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夢之秋(川北—甘南自駕遊記)【(小今)】 2004-10-25
央視國際 (2005年03月21日 16:11)
(一)背景資料
時間:2004年9月29日18:30—10月7日18:30
線路:西安——寶雞——鳳縣——成縣——武都——文縣——九寨溝縣——九寨溝口——川主寺——黃龍(雪寶頂)——川主寺——尕裏臺——麥洼——瓦切——唐克(黃河九曲)——若爾蓋——朗木寺——尕海——碌曲——則岔石林——碌曲——合作——夏河(拉卜愣寺)——臨夏——臨洮——定西——天水——寶雞——西安
成員:望岳、小今、周周、XIXIHA、涇河水、六必居、毛毛、老唱片、豹妹
全程約2560公里,九人兩車八天,人均花費1100元。
(二)起程
請了假,我們從2004年9月29日傍晚起,就開始了國慶假期的“逃亡”。那是一個濛濛細雨的傍晚,心情有一些蒼涼,但山那邊、河那邊、雲那邊的誘惑,使每個人禁不住想高歌,讓歡樂飄出車窗外,與風一同疾馳。車輪上的風景是流走的,多數情況下我們只能通過視覺與聽覺去感知,再通過記憶去過濾,最終將還能夠保留下來的,拼在一起組成回憶。
我是第一次參加自駕遊,自然會給自己行程的伊始註明“新奇”、“興奮”與“怯怯不安”。但是一路上的“有驚無險”和“化險為夷”,為我們的行程填滿了激情與快樂。整個行程與計劃中的2500公里相差無幾,個人花費計劃誤差也在100元左右。
行程由於天氣、路況等特殊原因做了微調,而計劃中曾涉及卻未曾引起大家注意過的“麥洼鄉”,在我們回來後,會重重地將它添在行程之中,因為“麥洼鄉”神奇地成為了我們這一程艱辛而快樂旅途的轉捩點。相信在今後朋友們的遊記中,都不會忘記這個可親的藏族小鄉村。
(三)疾馳
去川北及甘南自駕的朋友們通常都會選擇“甘南—川北”一線,而我們的行進方向恰恰相反,並沒有特殊的用意,只是在慎重地放飛想象後,讓它能夠“擇路而逃”。
——奇水故鄉夢九寨——
提起“九寨溝”,似乎平日裏自稱“驢子”的人們早已不屑在那裏表現自己,可是我們的車子偏偏將傳説中的九寨作為行程的第一站而駐足,因為我們還是願意回味一下九寨溝裏的色彩與怡然。
西安—寶雞—鳳縣—成縣—武都—文縣—九寨溝,這一路除了在鳳縣住一晚外,是整個行程中連續駕車時間與路程最長的一段。似乎因為一切美妙的風景都被神奇的九寨吸納去了,這一段路途略顯枯燥。好在一個個小縣城、小鄉鎮像糖葫蘆般被穿成一竄,總能讓駕車的人在不經意路過的岔路口略做徘徊。問路,成了我們與當地人勾通的第一要務。
清晨由陜西寶雞的鳳縣出發,午後於甘肅隴南的成縣用餐,一路將近14個小時的疾馳後,夜幕時分就可到達四川阿壩境內的九寨溝縣。這一日三省的跨越像是夢境,更像是一個小小的壯舉。
九寨縣城遠沒有九寨溝景區那麼出名,甚至有被遊客們忽略掉的可能性,因為大家會形象地稱九寨縣“藏”在聞名於世的九寨溝景區“背面”,主要是因為多數訪客選擇從成都到九寨溝的路,根本不會經過九寨溝縣,只有繼續前行才會找到這個其實挺幽靜的小縣城。
我們早在到來之前就熟知九寨的山山水水了,“看景不如聽景”的俗語在這裡已不符實,因為只有我們用步子丈量過每一條溝、每一片海之後才知道,九寨的神奇是要親歷的。放棄了環保空調大巴,步行于彎彎曲曲的棧道,盪漾的碧波與浮動的綠屏將陽光也反射成生機勃勃的顏色,怪不得有“九寨歸來不看水”的讚美之辭。
我們幾乎是作為最後一批遊客被送出景區的,相機可謂是這一天來的有功之臣,不但記錄下來了能夠映射天空顏色的湖水,還能拷貝回鬱鬱蔥蔥的山林和如玉碎珠散的飛瀑,當然更少不了孔雀藍海子中的我們的倒影。
——近鄰雪山醉黃龍——
