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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壩草原行(22)能不憶草原【東方曉】2004-12-23 

央視國際 (2005年01月05日 18:37)

  猴年國慶長假即將結束時,我們終於迎來了雪後明媚的秋色。陽光如雨,沿著臥龍山嶺逶迤的邊緣,穿透密林的繁茂枝葉,迸射下一片燦亮。臥龍景區風光、銀廠溝秀色、大熊貓憨態,成就了我們此番草原之行回家時的喜悅。回想6天風雪無阻的高原遠征,苦辣酸甜諸般滋味,冷暖憂樂幾多感受,成為我揮之不去的永遠回憶!


紅原風光(2004.10.04.拍于瓦切鄉)

  平時各自被生活、老闆壓迫著,於是,節假日“出逃”成了大家共同的愛好,而且心情舒暢的程度,有時會隨著出逃距離的增加而攀升。不過,偉大的國慶節出遊,一定要有忍饑耐寒食宿無法保證的心理準備。因為,山洪般的旅遊大潮從城市席捲而來,湮滅郊野,湮滅荒原,湮滅大大小小的各色景點,所及之處,各明星景區的食宿,自然人滿爆棚。出行當天川主寺的食宿,我們就經歷了幾番週折的磨難。

  其實,對於發燒的攝哥,自虐的驢友,最誘人的風景總在傳説之外,是那些尚未被發現或常常被多數人忽略了的神秘之境。領略美景的前提是人跡罕至,或者人流已散,也就是説要找一個旅遊冷點。如我們此次草原之行,旅途中的色地鄉、麥洼寺、熱當壩、兩河口、猛固橋,那些散落在遙遠川西高原雪山草地上的燦燦珠貝,如一幅幅美麗的仙境,精神的家園,熠熠閃光。神示般牽引著我走向致命的誘惑,義無反顧地撲向其心靈的朝聖地。

  所謂的“風景”,都是被前人稱之為“風景”後,才成了“風景”的。因而,我們總是有意的避開那些門票貴得離譜,食宿難以承受的“王牌景點”,希望在天遠地偏之處能發現屬於自己的風景,並將最美的景色收藏於心底。於是,奔向川甘交界的松潘草地,感受不收門票的濕地荒原。一路上我用相機記錄難忘的場景,珍藏在我記憶的儲存卡中。

  阿壩草原充滿誘惑。我們這幫追光逐影的攝哥驢友,漫遊歷史的草原,在文化的遺骸上鏤刻精美的花。我緬懷遠方的草原,像追憶流逝的年華。草原代表著一種寬闊的胸襟,讓我詩意的依偎。美妙的感覺同我的命運伴隨,又給我欣賞草原的眼光。我不能抗拒它的誘惑,無法抵擋它的撩擾。因為人類的心靈需要自然的滋養,大草原上的旅人,望倦長路,消受著遠行的疲憊,精神卻似乎越來越純凈和聖潔。我向著阿壩草原的深處走去,尋夢的幻覺給我一顆將老的心帶來青春感。

  廣袤的松潘草地,四週的群峰張揚著雲光雪影。攀上尕力臺,遼遠的空間使視野開闊無邊,奇妙的太陽雪、陽光雹,讓我快樂的心恣意的舞蹈。瓦切草原的天高地廣、雲淡風清,把我的畫面伸張得亮麗飽滿。登上查針梁子,山林霜葉便開始增色添彩。被秋雪遍染的夢筆雪山,是川北草地旁雄健的脊梁。林海雪原,牽引我的目光,我不把它當做普通的山脈,卻讓其成為草原之行的精神背景。


雪域草原

  草原給我的感覺,是久蘊的深情繾綣,總也不肯消退。縷縷難忘的思緒,成了我蒼老額頭上的皺紋。柔緩金黃的草地,不待冷香飛上詩句,初秋若爾蓋的一場新雪,黃綠相間的秋草逐漸斑斕,同潔白的冰雪互襯,顯現出冷暖濃淡的對比,化為清秋裏很美的表情。

  好景致要早去看,要不然隨著旅遊的開發,過去那些讓人熟悉的村莊變成了景點,淳樸的村民變成了商販。或許有的地方還會造成更為痛心的蛻變,繁茂的草原沙化為荒漠,美麗的海子乾涸成旱泊。這些與戶外文化衝突的變化,令眾多的旅遊者困惑不已。旅途殤美景,如同人生的際遇,往往一念之差就會失之交臂,從此難以再見。當年豐腴妖嬈的月亮灣,而今已難再現其往昔草茂水美的亮麗風采。

