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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灘上,望著遠處發呆。其實這個遠處是沒有目標的海平面,眼前的風景是被一分為二的,一條水平線之上就是天,一條水平線之下就是海。比起天空來,海要好動得多。因為不僅有不知疲倦一遍遍襲上岸來弄濕沙灘的浪,還有同樣不知疲倦往來與海岸與波濤間的小舢板。
一頭尖一頭平,四五米長,不足兩米寬,整個舢板簡單地只有船本身和船尾的一台柴油發動機。潿洲島上的漁家通常就是駕著這種小舢板養家糊口的,對於普通漁家來説,能擁有一艘這樣價值萬元的小舢板已經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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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形舟,球狀浮、三角旗標,這大概就是小舢板的三大標誌了。每日清晨,它們都會成群結隊地從沙灘上被推向海水,一次次地消失在海平線裏,再一次次地被搖回來,直到傍晚時分才能最終又被托上沙灘,同漁家一樣得以享受勞作後的一份輕閒。
漁家收成好的時候,一天能打千元,收成不好時,一天也能掙到二百。一年到頭只要沒有大風大浪,他們就會為了自己的生計而漂在海上,日復一日地帶回收穫的同時,也努力地送出自己的子女。現在的漁夫基本上都是年長的男子,他們不會讓家裏的婦女們出海經受打魚的艱辛,更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仍然從事這種危險的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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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長的漁民趁這次托回了漁網的功夫,立在沙灘上吸口煙,瞇縫著眼睛作思考狀,也許是在計算今天網裏的分量,也許是在問明天的海浪與風向。我們從他的船上揀回掙扎著的大青蟹和大花蟹,並嚴加看護,生怕它逃掉;又挑出一隻一尺多長的變色墨魚,它在驚嚇中噴了一船的墨汁以示警告;石斑魚在我們的“獵物”中算是最昂貴且最溫順的了,可是它因缺氧而突然地跳起,會引起我們一片地驚叫;最受歡迎的皮皮蝦則需要我們自己從漁網裏摘了,帶刺的殼幾回劃疼手指,但我們仍不會停手,因為口水比疼痛更加難以忍受。
責編:陳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