從“九黃機場”的名稱中就可以知道,黃龍似乎與九寨是一對孿生的姊妹,雖然景區風格截然不同,可是引人入勝的仍然是綺麗的水和巍峨的山。由川主寺出發到黃龍,本該一個來小時就到達的車程,我們卻耽擱了兩個多鐘頭,因為途中的風景同樣不容錯過。當我們翻過海拔4007米的雪山埡口時,不覺將一聲驚嘆給了遠眺的連綿雪山、一聲驚嘆給了面前的滔滔雲海、一聲驚嘆給了腳下當年的長征之路。
因為很難得見到雪山,更難得見到一陣冷風過後突現玉顏的雪寶鼎,海拔五千多米的偉岸身軀和一身素雅的冰雪披風,使頻舉的相機鏡頭鎖定了清晨雪寶鼎的迷茫。大概它也正面對鏡頭思忖著,該如何身披白紗睡去這逼來的又一個冬。
當我們百思不得其解那黃龍內大小無數的鈣華的成因時,已被有著青、藍、黃、綠、棕等色彩的池水攪得“眩暈”。如果我有一支巨大的毛筆,定會當這五彩斑斕的鈣華池為調色盤,恨不得在其中飽食濃重的色彩,將它染向天空、海洋和沙漠,便得整個世界變得更加多彩。
顯然這奇特的鈣華群是黃龍所特有的,可是抬著滑竿的轎夫們卻和各地“山頭”上奔走著的沒有太大區別,個個都熱情週到、步履輕快。服務於黃龍景區的滑竿隊是由兩家運營商經營的,這一點讓人可以直接從轎夫的服裝顏色上區別開,他們分為藍、黃兩隊。乘滑竿的收費標準是按路程的遠近嚴格計算的,而且每隔一段路都會將它明碼標價式地公示于路標牌上。一路跟著轎夫小跑,磨刀不誤砍柴工地與他們攀談。這些一日掙幾十元辛苦錢的青年或中年漢子們,對這樣的生活方式還算滿意,也不知道是否因為這片秀山麗水能夠給人帶來坦然享受安逸的理由。
——回望夜幕念麥洼——
川主寺,如同是九寨與黃龍永遠的配角,因為在川北旅遊的饕餮餐單上,充其量能夠見到它被不起眼地列在“夜宿川主寺”的註釋中,而後再無人問津。可是川主寺的的確確起著不可被替代的樞紐作用,即:北往九寨、東去黃龍、南下松潘、西插紅原。川主寺始終以它的沉默支撐著四週極具風格的山水、古城、田園,並將它們自然且和諧地連接著。
我們按計劃由川主寺西行,由於事前太信任213國道,於是在汽車油箱半饑不飽的狀態下就匆匆上路。但尷尬的事情由此接踵而來,致使川主寺至瓦切的一百五十多公里路,成了我們苦悶與欣喜摻半的一段艱辛的行程。
艱難地顛簸在川主寺至尕裏臺的路上,我們幾次都懷疑是走錯了路,可是沿路詢問過往的車輛,當最終確認它為213國道時,我們能做的只有一個動作——再翻看一遍地圖,似乎想從中挖掘出另一條可以選擇的路。最終的希望破滅後,註定要在跋涉中硬著頭皮應付顛簸,而比這更糟糕的是其中一輛車因散熱器風扇的故障,引發汽車頻繁“開鍋”。
面對起初的走走停停我們還不以為然,或是取水或是“納涼”,畢竟一路的高原風光能讓我們暫時忘卻“病車”之苦。但當車子最終罷工於尕裏臺至瓦切這段相當筆直且寬闊的柏油公路上時,美麗的高原湖泊、沼澤、草墊也正被夜幕漸漸吞噬,只留滿空的繁星陪著我們一起無助地守望。從里程錶上推算,離我們最近且有人煙的是一個叫“麥洼”的地方,而我們根本不敢奢望將修車的重任託付于它。
路邊被迫的停留凝結著同伴們的沉默,而打破僵局的則是一輛途經的藏族朋友的小卡。兩位藏族大哥幫我們簡單檢查了車子的毛病,認為那只不過是常見的故障,於是束手無策的我們顧不得考慮太多了,跟著小卡潛進麥洼鄉這位藏族老鄉家的大院。
這戶麥洼鄉的藏族人家熱情地接待了我們,還不等一碗奶茶涼去,藏族大哥便一身塵土地從車下鑽出,一邊收拾著他的配件與工具,一邊指給我們下一段路的方向。而我們除了留下一份感激外,都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在離開了馬胡托藏族大哥一家後,我們仍透過車窗回望,回望危難之中草原深處幾點拯救了我們的“燈光”,回望在地圖上幾乎找不到的親切名字——麥洼鄉。
