腰，投錢，解決技術，還得抓緊時間。必須解決好。如果解決不好這是一個很大的犯罪，五十多個億呀！佔我們那個市財政收入的７０％呀！兩萬工人呀，千軍萬馬呀，還有七八萬家屬呀！就壓到這麼一個人身上了。還趕到那個時候（我）椎間盤突出，辦公的時候不扶著桌子都站不起來。我曾經挺在床上辦公，那是堅決要頂過來的。
壓力最大的時候，睡不著覺在屋裏吸煙，我一夜吸過四盒五盒煙，確有其事。
主：您通過污染自己來懲罰自己。
李：是，就是嘛。你想這是個很關鍵的時候呀，要如果把這個事情治好了，這個企業那就是敞開大路了。你要是不治那是不允許的，或者説那是犯罪的。
我們的工人也是很辛苦的。我也真是找了好多條路子。好多專家，給我們很多啟示。特別是執法的環保部門也給我們好多幫助。終於，我們把這個難題解決了。
主：您什麼時候發現這污水反而可以變廢為寶，可以做成有機無機肥？
李：這就要分析水質，要靠專家。我先看看那個水裏邊是什麼東西。張桂蘭教授給我們在這個技術上，提供的各種數據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張桂蘭 河南省農科院研究員：廢水的成分我們做了43種成分的分析。從成分分析上，它是一個很好的肥源，是一個很好的有機無機肥源。它既有有機質，又有氨基酸，又有硫酸銨，還有有機酸，是很好的有機無機的肥料的一個資源。
李：從成分上分析出來了以後，我們必須找第二條路線，把它濃縮，噴霧乾燥，造粒，出來一種有機無機複合肥。還含有相當（分量）的氨基酸。
這個肥料裏含氨基酸。我們現在人吃的營養配氨基酸，這肥料裏就有氨基酸。就是這麼一個好的東西。當時我有一個説法，我説我們這種污染等於把香油潑到被子上。油潑在被子上，是最讓人討厭的，污染最嚴重。但實際上它是油。這麼好的一個資源。我通過回收的辦法，我們現在每一年回收有機無機複合肥二十萬噸，深受廣大消費者歡迎。它對水果，對穀物，對蔬菜，都是相當好的。使糧食增長１５％以上，特別是蔬菜的鮮度、水果的甜度，都是有增加的。這種肥料，可以説現在是排著隊來買這種肥料。
主：一不小心，又賺了錢了。
李：啊！我們每一年要有一個億的銷售收入。
這能解決幾個問題呢？我投錢治水，我敢投；我投這個錢，走這個路線對，高濃度水是零排放，治好了；還有一個能不能穩定運行，它是一種産業，是一種原材料，是一種資源，大家為了回收，都是爭！
主：我最後一個問題，李先生，我們一直在談蓮花味精。蓮花味精，為什麼要取“蓮花”這個名字呢？
李：這是企業開始的時候。
我們做的是調味品。調味品，我們就是享受它的品位。無論如何，我也要起個有點品位的名字。
第二個意思呢，我們那個工廠處的位置就叫水寨，水裏的什麼東西會起影響很大？我們想，“蓮花”最好，蓮花是出污泥而不染嘛！這個品味是很高嘛！
以後我們這個企業能不能以這個為宗旨：我們的産品要清清白白，我們的企業要清清白白，我們“蓮花人”，甚至我們經營者，清清白白。這就變成了我們一個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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