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那些流浪的日子 【小石】
央視國際 2004年05月24日 11:23
那一次,晚上12點多,背著我的行囊,一個人流浪在街頭。開始有些憤怒,接著是悲傷,最後是麻木。的確,這是個本不屬於我的城市,我來過,僅此而已。後來,在朋友乖乖的幫助下,我在手機城打著地鋪,還行。我承認西藏對於我來説我永遠只會是個客人,過客,甚至陌路的人。然而,西藏對我來説又不僅僅如此,我知道,我這輩子和這裡分不開。我有著太多的情結。有著太多的感傷,有著太多的幸福,這些東西,我把他們埋在了西藏,埋在了我心裏。
一個女孩,我們喊她阿華,人好的不得了,可能和職業有關係,她是個護士,大夥中只要有誰生病了,她第一個就買好了藥拿過來,並且囑咐著服下。感動中,讓我明白了行同陌路中的朋友,那是一種今生不會再見的朋友,那是一種相識已久的緣分,之後,她一個人去了尼泊爾,我去了雲南,她從尼泊爾給我寄了件衣服,我從雲南寄了件披肩給她,從此再失去聯絡。對方的手機號永遠處於無法接通狀態,她不知道我現在又來了西藏,我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彼此彼此,在我老的時候,我還會記得,在西藏,在我的流浪途中,有這樣一個女孩,給大家買藥,給我寄了件衣服……緣分是什麼?這個算是的吧。
在我流浪的途中,遇見了許多的人,遭遇了許多的事,我面對著,走過來了。事情的好壞,現在已經不能分辨,就純當是一些流浪插曲吧。還有一次,是我在格爾木汽車上遇見的。在車上,有幾個藏族大學生,閒的無聊,我和他們攀談起來,最後我認識了我的第一個藏族朋友。也是第一個把我當生死知交的朋友---多傑。其實,當初在車上和他匆匆聊了幾句,印象並不深刻,他當時在我眼中,只是一個過客。待我去日喀則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他,我記得,他跟我説過他家在離開日喀則不遠的鄉村。和他通上電話,直奔他家去了。他家的後邊便是大山,每天依偎在山的懷抱中,睡的會很香。還記得他媽媽把家裏的新被子給我拿出來用。一時間我竟然不適應。臉都紅了。晚上在他們家,一家人圍在一起看著藏語的電視劇,一家人其樂融融,讓我感動不已,畢竟,我家支離破碎,從我懂事開始,家,是什麼?我早已沒有概念。我所記得的,只是父親或者母親的一些片段,更多的是分開後的獨立生活。在那樣一個地方,那樣的一個家庭,讓我第一次感動著回家的慾望。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很舒服。我在想,以後,這裡應該會也是我的家鄉了,我的精神故鄉,在老的時候,還可以在大山的懷抱中,睡著,很舒服很舒服。再後來,他帶我去看天葬,天葬有個規矩,走了的人,要取出天靈蓋給和他生前有生死知交的人盛青稞酒喝。也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説,我要是走了,你就來送我吧。拿我的天靈蓋盛青稞酒喝。那個人就是多傑。
西藏這篇土地對我來説,永遠都不會是一個句號,這裡,對我來説其實也不是神秘的地區,他是我精神的居所,他是在我心中永遠可以回家的地方。我的家鄉有兩個,武漢和西藏。西藏並不神秘,神秘的東西其實是你內心的偷窺欲。一個人不斷的想了解,了解更多的地方,人們,西藏提供了這些條件,然而,生活在這裡,更多的是平淡如水的生活,猶如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中幸福地睡去。西藏提供了這樣的精神條件。只要你和西藏有緣,你就能體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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