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 鎮

央視國際 2004年03月01日 12:47

　　■作者：SilkEye

　　從烏鎮回來好久了。（其實也不過月余，因為已經在打算著下次的出遊，所以想那是很久的事情了，事情翻過去的時候，才覺出光陰流轉得快，人在其中的時候，難免不自知。）著急地將相機中剩下的膠卷拍完好去沖洗 - 因為惦記著拍下的藍印花布的染坊。

　　烏鎮和西塘不一樣，老街的街口設了收門票的，不買票是一定進不去的。其實也可以等在晚上5：00以後，或是早晨8：00之前，收票的人下了班，隨便溜達進去也沒有人管。不過那時各色博物館也關門閉戶了，只能是在老街上一圈圈地兜來兜去。

　　可是，我看了售票處烏鎮的介紹，有一張照片是藍印花布的染坊。 藍白的布迤迤邐邐地從高高的木架上垂下來，説不出的風情。捨不得不去看。

　　到烏鎮的時候是傍晚了，安頓好住處，已經是可以溜進去的時間。也不急，先在街上慢慢地轉，有藍印花布的店，便進去看，衣服，頭巾，帽子，揹包……應有盡有，只是看著， 沒急著搜刮一氣，左右還有一天的時間，再買不遲。 然後就逛到老街裏了，商家關門閉戶了，尋常居住的百姓門戶卻是大開的。在河邊遇到了釣魚的女孩，十歲左右的年紀，童花頭， 見我們搭訕，便有些羞羞的。問她，有魚麼？説，有的。又問, 哪來的魚？説，有的是河裏自己長的，有的是拍電影的人放進去的，電影拍完了，人走了，魚就留在這裡。忽而高興了，興衝衝地説，曾經釣上一條大大的魚，紅色的呢。便想，可能和平時公園見到的那種胖胖的魚差不多吧 - 那樣的魚，我一向是叫它們作蘿蔔魚的，圓圓胖胖身子，可不就和胡蘿蔔差不多呢？

　　走著，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再聞聞，竟然是油炸臭豆腐！ 不由得樂了。 和同伴説： 要吃！同伴沒有我的好胃口，但也由我去了。 和主人説要5塊， 同伴説：“我一塊就夠了，其餘歸你。”點頭，正中下懷！不想主人炸多了一塊，便説，都給你好了。於是喜滋滋地抹上辣椒，先給同伴一塊，其餘歸我！ 剛剛張大嘴，沒等咬，嘴急的同伴已經慘叫出來了，看她，只是捂著嘴搖手，説不出話來，半晌，吐出一個字：“辣！！”跳著腳在地上轉，最後向主人討了一杯涼茶，才算壓下去。

　　她在那裏喝茶，我在一邊小口吃著臭豆腐，辣是辣的，不過，吃了兩口，好像也不覺得了。反正也不急著走，就和主人攀談，看見女主人用藍印花布做的帽子啊，包啊什麼的，挂在那裏。主人説，烏鎮是不讓隨便賣東西的，白天家家都要關了門，誰要敢賣，全部查抄了走。不過，禁也禁不住，偷偷地總要賣的，現在下了班就沒人管了。想想也是，一個個遊客就像是金豆子，眼看著不讓撈恐怕也不是法子，與其偷偷摸摸地禁而不止，倒不如好好管理了，純手工織染的布， 純手工的製作，對於來旅遊的人還是蠻有吸引力的。就像水，堵總不是辦法，總要疏通的。第二天的時候，我們還跑回到這家，偷偷買了兩頂帽子，後來，在另一家買藍印花肚兜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大隊的工商在查抄，嚇得我們胡亂將肚兜塞在包裏， 邊走，邊擔心著是不是給那一家招惹了麻煩。主人拉出了燈在外面，就著河擺著兩三個方桌， 高高矮矮的。問我們是不是要吃飯，我們搖頭，已經吃過了。倒是真有人在那裏吃著，簡單的一菜一湯一飯，看著就是遊客。

　　月白風輕地，在老街上來來回回逛了幾遍，大致的地方全都踩熟了，只等著第二天再細細地逛。

　　第二天還是一個好天氣，橋頭戲臺上已經開始唱戲了，咿咿呀呀地圍了好些人看，仔細看看，好多是當地的人，旁邊的長廊裏更是坐滿了年邁的老者，邊聽，邊搖頭晃腦跟著哼哼， 手按在腿上打著拍子，和北京公園裏聽戲、唱戲的老頭兒們沒什麼區別。那戲要唱一天呢， 買了票，就急急忙忙地跑到老街裏去了。

　　街口就是茅盾故居，也正是因為茅盾的筆，烏鎮才如此的出名，就像是紹興要倚仗魯迅的三味書屋一樣。而實際上，我對這些故居是沒太大興趣的，不過是誰誰誰當初寫字的桌子， 睡覺的床一類的，我想看的，是藍印花布染坊，木雕紀念館，百床館，酒坊，織布紡線，還有皮影戲什麼的。

　　終於到了染坊，果然和照片中見到的一樣，院子中的藍印花布招搖。 那可能是我在烏鎮看到的最美的景致了。前面是一撥旅行團的，劈裏啪啦照了相就急忙忙趕去下一個景點了，留下我們輕輕靜靜地在藍印花布間流連。其實也知道這樣的鋪陳實際上是一種作秀，擺出來給遊人看的，可還是喜歡得不得了。一間一間泥土屋展示著藍印花布的製作工藝：“藍印花布用純棉布為原料，以石灰、糯米、黃豆帛漿，用桐油紙刻成花紋刮漿防染，取植物藍草之汁（靛）染成藍色。有白底藍花和藍底白花兩種形式為主。圖案多，吉祥喜慶，紋樣豐富多變。清洗掉浮色的藍印花布，色澤更加清新亮麗，古樸美觀。藍草又名大青、板藍，是傳統中藥，穿著用藍靛染成的衣飾，護膚防蟲，有益健康，故深受大眾喜愛。”喜歡藍印花布，除了它清白潔凈簡單的顏色，還有它稚拙的紋樣。藍印花布的紋樣大多取材自傳統的吉祥圖案，諸如龍鳳呈祥，麒麟送子，松鶴延壽，再如梅蘭竹菊，喜鵲牡丹，和合如意等都可以在藍印花布中找到。清白的顏色又極像青花瓷器，看上去，古樸間透著雅致。

　　遊完了染坊，便是酒坊。烏鎮有自釀的三白酒，據説只在此地出售，概不外賣。我們取了小鍾品嘗，竟沒有通常白酒的辛辣，入口竟是綿甜的，而主人説， 這酒有五十多度呢。 怎麼也是不信。不過， 後還是沒有買酒，買了一碗酒釀，甜甜的，邊走，邊吃掉了。

　　從烏鎮回來，腦子裏轉的還是藍印花布的清白和三白酒的余香。 從烏鎮買回來的雙魚就挂在墻上， 當時因為合了自己的星座，所以就買回來了。 想來魚真的是吉祥的，西方説雙魚星座是集結了前面十一個星座的靈性呢，而東方連年有魚的祝願又何曾停止過？

　　這藍印花布的雙魚兒，算是從烏鎮帶給自己的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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