由川主寺沿213國道至尕裏臺後繼續西行,於是就拐出213國道顛簸的“陰影”了,尕裏臺至瓦切的路兩側的高原草墊、沼澤惹人喜愛,如果有機會再去,一定要讓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徜徉在這條大道上,因為這裡孤寂的草原有它的寧靜與大方,這裡的水泊與灌木有它的豐美與盎然,還有偶遇的藏族老鄉有他們的開朗與熱情。
——高天流雲酣九曲——
連夜趕到瓦切的亮點之旅營地,其中另一輛車子的誤陷泥坑,似乎給這晚的行程又添一則小插曲。玩笑聲中托車、紮營,直到沉沉地墜入紅原大草原的夢鄉。次日,草原上的清晨靜靜地移向我們的帳篷時,唏噓的落雪又惹出了我們一串的驚呼。新一天的行程該是瓦切至若爾蓋,而其中的唐克是必經之路,也是不容錯過的飽覽黃河九曲之地。
常聽陜北民歌中唱道:“天下黃河九十九道彎……”,那麼來到唐克一眼就能夠望盡的黃河九曲,是不是就代表了其中的十一分之一呢?古老的習慣中常以“九”字代表“多”的意思,於是我認為自己能夠望見的黃河在這片平坦且廣闊土地上扭動的身軀,其實遠遠不止“九”曲。立於山頂遠望,打著褶子的丘陵期間,偶爾地“擺放”著幾戶人家,像是孩子撒在地毯上的堆堆積木,似乎有些隨意,但也將唐克草原及黃河彎道點綴得恰到好處。
木板鋪就的階梯路,能夠順利地引領遊客登上拍攝黃河九曲的最佳地點。如果膩煩了這樣的攀登,還可以騎馬上山,藏族孩子們會熱情地手牽韁繩招攬生意。正午的陽光使白雲在藍天的襯托下顯得色彩更加明快,同時它也將雲朵的影子繪在了廣袤的草原上,緩緩地浮動著,仿佛是在配合著同樣緩緩東去的黃河水的節律。我們沒有耐心在山頂上等到夕陽西下了,於是決定放棄殘陽染紅河水的那一幕美景,選擇了品嘗早已讓人垂涎三尺的“黃河魚”。
午後的陽光曬在大草原上,暖洋洋地讓人幾乎可以聯想到春天。如飛一般行駛在唐克至若爾蓋的一段平坦大道上,心情也似陽光一樣燦爛。我們被湛藍的天空吸引、被“剪貼”在湛藍天空上的雲朵吸引、被湛藍天空及潔白雲朵下成群的牛羊吸引、被看守在牛羊旁藏族孩子陽光般的笑容吸引……禁不住停下車,立在風中貪婪地呼吸著高原上的悠遠與恬靜。
——誤闖則岔掠花湖——
由若爾蓋一路北行,從能蒐集到的許多資料中得知,有一處名曰“花湖”的地方被推崇有佳。於是我們一路頂著風雪,再一次執著地顛簸在213國道上,為了尋找心中的“鮮花盛開之湖”。聽説花湖的美景源於春,而我們到來的這個季節恰恰相反,於是“有心賞花花不開”,加之當日氣候惡劣,於是大夥留了張“到此一遊”的照片就便匆匆上路。
提起通往花湖深處的這段路,真讓人哭笑不得,因為將近三公里的水泥路面,竟然只鋪設了一個車道的寬度。於是過往的車輛都需要遵守“單行”的交規,常常有大大小小的車輛會頭對頭地在這段路上進退兩難。我們的兩輛車自然也不例外,在經歷了兩個來回的倒車再前行之後,終於抓住了一線機會得以長驅直入,最後我們在嬉笑中稱自己遊覽花湖的過程為名副其實的“倒此一遊”。
比起花湖來,美麗的則岔石林卻成了我們意外的收穫。甘南一行的朋友們一般都不會將碌曲明確列入行程表中,而我們卻為了“道聽途説”來的則岔石林而直奔碌曲縣城。由於手頭上沒有關於岔則石林方位的確切資料,只好一路打聽著由碌曲縣向東行的路況。單單到達則岔鄉的里程就收集到了三至四個版本的説法,茫然間卻越來越堅定了找到它的信心。
碌曲至則岔的公路修得十分好,幾乎是讓人可以邊開車邊欣賞兩側形狀與色彩不斷變換的山巒。偶爾路過的小村莊旁邊,已經可以看到耕種的農田了,大片白色的羊群也替代了幾日來在高原上看慣了的黑色毛牛群。
石林的真正的出現是距碌曲縣大概六十多公里的地方,雖然景區門票的價格不菲,可是從大家撒滿整個山谷的歡笑聲中可以得知,的確不虛此行。讀過陶淵明《桃花源記》的人,一定不會忘記“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及“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的佳境,而將這些句子用來描寫則岔石林也絲毫不會誇張。
