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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其他遊客在一座沙丘的脊上一字排開,扎西搶佔了盡頭一個有利位置架好攝像機。舉目望去,前面更高的沙丘上也有人影,但低處的沙丘上也排滿了人。這一二十米的高 低對日出來説其實不會有什麼差別,但誰都想站到最高處,以便最早見到第一縷陽光。
天色漸明,大小沙丘的輪廓已相當分明,但除了腳下的一片沙丘,就看不見沙的色彩。6時40分,在眾人的翹首仰望中,東方一座沙丘邊上突然閃出一道金光,太陽説像從沙海中跳出那樣,在我的數碼相機“寫”完第三張高分辨率的照片時,已經“圓形畢露”。天空果然萬里無雲,卻也沒有變幻窮的瑰麗彩霞,而是一片明亮。正在頗感失望時,我忽然見到身後的沙丘已成了一片氣象萬千的金色波濤,沐浴陽光的一面是一片金黃,背陽一面卻是深沉的紫紅色,而低窪處竟是黑色。友人曾告訴我,撒哈拉沙漠的沙有不同的顏色,本以為是沙本身顏色不同,但此時我見到了多彩的沙,它們同時出現在朝陽下,又不斷變幻著。再回頭看前方,太陽照耀下的沙漠也如一片波濤。這情景,既不同於太平洋波濤那樣奔騰,又不像澳大利亞內陸荒漠那樣凝固,這是撒哈拉沙漠特有的沙海奇景。再看腳下的沙,竟是如此之細,如此之亮,難怪不少遊人正在用各種“容器”帶一點回去。我取出一個空的餐巾紙袋裝上一把沙,但稍不留意,沙就從袋旁流了出來,只得再包上一塊手帕。以往使用“流沙”一詞時,竟從來沒有想到地球上還有如此細、以至如此善流的沙。
我們的摩洛哥翻譯尚賽丁在沙脊盡頭俯下身來,以沙代水凈了臉和手腳,虔誠地作了一次特殊的祈禱。溫港成撥通了手機,雖然我聽不懂他的廣東話,但知道他正在報告,在撒哈拉沙漠看到了日出。當扎西在電話中向家人祝賀藏曆新年時,我也聽到了“沙漠”、“撒哈拉”的聲音,顯然他也沒有忘記將這次難忘的經歷告訴親人。現在我要告訴我的親人和朋友,告訴我的讀者:我看到太陽從撒哈拉沙漠升起。無論你在哪看過日出,都值得再看一次。
2003年3月4日初稿于埃爾福特 3月6日改定於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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