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行雷雨中

　　星期三晚上，説是星期五要去宜賓，一下子就想到的是李莊，後來才責怪自己為什麼就沒想到是竹海，自己是喜歡竹子的呀。女媧作簧，竹便與音樂結下了不解之緣，竹，是音樂的鼻祖。況且在這春天，正是竹宴熱鬧的時候。去了之後才明白為什麼首先想到的會是李莊：古鎮會一天天開始變了模樣。而竹筍，年年可新發，今年的新筍被吃掉後，明年又是新顏，音樂，時時不斷。

　　接下來想到似乎這周有課，一時著急，捨不得放棄李莊又不敢逃課，第二天才得知無課，但剛展開的眉頭又緊縮了：有很多實驗，不能準時下班。迫不得已，狠下心中午不回家不休息地做實驗，當下午近六點半關上辦公室大門的時候，唯一想到的是儘快回家收拾洗涑用具與老大在內江匯合。

　　車過雅安大橋，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雨，吮吸著酸奶竟沒有餓感，而他嘲笑道：“看看你，就為出去玩，餓了一天，怎麼得了！”呵呵，餓一天也好，現在生活水平提高，個個隨時都是飽飽的，不是有俗語説：“飽懶餓新鮮”嗎？餓了，有了新鮮感才會有快樂，吼吼，謬論！諸位一掃而過別當真。

　　雨慢慢的大起來，到新津境內時已如暴雨般嘩啦啦。記得好幾次出門都逢雨，而次次都歡樂開懷，真不知長此以往，在以後的日子裏，會不會每次出行都期望于雨？

　　雨，一直下著，時大時小，天黑的時候，四週連山影都模糊了輪廓，清晰的惟有時不時的閃電。或許是在車裏又是在高速路上的緣故，一直都沒有聽到雷聲。雨大的時候，前方的卡車每一輛都變成了灑水車，車輪將水飛濺，卡車車廂上的燈光照耀著水珠，於是，成了一道風景。隔離帶的植物不夠高的路段，對面來車的時候，能看見雨的飛落，雨從天而降，飛的速度，就只那麼一瞬，讓人想到抬頭望雪飄的感覺，那個時候展開雙臂仰頭望雪，雪花兒飛來卻感覺是自己在飛，那，是飛的感覺。只是，在這高速路上，車多、雨大、速度快，千萬不能飛，無論什麼時候，安全，永遠是第一位。

　　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雖然眾多而微妙，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那就是真摯，由不得你不感動。與老大通話四次都被叮囑開車慢些別太快，星期天的早上7點，媽媽打電話問遭遇冰雹沒有，説是從報紙上看到宜賓地區下了冰雹，其實冰雹是8號晚上下的，也就是我們出發的那晚，而那晚我們住內江。原本計劃住自貢，因晚飯後太晚了，加上二哥在內江，有朋自遠方而來是喜悅的，而有朋在遠方，豈不是也不亦悅乎？！

　　那個時候想起一首歌《戀戀風塵》，只是當時飄戀的是親情與友情而非歌中的愛情了。

　　入住賓館的時候已是近午夜，雨，還在下著，聽到了雷聲，那是春雷，象禮炮般的春雷。

　　二、舌行李莊

　　清晨，撩開窗簾，天空雖不是藍天白雲，卻有放晴的那種亮白，地面已幹，沒了雨的痕跡，放眼望去，內江這座城市就快醒來了。

　　吃過早餐直奔李莊而去，到了宜賓，在車上粗略地轉了一下這座長江上遊的第一大城市，在大橋上站站紀念一下，長江水象黃河一般渾濁，許是晚上下了雨的緣故吧，但願是。與河床相比，水很瘦，瘦得有些嶙峋，許是與這已苗條為美的年代有關，連長江水都想減肥，真想大吼一聲：長江啊，胖一點才美，別減肥啦！

　　減肥增瘦姑且不論，先飽口福最重要，行至李莊牌坊處，在一家農家樂吃飯，菜上桌前，老大的爸爸聶叔叔講著一些關於李莊的名小吃：黃粑、燃面、椒鹽花生、糟蛋。

　　黃粑是由糯米混合著紅糖和豬油，用棕葉包著蒸熟而成，味甜而不膩。燃面，拌的是豬油而非菜子油，佐料有蔥、姜、蒜、辣椒花椒，配料有火腿，需宣威火腿，雞絲，用手撕成的雞絲而不是用刀切成的雞條。糟蛋是用醪糟酒泡成，味很鮮，剩下的花生就不用介紹了。

