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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回憶 > 正文

  鄧榕回憶:“他就一拍大腿,跟我説,好,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我説我們還沒有定呢,你怎麼就定了呢。”

  1968年8月,當時還是北大物理系四年級學生的鄧樸方,因不堪造反派對他的虐待與淩辱,跳樓以示抗議,造成了胸椎壓縮性骨折。這個情況,當時被隔離審查的鄧小平夫婦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才知道。

  在動亂的年代裏,孩子們散落各地,狂濤中的鄧小平格外地掛念孩子。

  卓琳説:“發配到江西後,孩子們在北京就被攆出中南海了,樸方那個時候,不是還為這個事摔斷了腿嗎?我們就自己省點錢,把他接到江西去了。我們讓工廠裏給他做了個架子,因為他躺在床上起不來,架子上有兩個環,他拉著那兩個環就可以坐起來,放開了他又能躺下來。那時候他來了以後,當然就增加我們的負擔了。(給他)洗澡怎麼洗啊,我端水,他(鄧小平)拿手巾給他擦。先是第一遍擦涼水,第二遍擦肥皂,第三遍擦乾凈。都是他幹,我呢就是管給他送水、送手巾給他。”兒子鄧樸方回憶:“他並不説什麼,他為我做事情,每件事情做得都非常認真細緻。有時候就會感到心裏面酸酸的。”女兒鄧榕認為:“我覺得我父親覺得他對他的子女是有歉疚的。所以我父親在‘文革’以後跟我母親説,‘因為我的問題,我們的孩子們在‘文革’中都受了不少的苦,所以以後我們要對他們好一些’。”

  鄧小平熱愛事業,倚重家庭,但是在孩子們的婚姻問題上他很尊重孩子們自己的選擇。鄧榕回憶:“當時只有我二姐一個人是結了婚的。我父親非常擔心,因為他的問題,他的子女(受到牽連)。因為我們家太‘黑’了,‘文化大革命’那時候有句話,就是‘黑幫子弟’嘛。所以我們真是太‘黑’了。(對於)我們這種人,別人連接觸都不敢輕易接觸。所以,我父親很擔心我們的婚姻問題將來解決起來困難。所以,我當時因為朋友介紹,認識了我愛人賀平以後呢,我父親非常……高興,實際上當時我和賀平我們只是通了兩封信,賀平是路過我們家去看他自己的父母,在我們家住了兩天。這時候實際上我們還只是一般的朋友,但是我父親覺得這個人一定是能夠成為我們家的女婿。所以他當時很鄭重其事地搬了幾個凳子,跟我媽媽和我奶奶坐在後院裏。我回來以後,他就一拍大腿,跟我説,好,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我説我們還沒有定呢,你怎麼就定了呢。”

  鄧楠説:“他跟我媽媽講,他信任我們,所以他從來也不干預我們。但是他對我們生孩子有限制,就是説你們每家只能生一個孩子,(他採取的辦法)就是你們生一個孩子我管,如果你們生第二個孩子我就不管了。他是用這種方式。”

  鄧楠説:“我們問他,在西南軍區,人家叫你首長,那到了北京以後是什麼呀,他就跟我們講,到了北京以後是‘腳掌’。”

  晚年鄧小平的生活,孫兒孫女繞膝,其樂融融。鄧楠説:“晚年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家就有孫子孫女了。我媽媽就規定了,我們家的孫子孫女每天定時地要來看爺爺,要來親爺爺,要來在爺爺面前坐一坐。”

  卓琳回憶:“他呀,最喜歡跟小孩(玩)了,他不坐在辦公桌上。他是坐在他自己的椅子上,看文件。小孩在他辦公桌底下玩啊鬧啊,對,還準備一個粉紅色的小盒子,裏頭裝上巧克力,來了就給他一塊。”

  鄧楠説:“他是從來不跟我們講自己的地位,就是跟一般的老百姓一樣。對我們的要求也是一樣,所以我們平常在家裏的時候,‘文化大革命’之前我們穿衣服都是打補丁的。因為我們家孩子比較多,所以經濟也不是太寬裕。所以我們都是穿上面的(孩子的)舊衣服。我記得1952年的時候,從重慶到北京來,那時候他調到北京來工作,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們就問他,在西南軍區,人家叫你首長,那到了北京以後是什麼呀,他就跟我們講,到了北京以後是‘腳掌’。我們上八一小學。八一小學全都是軍隊的幹部子弟,他們的父親都有軍銜。我們就都不敢説話了。因為我們也不知道父親是什麼(銜),因為他是根本沒有軍銜。所以我們老是覺得在那個學校裏,我們的父親大概官是最小的了。”

