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余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閒——貴港、玉林（三）

央視國際 2004年10月29日 15:14

　　楊貴妃的出生地有幾種説法，據《全唐文》中許子真的文章《容州晉寧縣楊妃碑記》記載：楊貴妃出生於廣西晉寧縣，即今容縣楊外村。楊外村至今有貴妃廟遺址、貴妃井等，在縣城東有貴妃梳妝檯遺址。此村風景秀美，如果説四大美人之一的楊玉環出生於此地，的確也不枉這山這水。楊外村山環水繞，斑竹成林，稻田無垠。滿村滿山的荔枝林、沙田柚林，若在收穫季節來，更能一飽口福。在縣城建有貴妃園，根據楊玉環的傳奇故事建造，分為十部分：貴妃出世、梳粧容州府、冊封貴妃、貴妃醉酒、貴妃起舞、貴妃出浴、妃子笑、含冤馬嵬坡等。全部採用硅膠人物像，建築是倣唐式的。走進園中，似乎夢回唐朝。然而，在這樣的一個女子面前，你是傾慕傾城傾國的美女，還是嘆惋紅顏薄命的女子？我是後者，我總會憤憤不平于命運對女子的不公。受寵失寵非女子身之所控制，大禍臨頭時，“紅顏禍水”論馬上被男權世界的男人們搬出來，紅顏們就必須去承擔“禍”了。憑什麼讓楊玉環而不是讓以唐明皇為首的最高統治者來承擔安史之亂的惡果（哪怕僅是一點點）？被賜死馬嵬坡的冤魂如何咽下這口氣？

　　白居易的《長恨歌》自誕生以來一直為人傳唱讚賞，我雖愛其優美繾綣，但也極不喜歡白居易對楊貴妃死後情形的描繪。“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在一個無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讓自己的妃子橫死陌路的帝王面前，還有必要立下恩愛的誓言嗎？誰有勇氣相信這樣的男人的誓言？“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當初的海誓山盟已煙消雲散，在貴妃香銷玉損後，唐明皇如何面對乞巧節的私語？“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當然是一個極其美好的願望，但我不相信，楊玉環死後還會這麼想，只能是後人憑空設想而已。“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此“恨”是生者之恨，更是死者之恨。有一個荔枝品種叫“妃子笑”，不知是否從唐朝詩人杜牧的詩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中化出。玉環地下有知，肯定笑不出的。

　　離容縣縣城大約7公里的都嶠山風景區，集道、佛、儒三教于一爐。都嶠山也叫南山，這裡有古代道教36洞天的第二十洞天，漢朝時即有華子期等如山修道，傳説還有葛洪煉丹處。佛教傳入中國後，南山成為佛教聖地，在唐朝時建有九寺十三觀。後來宋朝在寶元岩築殿奉祀孔子及孔門弟子，三教登山入室矣。南山以二洞、八峰、二十岩出名，有慶壽岩暗河佛源漂流、五百羅漢堂、慶壽岩禪寺、猴山等景觀，蘇軾、李綱、徐霞客等曾慕名遊覽題咏。佛源漂流我們沒去，但目睹了五百羅漢的宏大規模，觀看了崖壁上大大的“佛”字（據説這是世界上最大的金“佛”字，高108米，寬88米，堪稱奇觀，係趙樸初先生絕筆。）。

　　如果説楊玉環的出生地不能確定在廣西容縣，那麼，另一位美麗的女子綠珠肯定是廣西人氏。村裏有綠珠井，是其墜樓後，村民懷念她而命名。康熙四十七年（1708）知縣程鐮在靜旁建祠奉之。至今井已湮沒，祠廟仍存。綠珠原姓梁，出生在今廣西玉林博白縣城西北約28公里的雙鳳鄉綠蘿村。她明艷驚人，聰明伶俐，能歌善舞。西晉時的洛陽首富石崇（成語“司空見慣”即與其有關）為交趾採訪使出使安南，路經兩廣，以珍珠三斛俜為愛妾，帶回洛陽金谷園。西晉朝夕變幻、險惡黑暗的政治風雲，多多少少涉及其生活。趙王司馬倫專權時，淮南王司馬允兵變失敗，石崇是淮南王的同盟雖與直接參與卻不可避免地被禍及。尤其是趙王的黨羽孫秀，本對綠珠垂涎三尺，從指名索取發展到欲強奪綠珠。石崇拒絕，並表明是要因綠珠而死。綠珠墜樓自盡，石崇被抓，押送東市殺死。可憐一個美麗聰明的女子，被迫離開山明水秀的故鄉，身不由己地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後人或同情或又抬出“禍水”論，紛紛以之為題吟咏作詩。