　　端上桌的第一道菜是李莊白肉，橢圓的盤子裏放著白肉，半肥半瘦，肉皮晶晶亮，配有佐料小碟，碟裏是自家做的豆瓣醬，撒上幾顆蔥花，紅紅綠綠白白，色香味俱全了。自小不吃肥肉，是個壞習慣卻改不了了，還好，或許是師傅刀法不過關，正有一片是瘦肉，薄薄的，果然很香，據同伴們説白肉肥而不膩，確喲一股子肉香，大加讚賞。不遺憾，因為雖然只吃瘦的，但那也是李莊白肉啊。

　　其餘的則是家常菜了，各地都有，無什特殊也就不必細説了。

　　進李莊不幾步就來到天下第一店黃粑店前，賣黃粑的姑娘笑瞇瞇地迎接著我們。因剛吃過飯，對姑娘許諾出莊時再買，聊了一會兒繼續漫步古鎮。後來買黃粑時，依然是那個笑瞇瞇的姑娘，黃粑不貴，大的一元一個小的五毛一個。聶叔叔買了一大袋，一人一個，人人有得吃。雖然是糯米做的卻是不粘滯，愛吃甜點的緣故，所以覺得還不錯。

　　曾經在成都吃過燃面，那不是正宗的，首先是因其拌面用的是色拉油而不是豬油，其次便是配料了。記得那次吃燃面辣得夠戧，想要在李莊吃上一碗正宗的，遺憾的是沒找在和燃麵店，不知藏在哪個角落哪個街巷了。不過，完美的旅途應該留些遺憾，沒有遺憾的旅途倒不完美了，無論這是高見拙見，嘿嘿，總之自己是認定這理兒了。

　　聶叔叔在講糟蛋的時候就説過，也許現在沒有糟蛋賣了，轉了一圈，果然言中。走過一個個小攤小店，無一個糟蛋，不知是否已然消失，知名不知其味，想象空間極大，倒也不失為一好事。

　　尋吃的最後一站是何老幺花生，老大也好老幺也好，一個響亮的招牌足以説明問題。嘗了幾種味道，都有一個共同點：脆、香。最後在舌尖的權威指令下，買了椒鹽花生和蒜泥花生。

　　三、席子巷

　　從建築與視覺衝擊上來説，李莊最美的街巷無疑當屬席子巷了。席子巷最早已買賣草席而得名，也是李莊保存最完好的一條小巷，巷不長也不寬，六十多米長吧，那寬，估計也就兩米多，抬眼一望就能從巷頭看到巷尾。

　　巷子裏人煙稀少，關門閉戶的，説是為了保護建築，大多已無人居住。其實，無人居住倒像一種形式美了，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欣賞的情致，看老大和大哥拿著三腳架與相機找鏡頭的專注就知道，好片，自然會有的。

　　不知道哪邊是巷頭哪邊是巷尾，姑且由進巷的順序稱為巷頭巷尾吧。巷尾住著一位失業人員，原是食品廠的工人，食品廠倒閉失業後致力於書寫李莊了，現今所售的李莊導遊圖就是他所編排的，還有其親筆簽名：“走進李莊，感受古顏。左照環 2005年春”，不貴，兩元一份。他還極力向飄推薦一本關於李莊的書，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買，自己看的想的終歸是自己的，不做深入研究，只是要自己去體會其中滋味。

　　當有些東西在慢慢流逝的時候，總有人在努力地保留一些美麗，千百年後，美麗便成了永遠無可重復的極致，而這些人，恰巧就是那些安於平凡卻成了不平凡的平凡人。

　　木版房、石板地，這兩元素已是古鎮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走在巷中，免不了的會有一番暇思，人少更好做夢。如果説石板承載著生活的沉重，那麼，木版房至少會記載著悠悠歲月的美麗故事了，故事裏或許會有些貧苦甚至卑微，但總會因了那份淳樸而美麗，於是童話般的細節便隨處可見了。