  在孩子們的眼中,父親是既隨和親切,又有威嚴。

  鄧楠説:“我父親是一個話很少的人,我們説九句,大概他能説一句話。所以他一般是聽我們説,除非我們説的話太出格了,然後他最多就説一句‘胡説八道’。”鄧榕回憶:“我覺得我的父親母親都不是屬於高談闊論的那種人,對子女的教育也不是完全表面化,或者很理論化的那種教育。我覺得他們都是用他們的一點一滴,用他們一生的(經歷),用他們的愛心,用他們個人的為人來教育我們。我們覺得很幸福。非常非常幸運,我們真的從他們身上汲取了很多精神財富,汲取了很多的營養,這是我們終生受益的。”

  聶衛平回憶:“打橋牌我宕了六個,他跟我太太説,你的先生圍棋是九段,橋牌可不是九段。”

  鄧家的院子方方正正,院子裏的路,掩映在鬱鬱蔥蔥的樹木和花草之間。這是鄧小平生前走過無數次的小路。散步是鄧小平多年養成的習慣,工作之餘的散步是鍛鍊、是休息,更是一種思考的過程。院子中央的這個水池中養了一些魚,這也是鄧小平喜歡的。

  卓琳介紹:“就是養了一些紅魚。老爺子拍拍手,拿點饅頭扔下去,這些魚就擠到這兒來吃了。後來因為有些魚,你看這松枝挺硬的,掉下去就把魚扎死了,這個魚就慢慢少了。我們以後就不養魚了,只養荷花了。”

  晚年的鄧小平努力通過娛樂活動向自己的智力老化發起挑戰,打橋牌就是其中的一項。他不僅酷愛橋牌,而且叫牌準確,出手果斷,技藝精湛,水準常令專業選手叫好。

  棋聖聶衛平回憶:“打橋牌指的是一種調劑嘛,所以他有這樣的水平我認為已經很了不起了。有一次,我跟他搭檔,那邊是萬里和友誼醫院的院長諸壽和。我們倆把人家打得特別慘,我想給他們留點面子,就放了點水。所謂的就是現在談的‘假球’、‘黑哨’什麼的,我當時就主動地放了一把水,宕了六個。六個是宕得太多了,當時老爺子就跟我説了一句話,你創了世界紀錄了。後來還跟我太太説,你的先生圍棋是九段,橋牌可不是九段。”

  鄧琳回憶:“爸爸有幾個特點,一個是愛翻字典,有什麼字不認識的時候,他就會把字典拿出來。《辭海》是常翻的。我印象中爸爸特別愛看地圖。另外最喜歡看的就是這兩套,一套是《史記》,還有一部分是《資治通鑒》,他喜歡看這個。還有,在我印象中他喜歡看《聊齋》。”鄧小平酷愛大海。到大海裏去游泳,是他最愜意的事情。每年的夏天他都要帶上全家人到海邊去。

  醫療組成員黃琳説:“我那會兒曾經跟首長開玩笑説,你看我們大家做這麼多工作,同意讓你下去游泳,你第一次下去一定要好點,遊半個小時你就上來。首長説,我才不呢,好不容易下去,我才不半個小時就上來呢。”

  王世斌回憶:“我們兩個一邊燒一邊掉著眼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誰能相信,這麼偉大的一個人物確確實實是穿著破了的衣服。”

  1996年12月,鄧小平因病情加重,住進了醫院。誰也沒有想到,他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1997年2月19日21時08分,鄧小平逝世。一顆偉大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夫人卓琳攜全家來向親人做最後的告別。工作人員王世斌回憶:“首長去世以後,首長那些衣物的處理是我去處理的。都被燒了,那天,我帶著另外一個同志,我們在鍋爐房裏把內衣、外衣、鞋子、襪子全都燒了。(什麼)都沒有保留,我們兩個一邊燒一邊掉著眼淚,是我們親眼見的。當然平時知道首長很隨和、很樸素,但是(這是)我們親眼見到,內衣都是有窟窿的,都是破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誰能相信,這麼偉大的一個人物確確實實是穿著破了的衣服。”

  醫療組成員黃琳説:“去世的時候,他的角膜也貢獻出來了,而且那個遺體也是作為醫學研究,最後,骨灰也撒到祖國的大海裏去了,等於什麼都沒有留下。所以我想只能是把他默默地都裝在我們心裏。特別想跟他説的一句話,就是想説,首長,我們永遠愛你。”

  卓琳深情地説:“(他)去世了,我們全家人都很悲哀,但是,這是自然規律,你也沒辦法。(他)去世的紀念日,我們就預先買了些花瓣,就在院子裏撒。(一邊)撒,一邊説,老爺子,給你撒花了,你聽見了沒有。一邊還説話,還叫(他)。每年(他)的生日,我們全家人還像他活著時候一樣,大家一塊兒給他過生日。對,一大長桌子,也有客人來參加,還像他活著的時候一樣,紀念他。”

  鄧榕説:“我們真正從日常的感覺來講,我們沒有覺得父親離我們而去,好像覺得父親還在我們身邊一樣。對父親的思念、懷念,深深地沉澱在我們家的每一個人的心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覺得我了解他,我理解他,我也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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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紀東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