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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的漓江（3）、城市中的山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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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桂林是座山城，但它的街道平坦，而不是象山城重慶那樣坡坡坎坎；説桂林是一座現代化的城市，但在它的樓廈間處處充斥著座座的山峰。這便是桂林這座城市獨到的丰韻，山在城內，城在山中，城因山得益，山因城顯彰。人説有水的城市才有靈氣，而有山的城市卻更有丰姿。桂林，把這些全佔盡了。借著水，桂林把城與山交融在一起，領盡了嶺南的風騷。
要説桂林這座城市中的山峰哪個最高，我覺著就數位於市中心的那座平地拔起、孤柱擎天的獨秀峰了。僅聽聽這個名字，就夠人神往的了。來漓江前，有人就告訴我一定要去看看這座城市中的山峰。驅車沿濱江路朔漓江而上，從橫跨在漓江上的解放橋下穿過後不久，遠遠地就望見一座氣勢宏偉、鐘靈毓秀的山峰聳立在城中的樓廈間。
這裡是明靖江王的王城，獨秀峰就位於這王城之中。從正陽門進入靖江王城，走過腳下這綠意沁人的林蔭路，跨過一座赫然聳立的門樓，獨秀峰便完完全全地撲入了人們的眼簾。只見它巍峨險峻、崔巍崢嶸的山勢，四面懸崖陡壁，猶如刀削斧劈一般地孤峰拔起在這古代王府的後院。
相傳，1500多年前的南朝詩人顏廷之在桂林任太守時，常攜友人遊歷于這山峰間的奇洞幽泉之間，並在此讀書吟詩以怡胸中山水之情。也就是他的一句“未若獨秀者，峨峨郭邑間”，把這獨秀峰的名字名揚千古，世代相傳於今，同時也使得歷代的文人墨客來此攬勝覓奇者絡繹不絕。唐人張固曾發感慨嘆曰：“孤峰不與眾山儔，直入青雲勢未休。會得乾坤融結意，擎天一柱在南州。”清人袁牧也在一首《題獨秀峰詩》中寫道：“來龍去脈絕無有，突然一峰插南斗。桂林山形奇八九，獨秀峰尤冠其首。”詩中的獨秀峰少了桂林山水的娟秀優柔，多了的到有北方山勢的雄渾與陽剛。佇立於這孤直秀挺、不藉不俟的獨秀峰下，雖有雨霧迷蒙于山峰上下，但無時無處不透露著它那威武莊嚴的王者之氣。它象一位偉岸不屈的古代將士，傲視著這溢滿陰柔的桂林山水；它又象一支上擎長天下插大地的定海神針，將這飄然虛幻的桂林神韻緊釘在這漓江兩岸。據説，每逢晴日，當旭日東昇或夕陽西下之時，嶺南金色的陽光潑灑在昂然敖立的獨秀峰上，遠遠地望著，這獨秀峰就象那披上紫袍玉帶的帝王，彰現在滿目清秀的桂林山水之間，所以，獨秀峰又有一美名曰“紫金山”。可惜這樣的景致在這樣的季節無法被領略到，自己也就無緣與之相會了。
時近中午，來獨秀峰遊覽的遊人大都下山來了。空氣中的雨霧也變的稀薄起來，這看似高不可攀的獨秀峰，不知在何年何月，在山的西麓被人開劈出一條石蹬道直達山巔。我與朋友沿著這蜿蜒曲折的山道拾階而上，第一道山門便是曾拒那一代遊俠徐霞客于山外的“允升門”。這聞名於世的獨秀峰，古往今來曾有許多文人墨客就是沿此小徑登山領略那山裏山外的景致的，就數那個徐霞客偏偏不走運。當時，明靖江王已經在這裡修建起了自己的王城，而獨秀峰作為王府的象徵，那王城的主人便在這裡建允升門，並譴人日夜把守。這座集帝王之氣于一體的獨秀峰，那允許身為一介草民的徐霞客登攀呢？當年的徐霞客曾一連四次在允升門前吃了閉門羹，直到他一個月後再次來到這裡時，也始終未能如願，這一代遊俠只好帶著萬般的惆悵把自己不羈的腳步留在了山下。獨秀峰與一代遊俠失之交臂，這不但是歷史的誤會，也鑄成了這桂林山水的一大憾事。我不知道這位歷史老人當時離開的步履是輕鬆還是沉重，只是從他那篇流傳千古的遊記中看出，他辭別桂林去往柳州，留給這方山水的是一個失望與悵悵的背影。
過允升門不遠，便到了清光緒年間修建的小榭亭。如今亭子早已塌毀，僅存一處殘碑於此。由此再上行，便是那“螺蹬穿雲”之處了。這一段山勢陡峭險峻，山路兩邊雖有護欄相衛，但腳下的懸崖卻使人心懸而不敢回首四顧。稍稍止步托欄俯瞰，北麓下的月牙池和山下的遊人都變得微小模糊起來，有疏疏淡淡的雨霧纏繞，真使人有一種身入仙境的幻覺。轉過一道彎過南天門便到了平坦的峰頂，剛才那戰戰兢兢的腳步便被這週遭的清風微雨拂面的爽意所取代。腳踏這巍巍獨秀，極目遠眺四週煙雨空蒙，群山如仙子般在雨霧中起舞弄影，一水抱城而過，想必這樣的景致若能進入徐霞客那洋洋灑灑的筆端，便更是有一番別樣的神韻了。這一路而來鐫于崖壁的那些林林總總的石刻，諸如“螺蹬穿雲”、“崑崙天柱立”、“南天一柱”等等，不就是那些曾來過此山的文人墨客欲想窮盡這山峰神韻的真實心情的寫照嗎？只是這裡該來者沒有上得來，不該來者卻來了，來了者便在這裡到處的塗抹，將這渾然天成的景致攪了個支離破碎。
我知道，自徐霞客悵然的離去後，獨秀峰便不輕鬆了起來。自明靖江王府的豪華顯赫過後，獨秀峰便看夠了南明永歷小朝廷的茍且和怯懦，也曾目睹了清定南王孔有德因反清兵敗而絕望自焚的慘狀。想必這獨秀峰就是那剛剛錚錚的漢子，曆盡這人間滄桑之後，將自己內心一切的隱痛深深地納于一懷，千年百年如斯不事張揚地立於這漓江岸邊，以自己獨有的姿態傲視著蒼穹。而我，今天來到這裡，注目著它這巍岸挺拔的身軀，于雨霧濛濛之中，無了言語。（作者：驛路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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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卉 來源:央視國際網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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