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行船的速度,船長都計算不太清楚。因為水流湍急的長江忽然變成了一個個大湖。上下行的速度變得幾乎沒有區別。幾十年以來在他心中形成的航線地圖也必須被不斷修正。這裡原來有一塊礁石要饒着走,這裡原來是一段峭壁,要貼近它行駛。現在都變了,而且每天都在變。
突發奇想,魚在水裏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沒有人給他們通知,他們是不是也會找不到家,分不清上下游,搞不清發生了什麼?正胡思亂想著,從奉節傳來我們記者的消息,那兒的漁民下了一網,最小的那種網,收穫是5種魚、共55斤。這在漁業資源日益枯竭的長江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也許魚真是找不到家了。
昨天去神農溪。那兒有一個著名的燕子洞。洞高近百米,裏頭居住着數萬隻短嘴金絲燕。自從有人,它們就居住於此。但這始終是一個迷。據説短嘴金絲燕本來只生活在海邊。它們是如何深入內陸,來到三峽,沒有人有確切的答案。蓄水到135米,水會灌入燕子洞。蓄水到175米,燕子的家就有一半在水中了。雖然燕子築巢在洞頂,水淹不到,但是洞裏的溫度濕度肯定會發生變化。燕子們會搬家嗎?他們可以找到新家嗎?也許。
神農溪還居住着很多的獼猴和金絲猴。據考證,在三峽的幹流從明末起就再也聽不到令人心碎的猿啼了。“猿啼三聲淚沾裳”出現在《樂府》,“兩岸猿聲啼不住”是李白的名句。恐怕只能作為漢代、唐代的美好回憶了。而在神農溪,如果運氣好的話,你還可以體驗到那一種淒美的感覺。漲水之後,猴子們的採食區域會發生變化。猴子要搬家嗎?也許。
在宜昌有一個葛洲壩中華鱘人工繁殖研究所。這是建葛洲壩時的一個補救措施。因為大壩擋住了中華鱘洄游的道路,他們原來只在金沙江産卵。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人工繁育。研究所的工作據説相當成功。現在那裏有很多的成年中華鱘。野生放養也已經進行了很多次。但是由於監測的困難,現在沒有辦法確切地知道,這些回到自然的中華鱘是否可以生存和自然地繁殖。前不久有報道,説在太湖附近的一個魚塘清理的時候發現了成年的中華鱘。據專家分析是它在幼年的時候由洪水衝進魚塘的。那是否表明長江裏的中華鱘已經可以自謀生路?也許。
我們只能説很多的“也許”。在三峽工程建設以前,對工程可能對生態環境造成的影響進行了仔細的分析。這一次論證幾乎雲集了中國最好的各方面專家。雖然直到最後還有爭議,但是權衡利弊,利益是我們已知的也是明顯的。但是,有一點我們也必須清醒。迄今為止,人類對於自然界的了解,對於動物的了解還只是冰山一角。雖然我們有足夠的能力改變他們的命運和生活。(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見證三峽135》直播記者 張泉靈)
旅游小貼士:如果夏季游三峽,一定要注意防曬。雖然這裡的陽光看起來懶洋洋,但是絕對可以在一天之內把你曬傷。就像這裡的人看起來小小巧巧,能抗的重量常常超過北方大漢。這裡的竹子,看起來是柔軟的,其實韌勁十足。可以用來建房子,編背簍,搓成縴繩。
(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見證三峽135》直播組、《時空連線》節目組聯合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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