　　一樓一底的木屋，很整齊地訴説著如歌往昔，那樓上木窗裏，會不會有哪家姑娘或哀怨或欣喜的眼神？而木門前的木凳上會有多少個做著針線活等待夫君和孩子歸來的媽媽？説著這些被他嘲笑，理由是那個時候必定忙生計還來不及。飄反對，理由是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階層都有他自己的浪漫、愜意與恬靜，而這些，可以是兩個人的，也可以是一家人的，還可以是一個人的。

　　美麗詩意的林徽音必定也在這巷子裏留下了許多的腳印與思念徐志摩的痕跡，只因不知他們的許多故事，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也許局外人是窺探不了兩人天地的任何的痕跡的，愛的痕跡只能當事者意會，即便言傳，局外人也是模糊不能醒悟的，明白的只是他們倆的愛情。

　　在巷裏走了幾來回，定格一個個鏡頭，好與不好全憑心境去定論了，縫似的天空下，慢慢地、淡淡地就迷醉在這簡單的寧靜中了。

　　四、住在同濟大學醫學院的老人

　　二戰時期，同濟大學遷址李莊，醫學院遷進了祖師殿。祖師殿以前叫真武宮，屬於民間建築，清道光十三年（1833）的時候，由民間幫會組織天燈會集資興建的，是前後四合院式建築，獨有後殿于後院中孤立。據説，1905年只因要創辦南溪縣李莊鎮中心國民學校，所以拆去了大山門和戲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醫學院大門的鐵欄杆已經銹跡斑斑，牌坊似的大門古意盎然。走進大門，一種破敗的感覺撲眼而來，空空曠曠，好不蕭瑟，誰曾想，這裡曾是人才濟濟的同濟大學醫學院的前期教學點呢。

　　幾個大圓柱支撐的大廳裏曾是上解剖課的教室，能擺放至少四具屍體，也許是學醫的緣故，寫到這裡忽然想起當時走在大廳與院子裏的時候竟然沒想到過幽靈魂魄什麼的。現在想來，那種空曠有種掏心的撕裂，一下子空空的，失落的似乎是整個希望了。

　　穿過大廳有一個小園子，右邊是一排平房，最尾的一道門前，一位老人坐在藤椅裏看著報紙，園子正中的花壇裏綠綠蔥蔥，在這曾經屍體器官滿房滿園的地方，那些綠該有多生機勃勃啊，而能在百般無奈下看看那綠，心，也會舒活起來的。

　　招呼了一聲爺爺，老人的話匣子便被打開了，呵呵，一個健談的老人。原以為老人是園子裏的管理員，沒想到竟只是一個住戶，但園子裏的清潔是老人保持的。老人是重慶人，在重慶、成都、李莊工作過，今年83歲，身子骨硬朗著呢，一手拿著報紙一手比畫著與飄聊著。

　　那一排平房裏原來是學院挂教學挂圖和器官的教室，園子裏則是晾曬器官的地方了。老人甚至講了當時的同學抱著骨頭睡覺就為弄清那二百零六塊骨頭的事，想想自己上解剖課的時候沒抱骨頭睡覺，也真佩服以前的同學們，也難怪，飄至今就不知道那傲骨是哪塊，賤骨又長在哪，敢情是上學的時候沒抱骨頭睡覺的緣故吧。

　　當大夥兒都走出去了一會兒了，就飄和老人聊著的時候才覺得是該走了，剛説了告辭的話，老人卻立即起身説他有一張紫檀木的桌子，請飄去看看，桌子就在老人的廚房裏，桌子是個方桌，很簡單的造型，沒有雕花之類的精細做工，説是有四百八十多年的歷史了，從廣州運過來的，曾有鑒寶欄目的工作人員請老人前去鑒寶，只因路途太遠不方便運輸所以拒絕了。如今幾乎沒有了紫檀木，但老人似乎也沒把那張桌子當成寶貝來收藏，而是一直在使用，桌上放了許多的炊具，譬如鍋。

　　老人一個人的日子平淡而恬靜，雖然我們在遊覽李莊時只看見了幾個遊客，但見老人也售導遊圖，估計大假時候遊客也是不少的。一個個遊客在老人眼前穿花而過，日子該是不寂寞的，願老人健康長壽、快樂永遠！