　　咏石季倫

　　李清

　　金谷繁華石季倫，只能謀富不謀身。

　　當時縱與綠珠去，猶有無窮歌舞人。

　　和潘安仁金谷集

　　曹鄴

　　太守龍為馬，將軍金作車。香飄十里風，風下綠珠舞。

　　莫怪座上客，嘆君庭前花。明朝此池館，不是石崇家。

　　金谷園

　　李鹹用

　　石家舊地聊登望，寵辱從此信可驚。鳥度野花迷錦障，蟬吟古樹想歌聲。

　　雖將玉貌同時死，卻羨蒼頭此日生。多積黃金買刑戮，韆鞦成得綠珠名。

　　金谷園

　　杜牧

　　繁華事散遂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

　　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

　　金谷覽古

　　徐凝

　　金谷園中數尺土，問人知是綠珠臺。

　　綠珠歌舞天下絕，唯與石家生禍胎。

　　古莫買妾行

　　曹鄴

　　千扉不當路，未似開一門。

　　若遣綠珠醜，石家應尚存。

　　後兩首詩依然是“紅顏禍水”的陳詞濫調，面目可憎。曹鄴尤其可惡，他是廣西陽朔人，晚唐詩人，居然如此頑冥不化，聲討同為廣西人且又無辜可憐的綠珠！

　　博白頓谷鎮石坪村的宴石山距縣城30公里，群山連綿，層嵐疊嶂，南流江恰似一條玉帶飄繞而過。宴石寺、靜默堂唐朝時建立，歷代出名僧。有天然石橋通崖上，石橋長100米，高30多米，厚10米左右，是亞洲第一長的天生橋，名曰“天仙橋”。

　　玉林所轄的陸川縣烏石鎮謝魯村（離縣城約26公里），有著名的謝魯山莊。它原名“樹人名屋”，1916年建，是國民黨少將呂芋農的別墅，是我國保存最完好的四大私人名莊之一。其外貌與普通農舍無多大區別，莊內卻別有天地。山莊依山建築，因地設景，亭臺樓閣，回廊曲折，花樹掩映。佈局依照蘇杭園林特色，造型幽雅別致，含蓄婉約，自然質樸，融天然景致與園林藝術于一爐，稱賽蘇杭園林。全莊貫以“一至九”（如：一統小天地，二重圍墻，三個層次……），取“天長地久”之意。莊內青山峻立、碧水潺潺、溫泉適意，奇花異木時見，成片的荔枝林點綴其間。夏天到來，令人頗想“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陸川附近還有龍岩風景區與陸川溫泉可去。

　　北流市3公里處勾漏山主峰下的勾漏洞，為古代道教36洞天的第22洞天，以勾、曲、穿、漏特點而聞名。它由寶圭、玉闕、白沙、桃源四洞以及許多小洞組成，長約1000米。洞內奇景自然天成，鐘乳石千姿百態，引人入勝。現有所謂的葛洪煉丹處，傳説他放棄“散騎常侍侯”的高官，“求為勾漏令”，在寶圭洞修煉成仙。去勾漏洞遊玩，于我而言，有點“不堪回首”。當年我和玉林的一位朋友同去，從玉林到北流，一路暈車；旁邊的一位乘客，一路反反復復唱著同一首歌，即《一路上有你》，他的白話又極陋野，聽得我們哭笑不得。很想替他把歌詞改了：“一路上有你，就一路暈車，我寧願選擇下車去……”。從勾漏洞出來，好奇地走進據説是按照諸葛亮的“八卦陣”佈置的竹木陣中。怎料，我們進去就出不來了。於是慌慌張張地在裏面轉來轉去，越慌就越找不到路。有些遊人圍攏過來觀看，把我們羞愧得幾乎不敢抬頭。最後是一位男士看出我們的窘境，進來把我們帶出去。枉我們兩個都被稱為“才女”呢，這回可是“才”掃地了。後來總結經驗教訓，説是緊張導致，冷靜些不會進得去出不來。我則哀嘆自己是小聰明有餘，大智慧不足——明證之一是我下跳棋一般都贏，下象棋幾乎全輸，教我圍棋老學不會，因此沒法與諸葛亮的智慧相比。幾年過去了，不知八卦陣是否還在。北流附近的大容山森林公園，沒去過，不知如何。

　　興業縣城附近有龍泉岩與龐村清代民居，也沒去過。哪位朋友去過，不妨介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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