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加迪斯港前，哥德堡船員打出了“謝謝加迪斯”的橫標

　　當地時間11月28日下午兩點半，北京時間當天晚上九點半，哥德堡號從西班牙加迪斯港啟錨，開始了她第二階段的航程。按計劃，她將於今年12月30日到達巴西的累西腓港，因此，在這段為期32天的航程中，哥德堡號將穿越赤道，並在大西洋上渡過聖誕節。

　　在哥德堡號鳴放兩響禮炮駛離加迪斯港後，許多小遊艇簇擁著她向遠海駛去，這其中伴航哥德堡號時間最長、最不忍離去的是一艘墨綠色的小遊艇，駕駛他們的是屬於第一段航程的幾位見習船員，他們是專門租了這條遊艇為哥德堡號送行的。他們中有一位英俊的西班牙小夥子，他的名字很長──喬安卡洛斯格蘭歐萊拉那,他是加迪斯大學的學生、第一段航程中的四個西班牙見習船員之一。

　　在哥德堡號上，從船長到水手長這些高級船員是瑞典東亞貿易公司正式雇用的，他們大約有三十人；另有定額為五十名左右的見習船員主要是從瑞典全社會徵召的志願者，每段航程一換；見習船員中還有三至四名普通船員是即將到達國家的志願者，比如説，在第一段航程中，有四名西班牙船員，而在第二段航程中，有三名巴西船員。

　　對於西班牙船員來説，他們處在一個以瑞典人為主的大環境中，思鄉之情難免更為強烈。每當哥德堡號靠近陸地時，這四個西班牙年輕人就會拿出手機，借著微弱的信號，和親友們通話。

　　在那一段航程中，西班牙船員都表現出了強烈的民族自豪感。按國際慣例，哥德堡號在駛進西班牙海域後，桅桿頂上挂起了西班牙國旗，這幾位船員看到祖國的國旗飄揚起來，興奮得紛紛在旗下照相留念。

　　西班牙船員的愛國和辛勤工作在旅途中得到了回報，11月12日，西班牙國王胡安卡洛斯親自登上哥德堡號為“沃爾沃環球帆船賽”鳴炮發令。在按動鳴炮按鈕前，國王接見了船上所有的西班牙船員，並和他們一一握手交談。

　　11月19日，哥德堡號抵達加迪斯，幾位西班牙船員一走下舷梯便立刻被當地媒體包圍，詢問他們的旅途感受，喬安説：“七周航程我有三次激動不已的時刻，一次是在哥德堡的啟航儀式上，一次是在維哥港和國王陛下握手，第三次是隨哥德堡號回到家鄉加迪斯，回家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第一段航程中年齡最小的見習船員只有十七歲，她叫蘇珊娜李德曼（Susanna Lidman），還在上高中，大家親切地叫她蘇絲。啟航後的前兩天，大約有三分之一的船員暈船嘔吐，而蘇珊娜仍如在岸上一般精力充沛，似乎根本不知暈船為何物。大家一問才知道，她曾經在一個暑假參加了學校組織的航海活動，在一艘比哥德堡號小一號的帆船上作過見習船員，因此，她實際上比大多數船員更有經驗。

　　正如外國船員在哥德堡號上沒有特權，水手長們也不會因為蘇珊娜只有十七歲就對她放鬆要求。對普通船員來説，爬上二三十米高的橫桁去把帆收起來或放下去幾乎是每天必做的功課。蘇珊娜由於個子小，腳下如果踩實了那條粗繩索，額頭剛剛和橫桁取齊，根本沒法幹活，於是，她就雙腳懸空上身伏在橫桁上，或乾脆騎坐在橫桁上工作。好在船上的安全措施非常嚴格，每位登高的船員都必須係好安全帶，因此對她來説，危險是幾乎沒有的，但辛苦無疑是增加了，然而蘇珊娜在人群中很少落後。

　　在10月底哥德堡號衝擊“風暴角”的過程中，蘇珊娜也和所有船員一樣，隨時聽候調譴，記得一天淩晨時分我看到蘇珊娜和幾位船員在狂風中爬上橫桁去收帆，暗中不禁為她擔心。風暴後我問她，那天夜裏害怕嗎，蘇珊娜笑著説：“怎麼會害怕，當時在橫桁上被甩來甩去的，過山車都沒有這麼棒的感覺，而且還看到下面甲板上的那麼多人跑來跑去，真是好玩極了！”

　　蘇珊娜後來告訴我，她將來的理想就是當一個她父親那樣的律師，同時每年一定要抽出時間去世界各地旅遊，她覺得這樣的生活才算酷。

　　船到加迪斯，蘇珊娜的媽媽專程從瑞典飛來接她，蘇珊娜提前接到媽媽的電話後，興奮地把這個消息了告訴幾乎船上的每一個人。

　　當船員們終於被允許下船，蘇珊娜飛奔著跑下舷梯，衝到被護欄隔開的歡迎人群前面，一頭扎進媽媽的懷裏，許久，這個十七歲的女孩才抬起頭來，用小手擦去媽媽臉上的淚水，媽媽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攤開女兒的雙手仔細一看，才發現這雙原本稚嫩的小手，已經長出了幾個老繭。

　　當哥德堡號駛近第一段航程的終點加迪斯時，大家心中的快樂開始摻雜越來越多的酸楚，因為馬上要和相伴七周的朋友們以及這條美麗的帆船説再見了。許多船員自願加班，希望能在離開哥德堡號前再為她多做點什麼。

　　11月23日是第一批船員離船的前一天，下午兩點，船長對大家發表了最後的演説，他用低沉的聲音講道，感謝大家七個星期的辛勤工作，你們每個人都是好樣的，哥德堡號為有你們這樣的優秀船員而驕傲。

　　九點多鐘，盛裝的船員們來到甲板上，同時，船長和西班牙市長也來到船上，參加一場特殊的婚禮，新娘是見習船員瑪麗鮑德，她的婚禮是在半年前她得知自己入選哥德堡號見習船員不久後就和戀人商定的。此時，新郎和雙方的家長已經專程從瑞典趕來，同時趕來的還有一位瑞典牧師。

　　九點半鐘，牧師引領著盛裝的新郎和新娘來到甲板後部的小平臺上，開始用瑞典語主持婚禮。當這對新人相互海誓山盟時，青春的愛戀和承諾為這條再生的古船增添了最美好的合弦。

　　24日清晨五點半，一輛大客車載著大部分瑞典年輕船員離開哥德堡號停泊的碼頭，他們將乘一架飛往北歐航班離開西班牙。此時，他們遠方的家鄉已經被白雪覆蓋了。（文\鄧武 圖\鄧武 沈光華 ）

	西班牙見習船員喬安在做木工活

	蘇珊娜曾在10月底的風暴中擔任值班舵手角色

	加迪斯市政府請來當地藝術家為哥德堡號船員表演弗拉明哥舞

	蘇珊娜在為一些房間寫標牌

	新郎和新娘

	新郎為新娘披上中國記者贈送的絲巾

	新郎和新娘在牧師的主持下舉行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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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