——閒遊藏寺枉轉經——
由於我們將甘南行作為收尾的一段行程,因此為它預留出的時間顯得非常充裕。從風雪連天的郎木寺,到陽光明媚的拉卜楞寺;從熱心為我們指路的小喇嘛,到大活佛的管家。這些事物離我們的城市和生活都非常遙遠,於是在我們的眼裏看來,一切都是那麼新鮮,聽來的故事似乎都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裏的。而對於那裏成片的藏寺及成群的喇嘛來説,我們只不過是途經的成千上萬瞪大眼睛的遊客之一。
郎木寺傍晚的風雪帶給它夜幕前的寧靜,我們踏著兩腳泥濘轉在大寺周圍。無意間立在活佛家的廊下避風,聽取了一段傳奇的藏教故事;突然又被後寺的一陣唱經吸引,於是告辭了招待我們進屋取暖的幾位喇嘛。風雪中的郎木寺太過安靜了,如同家家戶戶關門閉窗的小村莊,我們這些闖入的訪客,只能徘徊在盤山的小路上。如果不是薄雪的覆蓋,我一定不敢在夜幕時分前往天葬臺,對此後的所觀、所感,我想還是不寫出來的好,畢竟自己對它懂得的太少,理解得也少,領悟得更少。
也許是天氣的原因,遊走在拉卜楞寺的心情要輕快的多,無論是就著和煦的陽光與小喇嘛們踢毽子,還是同“課間休息”的喇嘛們聊天;無論是坐在寺院前的臺階上接聽電話,還是頂著 “太陽雪”挑選自己喜愛的藏式小飾品。整個拉卜楞寺更像是自己所熟知的一座校園。轉經,被我們當成了似懂非懂的禮節,長頭客們的虔誠讓我們感動,相信這裡能顯現在面前的一幕幕場景,只是這種氛圍裏人們生活的一小部分,而我只能仰望蒼穹下紅、白、黑等明快色調組成肅穆的大殿及無數膜拜著的男女老少中,想象遙無邊際的心靈深處的震撼。
在藏寺閒遊的兩天裏,如果要評價收穫最大的東西,那麼我會拿出兩張特殊的收條。它們是用藏文寫著的“住宿費180元,停車費10元”和“10月4日晚上麵片9碗40元”小紙條。飯店的小老闆説不會寫字,於是委託一位小喇嘛幫我打收條。阿王東珠非常認真地留下一行藏文,並一個個地給我指認,鑒別我只能送他一支圓珠筆作為感謝。
(四)回望
路上所經歷的故事太多太多,無法用文字列舉,更多的感受只有從同行朋友的慧心微笑中體會。旅途中的照片也翻看了許多遍,每一段坎坷歷程都能用我們的同心協力鋪平,每一片燦爛陽光都可用我們的微笑反射。大概能夠用來形容這一程的詞語,比“不虛此行”更貼切的還有一個就是“回味無窮”!
回到家很久了,在朋友的督促下才勉強開始整理思緒,而且月初的行程直到月底才真正用文字來説明。雖然被遺漏掉的故事情節有很多,但也不願再回頭去拾取了,經過半個多月來的過濾與沉澱,能夠留下來的回憶才是回憶中的精華。
因為有了以車代步,所以我們領略了別樣的以艱辛修飾出的行程;
因為有了車載臺,所以我們多了每一秒鐘都可以共同分享的快樂;
因為有了最微型的三角架,所以我們隨處記錄這個“臨時集體”的完整歡笑;
因為有了數碼筆,所以我們不會放過每一個岔路口的激情;
因為有了前路朋友的地圖和攻略,所以我們少走了許多彎路;
因為有了所有朋友共同的志向,所以我們順利完成了全程;
因為有了大自然的饋贈,所以我們才得以有這片疾馳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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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陳玥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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