  現代化的進程一直呈現一種二元困境:保護與開發,一道兩難的命題。在飛速發展的經濟建設中,旅遊開發作為不少地方經濟中的支柱産業,得到大力扶持。一些原始古樸的民俗風情、秀美壯麗的自然風光、底蘊濃厚的歷史古跡,開始加速在我們視線裏消失。這使我們想到了開始沙化的草原、逐漸萎縮的冰川、日益乾涸的濕地、毀損消失的寺廟……那是一種不可複製的自然遺産,那是華夏五千年傳承的一種物象。

  幾天的高原經歷,並不只是增添的閱歷,更有些許智慧的增長,攝藝的提高,情感的飽滿。也許我們永遠不會去草原生活,但草原上那種悠閒而自足的生活方式,或許會讓我惦記一生。也許我們永遠沒有勇氣逃離燈紅酒綠的都市,但我們完全有時間和勇氣暫時離開,換一種呼吸的內容與心跳的節奏。

  我們無時不在渴望著放逐自己至遠方,對於夢想者來説,生活永遠在別處。由旅途中處處充滿陌生、驚奇和美麗壯闊的大草原,再次回到都市平靜的生活中去,心中隱隱不捨。有時呆呆地遐想,是否應該讓我的肉體攜著被拘禁已久的靈魂,浪跡在茫茫草原上,直到地老天荒。


銀色世界馬與羊

  臨別草原,我拿著相機貪婪地拍攝,恨不能將所有的美景都帶走,這是我們長途奔波,付出了艱辛經歷了勞累換來的。希望草原記得我來過,記得我在花湖邊虔誠地為它獻上過哈達,記得我恭敬地向紅軍長征紀念碑敬過軍禮,記得我在堆放瑪尼石時默默地祈盼——希望阿壩草原永遠聖潔美麗!

  我崇尚自然,我追逐美麗,我喜歡攝影,我體驗快樂。連池莉都説了“有了快感你就喊”,在風雪交加的草原縱橫,有了快感我還有什麼理由壓抑自己?人生在風雨中走過,靈魂在冰雪中洗練。面對大草原,很容易把想像放逐得很遠,過去的事情,顯影又飄逝,沉重又邈遠。心胸是海闊天空,思緒是高山流水,收穫是愉悅充實。情感是真的,心跳是真的,快樂是真的,人才會是真的。

  我相信一個人有時走得越遠,反而會離自己的心更近。因為,行走是一種生活方式,更是一種生活態度,它讓我們更加貼近自然。在行走中,我們與自然對話,我們拷問生命的意義,自然以最本真的面目讓我們知道:活著其實就是一個奇跡!是作為生命個體最值得慶倖的奇跡!面對雪域高原,回憶國慶黃金周的阿壩草原之行,心靈深處常常滾滾律動著一股篤愛之情,艾青的詩句禁不住涌上心頭:“為什麼我總是眼含熱淚,因為我對這塊土地愛得深沉”!

  造物化育草原的靈魂。我的精神潛質裏,對大自然有著先天的愛感,先天的崇仰,始終沒有收回敬畏的眼神。東方的心事,有時也是既悵然,又纏綿。這一路走來,看過“雪後青山鐵鑄成”的勝景,拍過“雪後四山凈,湖開一鏡平”的美景,使意識在回憶中躍起,情感與自然相融洽。

  草原的美決非抽象,總在秋草、碧湖、風雪、雨雹中對心靈撫愛,幽囚的精神渴望光芒,以便從枷束中釋放出新的熱情。我的雙眸觸著的,我透過取景框看見的,都是我心裏想著有所表現的。不必刻意剪裁,每個角度抓取的構圖,都在幻麗的光感中強化景物的視覺表達。當年的軍旅生涯,科爾沁草原的妖嬈曾迷醉過我的人生春季;今朝的草原之行,紅原、若爾蓋的秋色又讓我領受了一段世間好景。

  一個人是被上帝之手送到世間某個角落的,他可以用自己的思想去尋找嚮往的家園。相逢阿壩大草原,對我仿佛是一種命運的約定。廣袤無垠的草原展現著奇異的魅力,在我的面前清晰地表現出無窮的誘惑。而我終究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只能力所能及地為其留下幾個具象的文化符碼,但我畢竟已經親近和閱讀,並且對美麗草原的視覺形象,擁有了鮮明持久的記憶。從此,阿壩草原便與我的生命相關,難忘的印象使我怎能不常憶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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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陳玥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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