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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海波)
北非線頭一站摩洛哥的行程一切都太順了,這種順的感覺一直延續到去往阿爾及利亞的出境關口烏季達。摩洛哥國王西提 穆哈默德六世在我們到烏季達的那一天碰巧也到那裏視察,一路上摩洛哥的國旗沿路迎風招展,像是在歡送我們。出境那一天陽光燦爛,在關口迎接我們的摩方官員也是笑口常開。一切好像在預示著過關不會有問題。
然而摩阿兩國因為1994年在摩洛哥馬拉喀什發生的恐怖爆炸事件,兩國的邊境一直處於封鎖狀態。臨行前我們拜訪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駐華使館時,雙方的都説是對方關上了閘口,並向我們保證可以為我們開關放行。到摩洛哥之後經我駐外使館聯絡,兩國外交部和新聞署也都表示可以讓我們過關。我們是帶著十有八九的把握驅車七百公里從丹吉爾來到了烏季達。
兩國交界處沒有中間地帶,一隻鐵欄杆橫在路上,兩邊不遠處各站著兩國的邊防警察,看管著這只已經橫躺了七年的欄杆。據説兩國交往正常時,每天這裡會有一千人通過。
在關口我們等待的八個小時之中有幸看到了這只欄杆抬起的一瞬間。那是雙方的郵件車在阿方一側交換郵件,持續了二十分鐘。看樣子兩國並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除此之外摩方的關口寂靜得象一座廢棄的空城,除了路上幾隻懶懶洋洋的貓蹓跶來蹓跶去,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活動了。
摩方邊檢和海關早已得到上級指示,説很快可以放行,並拿著我們的護照到阿爾及利亞一側確認阿方可以讓我們入境。邊境另一側也可以看到來接我們的阿爾及利亞地陪正向我們招手。
然而正在這時傳來了一個不祥的消息:阿爾及利亞邊防警察説他們沒有接到指示允許任何人今天過境。專程為我們保駕護航的我駐摩使館一秘李克明和鳳凰臺副臺長溫港成頓時緊張了起來。於是往來拉巴特,阿爾及爾,北京,香港的國際電話信號縱橫交錯邊境小鎮烏季達。在我駐阿爾及利亞大使王旺生和一秘崔學梓的運作下,阿爾及利亞的新聞署和禮賓司紛紛打電話到邊境。可是態度強硬的阿方邊防警察竟然拒絕接聽電話。此後幾次從阿爾及爾傳來消息讓我們死等過境,幾次又被冷冰冰的阿方邊警斷然拒絕。幾次心灰意冷,幾次死灰復燃。這樣一直持續到了下午四點鐘,阿爾及利亞時間下午五點。阿方的各政府部門準時下班。我們被告知今天過境無望。
為了不耽誤日後的行程。我做出決斷連夜趕回卡薩布蘭卡,乘飛機飛往阿爾及利亞。此間我已經指示摩洛哥地陪小葉預定第二天飛往阿爾及爾的航班。從烏季達到卡薩布蘭卡駕車要七個小時。為了保證隊員休息保存體力,我們乘坐了夜行列車,有臥鋪可以睡上一宿。
第二天清晨,我們回到了我們北非線的第一站卡薩布蘭卡。大家睡眼惺松地坐在我們曾經採訪老導遊馬祖克的咖啡館吃早餐。我咂了一口濃濃的咖啡,説不清楚其中的苦和甜。正象這次路上過境未遂,説不清是件壞事還是件好事。但我預感到今後路途上會有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不會再有摩洛哥這樣事事如願的工作環境,不會再有這樣品咖啡的清晨……
(後記: 據説摩洛哥國王到摩阿邊境烏季達視察也是為了向阿爾及利亞表示一個友好姿態。雙方的官員已經在私下商討邊境再開的事宜。我們的攝製組幾乎驚動了摩阿雙方交往的所有部門。我們雖然沒有穿越邊境,但至少扣響了這扇封閉已久的大門。誰能説清我們會不會是兩國外交上的一塊試金石。但願這國門敞開的日子不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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