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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北印度(四)“不可觸摸”的眼神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8月23日 23:50 來源:CCTV.com

  畫面中這個男人,瘦骨嶙峋,露宿在賈瑪清真寺附近的街頭。對他拍攝時,我和他只是一鐵欄之隔。

  當我把鏡頭對準他時,他是被他的同伴喚醒,也只打開他的眼睛,瞄我一眼,理也懶得理我一下,沒有慣常的厭惡。一隻蒼蠅在他的額角上歇歇腳,呆了一會,不吱聲地又飛走了。他的同伴見我對他的留意,開玩笑逗他,他也是自顧自地躺在那。大街上人聲鼎沸,他卻依然故我。我拿的是中長鏡,距離太近了,不太好對焦,任憑我的毛手毛腳,偶爾的瞥我一眼,就這一瞬間,我把他定格下來了。

  雖然他的眼神,很令人不安,我猜那只是饑餓和疾病的所致,因為我至少沒有看到從他的眼神裏流露出對這世界的不滿。我離開、走近,又離開,再走近,這樣的折騰,他也沒有對我關注他而産生一點點不滿,一副你愛拍就拍的架勢……

  儘管如此,卻發現他的手腕上竟然戴著一塊手錶!

  在火車上,她們衣著鮮艷,皮膚是古銅色的,卻用一種卑微的眼神看著我,把我直看得發毛。很想把她們隨著列車的震蕩而抖動的身影拍下來,但我也知道我的舉動肯定會令她們驚惶失措,只會加深我們之間的鴻溝。雖然不能與她們交流,但又分明感受得到他們是那樣的安分在他們蹲守的那一個旮旯裏,不讓外界打擾,也拒絕外界的悲憐!

  當我們溜達在舊德里紅堡前面的大街時,見有蹲在路旁、小樹底下的三兩個男人時,好奇心驅使走上前瞧個仔細,驀然見其中一人拿著淺藍色的針筒,往另一人胳膊注射,本能的往後退縮。一個問號嘣一下在大腦産生。繼續前行,再見到如此聚集的年青男子,及至他們中的一個舉起藍針筒,對著我們的男同胞,呲開嘴巴嘰裏咕嚕時,我們都明白他們在幹什麼了,那是針筒吸毒!天啊!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車流如鯽的主要交通幹線旁,公然的聚集這麼多的吸毒人!

  天色漸暗,我們只在紅堡門前留個影,將參觀的時間安排在十天后回德里的行程裏,遂按LP上的指引,到賈瑪清真寺旁找吃的。從紅堡到賈瑪,距離並不遠,只是穿過一條交通主幹道,經過密密排列的攤檔,從膠著的人群中艱難前行。

  為了避開剛才路旁吸毒的人群,我們橫過主幹道,選擇人較少的主幹道隔離帶行走。走沒多遠,又見三兩個年青男子圍蹲著路旁,只是與剛才見到的有少少不同,他們會共同披一張毯子,其實披毯子的是極少,大部分是披著一塊類似蛇皮袋的塑膠膠紙,雖然不太清楚他們在幹什麼,但猜想也不會有什麼好事。不敢太靠近,只是用眼睛偷偷地瞄一瞄他們在幹什麼,賅然見兩人小心圍護著一張小白紙,在紙的下面隱隱的有火苗。這種場景,電影裏看得多了——吸毒!嘣一下,頭如給人當頭一棒,麻麻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在我們人多,相擁的趕緊離開。雙腿有點不聽使喚地挪動,很快地,穿過車流、人流,我們又溶入人潮中,自我感覺有了安全的護衛,才回過頭遠遠地看剛才的一幕,才敢和同伴議論剛剛看見的畫面,心還是卟卟亂跳。

  混入人潮中,我們只是靠著一種默契,默默地前行。

  拐個彎,看見賈瑪清真寺,順著長長的通道走近。沿路蹲滿了乞丐,這些乞丐多是殘疾人,有的只是伸出臟臟的手乞討,有的則發出慘怪的叫聲,一群群的乞丐兒像蒼蠅般跟隨,甩也甩不掉。除了這些職業乞丐們在謀生外,還有很多人就把這當作自家的床舖,各種睡姿都有,不時的還有三兩隻流浪狗閒逛著。

  空氣中充斥著不可言語的氣味,混濁的空氣、印度的咖喱、印度的香料味、人的汗臭、尿臊味、一坨坨的糞便就在你的腳下,這些物質各自存在,在大氣中互相産生化學作用,高濃度混雜,無孔不入地挑戰人體的各種器官,讓你沒法躲藏。

  好不容易來到書上指引的,賈瑪1號門對著的小巷。這裡,人潮更是密集,人與人之間都是擦身而過的。剛進小巷,就看見我們要找的餐館。人就怪,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認為矜貴,還想深入一些,找多幾間,好比較比較。

  沒走幾步,卻見本來就不太開闊的街面上,蹲著一堆堆的人。他們蹲的地方都是餐館的門前,一排一排,每家餐館門前約蹲有3、4排,每排約4、5個人,膚色黝黑的男子居多,也有極少數的婦女和幼兒。

  雖然他們背對著街面,又是掌燈時分,但我們經過時,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轉過臉來,有些膽大的還伸出雙手,大部分的只是睜著他們的雙眼,盯著我們。餐館裏有人往外走,如一聲令下,他們倏地全回轉臉,微躬起身子,雙手高高的舉過頭頂……

  這畫面,聽朋友説過,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出門前,朋友專門從廣州打電話告知,要我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到舊德里的某條小巷裏,領略一下“賤民”的眼神。朋友還交待説,可以拍照的,因為是晚上開飯時間,而印度晚餐一般在晚上8點以後,所以一定要打燈補光。朋友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他一再重申,那些人你一定能拍好,他們的眼神太恐怖、太懾人心魂!

  這些人,就是所謂的“賤民”。每頓飯前,他們會在餐館門前排位,等候好心的上等人肚皮滾圓地從餐館出來時,好心情地交些錢給餐館老闆,打賞那些在等候施捨的“賤民”。

  雖然朋友交待過,可以拍照,但看這種架步,心還是有點悚,惟有把相機擺在腰包上,把按鈕調至快門優先,慢行,待非常靠近時,只停留約一秒的時間,按下快門。至於對焦問題全交給感覺。如此這般走了兩個來回,感覺再這樣走下去的話,就太顯眼了。

  或許因為將精神過於集中在拍照的手上,或許在來時的路上的經歷給我的刺激更激烈些,或許這樣的畫面曾耳聞過,或許以前在書本上看過太多的關於印度等級帶來的各種社會現象,因此,這些“賤民”的眼神多少還能招架下來。

  只是,他們蹲點的餐館,我是打死也不敢進的了,惟有退守回書本介紹的餐館。幾道隔離門,乾淨、舒適的環境,沒一會,就把小街上的聲浪給消退了,也把外面“賤民”的眼神留在他們的世界裏。

  我不清楚我這種隨時抽離的本領是什麼時候入注我的身體的,但我發現,能保持如此心態,對於一個外國遊人來説,是對印度的一種禮貌!在這樣的地方,悲憫和同情實在派不上用場,因為它代表的是一種精緻高雅的希望。我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懼,但我必須抗拒內心涌起的輕蔑,否則,我就得拋棄我所認識的自我。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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