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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還是城中那座始建於公元796年的巴魯塔水房。巴魯塔的含義已經無人知曉,但水房還保持著初建時的格局。每天清晨,一頭駱駝被牽著走上樓梯,來到樓上的水車旁,然後拉著水車一圈圈地轉動。一個直徑近2米的木輪上挂著3個葫蘆樣的水瓶,每轉一圈就灌滿了水,站在旁邊的管水人不停地將水倒入水缸。一千多年來,城裏的人就是這樣從地下獲得生命的源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頭頭駱駝就這樣一圈圈地轉,一個個管水人就這樣一瓶瓶地倒,生命在繁衍,城市在進步,文明在延續。如今,城裏人已不需要用這樣的方法汲水,但白髮的管水人、披紅挂彩的駱駝和古拙的水車在靜靜地訴説歷史。
下午1點半,羅馬競技場巨大的身影出現在艾爾讓(EL JEM)小城。我們還沒有吃午飯,就選了一家面對競技場的小餐館。面對著這座1700多年前的宏偉建築,我忍不住先拍了幾張照片,但無論我選哪一個角度,退到多後,總無法拍下它的全貌。這座圓形競技場在現存的同類建築中列世界第四、北非第二,但其完好程度足以與其他三座比美。步入巨大的拱門,就可以沿著不同的通道或階梯到達三層看臺,看臺底下都有環形走廊相通。看台中央是用高高的護墻隔開的圓形角鬥平臺,用於角鬥的猛獸則關在地下室的籠中,到時用繩索將獸籠吊上平臺。
內外墻的每一塊石頭上都打著三角形的孔,用於固定貼在外面的大理石板。當年競技場的內外都貼滿産自西西裏島的白色大理石,其雍容華貴可以想見。但正是在這座潔白的殿堂中,在成千上萬觀眾的歡呼聲中,一場猛獸與人類間的殘酷搏鬥,並且都必須出現你死我活或同歸以盡的血腥結果,文明與野蠻都被推上極致。無情的歲月滄桑已使大理石蕩然無存,也洗盡了人與獸的鮮血和骨骸,只有競技場雄渾的軀體頑強地支撐著。儘管經歷了汪達爾人、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的幾次破壞,終於以世界文化遺産的身份獲得了全人類的珍視,將與歷史同在。
下午4時,車隊繼續向突尼斯第二大城斯法克斯(SFAX)駛去,等待我們的是突尼斯南部的瑰麗風光和柏柏爾人的獨特文化。
2003年3月21日晚于斯法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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