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殺:撕開的記憶
央視國際 2003年12月08日 10:05
紅色花崗岩鋪就的瀑布墻,是血色的記憶;扭曲的人字形雕塑,是曾經扭曲的世界;綿延的草地,是生生不息的生命———站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內,每一個中國人都感到疼痛,都會有話要説。且讓我們傾聽———
為了世界不再被扭曲
齊康:中國科學院院士、建築學家,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的設計者
我和這段歷史有特殊淵源。早年,我父親在南京金陵女大任教。日軍侵入南京,父親和其他教師包括來自美國的貝茨先生一起救助難民。為此,父親差點喪生於日軍的刺刀下。
從1983年到2002年,我一直關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的建設。每年的紀念,不僅僅是為了南京大屠殺這個具體事件,而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不要忘記歷史教訓,這是人類共同的恥辱。所以,在當初紀念館設計的時候,我們選擇“生與死”這個主題。這是人類共同要面對的,任何國家、任何民族都無法回避。
目前,紀念館第三期建設規劃設計圖基本完成,我們仍然延續了“生與死”這個主題。紅色花崗岩鋪就的大型瀑布墻,是血色的記憶;扭曲的人字形雕塑,是曾經扭曲的世界;綿延的草地,是生生不息的生命。
過去那段歷史中,世界被扭曲了,人類被扭曲了。梳理這段歷史,記憶這段歷史,就是為了世界不再被扭曲。
記憶的不僅是暴行
張連紅:南京師範大學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研究中心副教授
侵華日軍慘無人道的罪行,給南京市民造成了心靈與肉體的巨大創傷。
我曾經對近100名南京大屠殺受害者家屬、倖存者及目擊者進行過細緻的社會調查。據日軍總部發表公告稱:從1937年8月15日到12月13日南京攻陷,日本海軍飛機襲擊南京50多次,參加空襲的飛機達800架,投下炸彈160多噸。但是,許多資料顯示,日機對南京的轟炸實際在110次以上。如果將那些拉了防空警報但日機並未飛臨南京上空的次數算上,則南京市民在每個晴天幾乎要受到3次以上空襲和空襲威脅。
那時候,正義在邪惡面前成為弱者,人性在恐怖中受到無情扭曲。當時,劫後余生的市民白天往往聚集在街上某個地方,似乎只有這樣才覺得安全,晚上才敢回家睡覺。很長一段時間裏,南京街頭很難見到單獨行走的年輕婦女。
日軍持續6個星期的燒殺淫掠,也造成南京社會家庭結構的極大破壞,市民生活日益艱難。據金陵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史邁士(Lewis.S.C.Smythe)1938年的社會調查,留在南京的人家中有11.7%,也就是5500戶人家成為“不完全”戶,而且,這些不完全戶中在南京城裏平均有26%的戶主是婦女,在難民營中這一比例則高達35%。
研究這段歷史,不能只關注暴行本身。它對社會、對人類的文明進程産生怎樣的影響,也要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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