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鄧小平同志能否適應長時間的橋牌比賽?
答:完全沒有問題。有一段時間,他每週日都要打橋牌。每次從下午3時打到6時,大家一起吃飯後,再從7時打到10時多。他嚴格遵守時間,非常注重效率。打牌中,他總是注意在不成局的牌上節約時間,而在成局、滿貫或難度較大的牌上多花一點時間和精力。自始至終,他總是精力充沛、頭腦清醒。
問:鄧小平同志非常關心中國圍棋事業的發展,對嗎?
答:是的。第二屆中日圍棋擂臺賽進行到第15場比賽時,中國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而日本隊還有5名選手。那天(1987年3月31日)第4盤比賽在北京舉行,我戰勝了武宮正樹,取得了四連勝。我家離比賽場地很近,我人還沒到家,老爺子就讓秘書打電話,向我表示祝賀,並請我吃飯。我真是非常感動。在所有的運動員中,得到老爺子打電話祝賀並請吃飯待遇的,我可能是第一人。
老爺子也非常關心其他運動員。1987年夏天,劉小光也在中日圍棋擂臺賽中取得了四連勝。比賽結束後,我們都到北戴河休假。老爺子也正在那裏休養。我向他老人家彙報了劉小光的戰績,老爺子非常高興,請我們吃了飯,並且還和劉小光一起喝了酒。他老人家對圍棋事業的關心,其實也就是對中國體育事業的關心。
1988年3月,為祝賀中國圍棋隊取得中日圍棋擂臺賽三連勝,中國圍棋協會授予我“棋聖”證書。老爺子聽説後,讓秘書通知我帶著證書去見他。那天,剛好萬里也在他家。老爺子接過證書,仔細看了看説:“聖人不好當,還是當老百姓好。”萬里還風趣地説:“中國自古以來由政府授予的‘聖人’就你一個,你以後可以吃‘香火’了,我們就沒有了。”
問:你和鄧小平同志打牌時有沒有“走後門”,求他幫忙辦過什麼事?
答:80年代,老爺子的秘書張寶忠曾經專門和我談過這個問題,規定我們不能借打牌的機會提什麼個人要求。我十分注意遵守這個規定。只有兩次是例外。一次是為了張蓉芳和胡進兩地分居的問題。我在吃飯的時候對老爺子講了他們的情況。老爺子當即就表示:不能讓人家當“十五的月亮”嘛!後來,在國家體委有關領導的幫助下,張蓉芳、胡進兩地分居的問題得到了解決。另外一次是受體委一些同志的委託,向老爺子反映一些同志希望橋牌能夠進入1987年第6屆全運會比賽項目的問題。他老人家大力支持這件事。他説:橋牌是一項很好的運動項目。在他的支持下,橋牌被列為六運會的比賽項目。
問:你認為鄧小平同志對中國橋牌運動作出了哪些貢獻?
答:鄧小平是中國橋牌運動的創建人。“文化大革命”中,橋牌被當成資産階級娛樂方式遭到禁止。1978年7月,北京的幾位橋牌元老周家騮、裘宗滬和鄭雪萊曾聯名給老爺子寫了一封信,希望在中國開展橋牌運動。他老人家很快就作出批示:“請體委考慮。”之後,橋牌運動才在中國重新開展起來。在他老人家的關懷下,1979年,國家體委舉辦了第一次全國性的橋牌比賽。1980年中國橋牌協會成立,並加入了世界橋牌聯合會。
1981年12月,國際橋牌新聞協會為表彰他為中國橋牌運動的發展所作出的貢獻,將最高榮譽“戈倫獎”授予了他。1988年7月,他擔任中國橋牌協會榮譽主席。1989年2月26日,世界橋牌聯合會授予他“世界橋聯榮譽金獎”,並作出決定:不能有兩人同時擁有此項金獎。1993年6月,在國際橋壇久負盛名的美國橋牌名家鮑比 沃爾夫以世界橋牌聯合會主席的身份來華訪問,向他頒發了“主席最高榮譽獎”,以“感謝他多年來為中國及世界橋牌運動所作出的巨大貢獻”。
老爺子曾説過:橋牌如同音樂一樣是一種世界語言,理應成為中國同世界各國人民之間相互交流、理解與友誼的橋梁。
問:你最後一次和鄧小平同志打牌是什麼時候?
答:是1993年。
問:再過幾天就是鄧小平同志的祭日了,你有什麼話想説嗎?
答:我非常懷念他老人家;雖然他已經離開我們5年了,但我總覺得他還活著,他還沒有走。他是一代偉人,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我非常非常敬佩他,尊敬他,懷念他。
作者:聶衛平 執筆:武市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