　　五、羊街 鴛鴦井 白鶴窗

　　李莊的另一條令人悵懷的街巷就是羊街了。羊街也叫羊市街，以前是做為牛羊交易的市場，那個時候必定非常的熱鬧，而現在，清清靜靜的倒也宜人，淡淡人生淡淡味不也是一種追求嗎？

　　街邊的石門坊象防火墻般的威武，雖是斑駁離離，滄桑中透出的執傲卻不難看出。想想那紅顏彈指間便老去，千百年來國公王相無論多輝煌的人生，幾十年還不就灰飛煙滅，而這古顏的驕傲，那得多少年的風雨剝蝕？對古董，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那份幽思與徜徉。

　　在一個石門裏面，是社區老人協會的活動場所，人們在打著麻將，對我們的到來毫無驚訝神色，估計拍的人也不少，只關心牌局的輸贏去了。以後飄老了的時候，不會只坐在麻將桌旁打麻將，要出去散步要出去曬太陽，還要出去曬月亮，還要，睡個天翻地覆，把現在沒睡足的覺全睡齊了。呵呵，想起院長曾經説過的話：早死一年，什麼覺都睡足了！暈！飄胡説呢，説這話！

　　順著羊街一直向南走就來到雙眼井旁，那是在一個大大的四方井上蓋了一個有著兩孔的大石板，所以得名雙眼井，其實，飄覺得，稱之為鴛鴦井更為美麗浪漫了，至少會讓人禁不住地去浮想聯翩一些神話傳説，雖然這井似乎並無傳説。

　　去的時候，井旁有當地人在聊天，當我們看著井的時候，一個小夥子走了過來，説是這井已有千年曆史。歷史雖長卻無特殊故事，他説，據他知道的是沒有故事，他爺爺那輩，再也許他爺爺的爺爺那輩人或許有故事。

　　那井，人們至今還在使用，雖然有自來水了，但還是有人用井裏的水，是種懷念吧。有山有水的地方是美麗的，有井的地方，總能讓人無端生出一種安謐來。

　　轉身離開時，一抬眼看到磚砌的平房及旁邊的水田，忽然就想到宏村那經典畫面來，不同的，李莊更接近平實的生活，沒去過宏村，看到圖片的時候，唯一想到是桃源般的華麗城市。

　　羊街不遠處有一所學校，以前是張家祠，張家曾是李莊望族，祠裏的主要看點在於那精美的白鶴窗。現存二十四扇，是用整塊楠木所雕刻而成，據介紹説以前是五十扇，所以是百鶴祥雲窗。窗精美不單只在那雕花雕鶴，還在於每扇窗的白鶴姿態都不相同，一扇窗兩隻鶴，一共四十八隻鶴四十八支舞。鶴是瑞祥精靈，美麗的姿態，難怪有一個小女孩為鶴而含笑離開塵事，赴往一個有著百鶴的天堂。

　　白鶴窗是李莊四絕之一，另三個是旋螺殿、魁星閣、九龍石刻。旋螺殿被梁思成稱之為“梁柱結構之優，頗足傲于當世之作。”旋螺殿就在距李莊牌坊大概五公里處，在路邊看上去也就一個亭子，不驚不詫的矗立在那裏，因對建築不懂，所以，只遠遠的看了看就上車走了。魁星閣也得到了梁思成的讚譽：“李莊魁星閣是從上海到宜賓沿長江二千多公里江岸邊上，建造得最好的亭閣。”魁星閣位於李莊鎮尾長江邊上凸出部位，上下航行的船隻十里開遠也能看見，具有導航的作用，不單只是好看乘涼的亭子了。

　　六、漸入禪境輕輕笑

　　雖然沒有宗教信仰，雖然沒有拜佛習慣，卻是每到禪院都要看的，看那些或笑或安詳的佛，看那些虔誠無我的善男信女，也看自己那一份曾經平靜或不平靜的心。

　　去了慧光寺，慧光寺以前被稱為禹王宮，李莊四絕之一的九龍石刻就在慧光寺內，在挂有“皆大歡喜”匾額的大殿前，第一排三條龍，第二排四條，第三排兩條，雖已有青苔，依然栩栩如生。

