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行走——徒步虎跳峽

央視國際 2004年02月12日 17:44

　　■圖/文：SilkEye

　　按照預計的行程，我們看過白水臺之後，就趕往核桃園住宿了。

　　白水臺是東巴文化的發源地， 據説是納西族的天神為了教會納西人學會種田而變換出來的，所以也叫做仙人遺田。看過去白水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白色梯田，只不過，裏面種的不是莊稼，而是泉水。水中因為溶解了碳酸鹽，所以水色變換，或是瑩瑩的藍，或是清清的黃，或是溶溶的綠。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陽光明晃晃的，水色粼粼。我們還看到了彩虹， 一時顧不上選景，忙著和彩虹合影先。白水臺的風貌和九寨黃龍很像，説起來更像是一個黃龍的微縮景觀，氣勢小一些，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上次去九寨溝，因為天氣的原因， 最終與黃龍擦肩而過，那一直是我心底的遺憾，這次就算是先補償了一個小小心願吧。至於對於東巴文化的了解，如此匆匆而過，實在是連皮毛也弄不懂的。下白水臺的時候，有幾個納西族的小孩子過來找我們，要求我們去看納西歌舞。問他們誰來表演，説是他們自己。小孩子説他們在籌集學費。找出身上的零錢給了他們，歌舞是不準備看了，一來沒時間，二來看幾個小孩子的樣子也不像能表演什麼的，至於他們關於學費的説法，姑且相信吧。

　　離開白水臺，山路彎彎。令我們驚喜的是，一道彩虹一直跟隨著我們，就在車前不遠處， 有的時候甚至是兩道彩虹交映。可能是因為山中的水氣太大了吧。看到彩虹是不是有好運氣啊，連著幾天的行程極其順利，我們坐在車上，心裏感謝老天爺的眷顧。

　　依然到處都是在修路，轟鳴的機器聲，飛揚的塵土，見到我們就會露齒而笑的築路者們。車停，下面就是虎跳峽的下段了。從高處看下去，混濁的江水激起灰白色的浪，遠遠的似乎都可以聽見水聲的轟鳴。對面山上一條“之”字形的小路蜿蜒至峽底，極陡。天色已經暗了， 我們急急忙忙地趕往核桃園村。

　　核桃園是徒步中虎跳的一個落腳點，而中虎跳是虎跳峽中最險峻壯美的一段。核桃園有兩個旅館，山泉旅館和山白臉。我們住在了剛進村口的山白臉。

　　山白臉是個很可愛的guest house, 木頭搭的小房子漆成黃色，上面寫著Woody G.H. 後面的山體黝黑，山上有一道道白色的花紋，不知道是不是雨季時雨水沖刷留下的痕跡，聽當地的山民説，因為這，就叫做山白臉了。小旅館很簡陋，一個房間兩個床位，一張小小的桌臺， 一個衣架，房間就滿滿的了，衛生間和淋浴都是公共的。我們住在對面的小樓裏，因為天色已晚，太陽能已經不能提供熱水了，所以只能請主人在對面多燒些水洗澡了。簡單吃了些飯， 急著回去休息。餐廳裏坐了10幾個外國人，唧唧呱呱地，聽説他們今天剛剛去爬哈巴雪山， 未果，正在商量明天是不是要接著攀登。預定了第二天的早餐：玉米粥和烙餅卷雞蛋，一天要告一個段落了。月亮在山尖上，亮得像剛剛擦拭好的銀器，天空像深藍色的絲絨，星星如鑽，雲淡淡的像一層薄紗，飄過來，飄過去。這些久違的形容詞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地方， 終於可以毫不誇張地使用了。

　　可能是一天太過奔波勞累吧，一夜無夢，香甜到天明。同行的朋友頗羨慕我每每安穩的甜睡，至於她，要麼高山反應，要麼勞累難安，可憐得很。可能是我的依賴心理比較強烈吧， 有朋友同行的時候， 諸般事情都不願再考慮，並且充分相信朋友有足夠的能力來應對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情，當然夜夜夢甜。