　　“皆大歡喜”前的小院落裏，人們在喝茶打牌，能在佛家之地休閒，倒真一團祥和瑞氣了。與“皆大歡喜”面對面的是“四川李莊同濟大學愛國榮校教育基地”牌匾，牌匾挂在戲臺邊上，戲臺無戲，看著匾牌倒真有一種落下帷幕的感覺了。導遊圖上介紹説“1942年5月國立同濟大學35週年校慶就在這裡召開，同濟大學和江安國立劇專在這裡聯合上演曹禺的名作《雷雨》和《日出》。禹王宮是李莊現存最大的清代建築，這裡的九龍石碑遠近聞名。禹王宮為抗戰中遷駐李莊的國立同濟大學校本部駐地。解放後為李莊糧站倉庫，1992年恢復佛教活動後，取《無量壽經》中慧光明凈，超逾日月之意更名為慧光寺．2001年8月，同濟大學在此授牌”。

　　穿過“皆大歡喜”，大殿內正在作法事，慧光寺內每月初一、十五都作法事，去的那天正好是三月初一。站在殿外看殿內，穿著紅袈裟戴著眼鏡的師傅在菩薩旁唱著經文，他身後是穿著黃佛衣的師傅在敲著木魚，以及菩薩兩旁、他倆身後的居士婆婆們合掌聽經祈禱。

　　法事做完，當殿內無一人時，走進殿內，菩薩不變的安詳目視前方，在殿內轉了轉就喜歡上了柱礎。柱礎有些損壞，像獅子也像麒麟，還有魚鱗、或者龍鱗，青苔的生機足以説明年歲的流逝刻在柱礎上了。

　　罷罷罷，再嘆下去，飄可要成為老古董了，走吧，輕輕笑，去看長江水東流。

　　七、碼頭的年年歲歲

　　李莊還有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就是萬里長江第一古鎮，位於宜賓市東方十九公里的長江南岸，古時候是個漁村，曾經是個碼頭，是明、清水運商貿之地，舟楫往還，航運昌盛。就在今天，雖然江水日漸乾涸，但依然有著宜賓到李莊的航班，聽當地人説，從宜賓到李莊每天有兩班，回宜賓有一班，很想去坐坐船的，只因出門在外得有個團體精神，所以，留點遺憾下次來坐。

　　站在岸邊看船來船往，水是污濁的，一直在告訴自己那是因為前晚下了大雨的緣故，雨後晴幾日便會清澈，“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呵呵，誰説騙自己是個難題，這不很容易地騙過自己了麼。有風吹來，吹面不寒長江風，三月初一遊李莊。

　　李莊是萬里長江第一古鎮，宜賓是萬里長江上遊第一大城市，我們只去看了水東門。

　　過去,水東門是個繁華的碼頭，金沙江、岷江、長江，三江匯合於水東門，岷江與金沙江在此結束其歷史使命，長江揚長而去。如今，水東門雖不如昨天的碼頭那麼熱鬧繁華，人們修建成了廣場成為人們休閒的好去處了，晚上燈火輝煌的更漂亮呢。

　　水東門新修建了大門，很有氣勢，水東門斜對面的是老牌坊，看上去已如風燭殘年，似要倒塌，用幾根木柱支撐著。牌坊邊的榕樹很茂密地展著新葉，新新的綠。牌坊名兒很奇怪，叫“百二河山坊”，念起來不順口，讀起來意思不太明了。

　　順著石梯而下，穿過一個石拱門，看到兩塊碑，一塊是舊的，一塊是新的。碑上寫著“環保碑”，看規章，環保，並不是近代才有的詞。我們的花園，自古就開始環保了,只是在今天,依然有很多的人破壞著環境。

　　力量雖小，從我做起也不難，不是説愛護環境就是善待自己嗎？一個連自己都不善待的人，還幹嘛？

　　碼頭年年歲歲地變換著容顏，舊的水東門，如今只剩下一幅畫面供人們看看，幽思一下當年的古韻。碼頭也在變換著它的使命，一個個生命從它旁邊而過，一幕幕在它眼前落下帷幕，新的氣象有著新的容顏，只是在那容顏背後，會不會有一聲聲嘆息？對過往的嘆息，對現在的嘆息。

責編：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