　　清晨醒來，推開窗，空氣中有淡淡的炊火的味道。 枕江而眠，隆隆的水聲讓我以為是夜雨滂沱。朋友説晚上聽到狼嚎，不置可否，不過在德欽回中甸的途中，倒是有一隻狼掠過車子而去，這裡有狼，想來也不稀奇。餐廳中還是我們昨晚碰到的那群登山的老外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安排，而那頓早餐，是我們這次旅途中吃到的最美味的一餐了，在後面麗江、昆明等地的日子裏，還常常被回味提起。

　　其實是很普通的玉米片粥，很稠，烙餅薄薄的，很鬆軟，雞蛋是當地的土雞蛋，真正的天然食品，加蔥花炒得焦黃，一頓早餐吃得過癮極了。我們的導遊就是當地的山民，給遊客帶路已經成了他們的一個很重要的副業。我們曾經試圖自己走，不請導遊，但考慮到人生路不熟，還是有導遊保險一點。我們的路線就是從核桃園出發，下到江邊經中虎跳石、一線天， 然後再回到公路上，司機會在路上等我們，大概四個小時的路程吧 - 當然，這是我們來走， 要是當地人，估計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導遊是個很瘦的男子，看不出年紀，也不是很愛説話。看到我手中拎的大瓶的水就接過去幫我拿著。邊走，邊看身邊的景，一小塊一小塊的沿山的田，石頭壘墻圍的小院，尚在懵懂中的牛啊，豬啊，遠處高一聲、低一聲的犬吠……山村在將醒未醒的時刻真的很迷人。不時要請導遊慢下腳步等我們。小路很窄，在草叢中出沒不定，導遊説小路是當地的山民自己修的，也要天天維護。水聲漸近，但還看不到，我們一遍遍地問導遊，會到水邊麼？會麼？總覺得山好像高高的，離著江好遠。

　　終於走到了一線天，兩岸青山靠攏，山勢陡峭，江水仿佛也被擠壓得窄了許多。江水蜿蜒繞山而走，探身向下看去，風，烈烈的，心就有些輕輕地抖。過了一線天，就要沿山走了。 真正的羊腸小路，窄窄得只能一人側身而過，有的山上只有一根細細的鐵絲，可以讓往來的人勉強扶持。有突出的岩石遮在頭上，伸手便可觸及。高高低低地走著， 時要俯身才可夠到下面的岩石。大家的話明顯的少了，腿似乎也開始沉重起來。

　　慢慢地，就走到了中虎跳石，虎跳石旁立了一塊簡陋的木牌，説明當初修上虎跳石的路的過程。所謂路，不過是幾塊木板搭起來的，下面就是江水，走在上面真有些忐忑，而更忐忑的還在後面：上了虎跳石，也許是因為臨水吧，感覺風更加急，身上的衣服仿佛都被吹透了，虎跳石上有一個鐵鏈，拽著它就可以下到江邊。抵不住親近江水的誘惑，我們還是壯了膽，先後下到水邊，咔嚓咔嚓，對著湍急的江水猛拍。靠在石頭上，看每一秒鐘江水拍擊出不同的浪花，不變的是浩浩的氣勢。

　　據説虎跳峽徒步最早是由外國人開發出來的，所以，這山中的路標常常配有英文，包括我們前天住的山白臉旅館，最有趣的就是它的菜單，圖文並茂， 即便你不認字也看得明白， 那張菜單和徒步虎跳的地圖都被我們拍了下來，作為這次出行的見證。

　　終於完成了我們的徒步之旅，重新走到公路上的時候，有一種重回人間的感覺，回頭看看走過的山路，陡而險，不由得小小佩服了自己一把。累是累了點，但相對感受到的美景真是物超所值啊，能夠登上中虎跳石，那麼近地親近金沙江滾滾巨浪，怎麼都是值得的。

　　從中峽出發，向麗江走，途中看到上虎跳，大多數的旅遊團都會將客人帶到這裡，同樣可以拍到美麗的照片，但感受，只有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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