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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遺産之中國檔案(三十):傳承

央視國際 2003年10月21日 10:15

  2002年5月15日,隨著持續不斷的爆炸聲,山西平遙城外的12根的煙囪接連倒下,一場大規模的環境整治工程就此拉開序幕。據平遙當地政府官員介紹,他們今年不僅要把環繞在古城周圍的500多座煉焦爐和染織廠統統搬走,而且還要把城裏的醫院、學校和4萬多居民遷出城去。這讓人想起22年前,同濟大學教授阮儀三帶著學生去山西實習,聞聽有一座古城為了發展經濟正在大張旗鼓拆城墻,扒老房。阮儀三教授星夜趕去,發現120多幢明清建築只剩得殘磚斷壁。同樣一個“拆”字,時隔22年,眼界和心境都大不同了。

  1997年,為了適應北京地區持續增長的供電需求,有關部門計劃從3個方向架設高壓輸電線路,其規劃中的北線上,最近的一根高壓線鐵塔與頤和園外墻只有不到50米距離。

  為了不損傷園林的借景風貌,頤和園管理處建議,把地上架設高壓線改為地下鋪設電纜。可這地上地下一字之差,工程造價將高出18倍。

  經過反復論證,到了2002年,市政府果斷地拍板,以保護遺産為重,寧可增加幾十億的投資,也要為保護遺産做這方面的努力。

  這是一張清朝末年的手繪頤和園全景圖。北京市政府的決策終於讓這幅畫卷所展現的園林風貌完好無損。

  評上世界遺産並不代表就此可以高枕無憂、萬事大吉。對於那些屬於全人類的共同遺産,必須採取切實地、負責任地態度來對待,使它們能韆鞦萬代傳承下去——

  1922年,世界遺産委員會成立之初,考慮到對於世界遺産的保護是一個持續的過程,所以,在制定公約的時候,世界遺産公約組織不僅制定了《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産名錄》,而且還有一個《世界遺産瀕危名錄》,預先設立了“黃牌警告”和“紅牌罰下”的監督機制。

  目前,包括阿爾巴尼亞的布特林特、剛果民主共和國的維龍加國家公園、印度馬納斯野生動植物保護區、秘魯昌昌考古區等7項文化遺産和16項自然遺産已被列入“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産瀕危名錄”。

  中國的世界遺産向何處去?怎樣才能好好保護我們的遺産並不被列入瀕危名單?更重要的是,我們怎樣才能讓我們的遺産完好地傳承下去而不是在我們手裏毀掉?

  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幫助下,敦煌莫高窟的管理者採取先進的計算機成像技術對這裡實施保護,一個全新的數字敦煌由此誕生了。

  世界各地的敦煌研究專家足不出戶就可對洞窟的有關問題進行探討,最終達到研究與保護雙重目的。

  為了更好地保護九寨溝在原始自然美景,從2001年7月1日開始,當地管理區決定將每天的遊客人數限制在12000人以內。雖然這樣會使九寨溝每年減少10萬遊客和2000萬元收入,但對於風景的休養生息卻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同時,他們還投資引進了環保型電瓶遊覽車,修建了高架棧道,減少了對水面岩石的磨損和廢氣污染。

  久負盛名的中國山西大同雲岡石窟,已經在風雪中屹立了1500多年。

  距離這座石窟僅僅200米的地方,就是車水馬龍的109年國道。這條公路擔負著非常繁重的煤炭運輸任務,每天車輛通過量在1萬輛以上,從車上掉下來的煤塊被輾成灰塵,隨風飄落在佛像身上,給雲岡石窟的佛像造成非常大的危害。

  為了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國家與山西省文物部門決定讓109國道改線,

  呈現給世人面前的是一個非常清新優雅的景觀環境。

  我們要做的,絕不僅僅是保護遺産本身,不單是一座頤和園,也不是一個敦煌和九寨溝,而是保住中華民族延綿數千年的傳統和精神氣質。

  2002年1月,四川省九屆人大常委會通過了《四川省世界遺産保護條例》。在這個條例中,明確規定禁止在世界遺産核心區建立賓館,並對遺産地內的環保車船的使用做法做了明確的規定。這是中國第一個旨在專門針對世界遺産保護的地方性法規。

  不光是四川一個省,中國的最高立法機構也在醞釀有關完善文物保護法律的問題。

  2002年10月,新的“文物保護法”頒布實施。儘管如此,中國在世界遺産保護的立法工作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中國申報世界遺産的16年來,中國人的文物保護觀念正在發生著深刻的變化,主動保護文物的意識與專業水平都有了長足進步。

  北京市政府和海淀區已經做出決定,共同籌資60億人民幣,用3年時間,到2005年,完全拆除頤和園景區周邊的不和諧商用建築與民用建築,劈出50米寬的綠化隔離帶,一個全新的景觀規劃在北京頤和園悄然啟動。

  當我們面對那些不能移動的人類世界遺産時,漸漸發現,如何讓我們的文化有生命地鮮活地傳下去而不僅僅是標本與遺跡的存在,這是我們今後不得不面對的課題。

  為此,1997年11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29屆大會正式通過了建立“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産代表作”的決議。

  我們希望列在世界遺産名錄上的不僅僅只是為數不多的遺産地清單,我們還有更多地有形的和無形的、知名的與不知名的民間遺産需要傳承。

  崑曲這是一個離老百姓越來越遠的劇種,它悠緩的精緻韻律和唱詞的高古含蓄讓普通觀眾望而卻步。

  2000年4月,“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産”申報、評選工作正式啟動。最後,經過19位國際評委嚴格評選,崑曲與北美伯利茲的音樂舞蹈、厄瓜多爾和秘魯的民間説唱藝術、意大利西西裏島的提線木偶戲、立陶宛的十字形民間工藝、日本的能樂等19個項目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宣佈為首批《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産代表作》。

  儘管崑曲是“百戲之祖”,甚至像梅蘭芳這樣的京劇藝術大師都從崑曲中吸取營養,但陽春白雪的崑曲一路走來,跌跌撞撞,命運坎坷,到清朝末年,終於爆發了所謂“花雅之爭”。

  一些新的劇種被稱為“花部”。而崑曲呢,稱為“雅部”。崑曲很高雅,它文學內涵很豐富,但是不大容易被人理解,不像那些新興的花部這些劇種那麼有生命力。最後這些花部興起了就像秦腔啊,京劇啊,崑曲卻變得衰落了。

  崑曲藝人的境遇每況愈下,直到解放後,崑曲才在國家領導人周恩來的干預下,得以重返舞臺。

  崑曲被評為世界非物質遺産,猶如一劑強心針,極大地刺激了這個瀕危劇種的活力,同時也引起了越來越多的人們的關注。

  可是,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崑曲的存亡發展並不樂觀。何況,當年的“花部”(京劇)都已經變成了“雅部”,那最初“雅部”的崑曲也就更加曲高和寡、岌岌可危了。

  世界文化與自然遺産和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産,構成了世界對文化遺産的全面尊重,也標誌著人類認識自己的一個新的階段。各國列入這次口頭文化與非物質遺産的藝術,大都處境艱難,瀕臨絕滅,全球都面臨著如何保護優秀傳統文化的問題。

  我們無法回避的是,有許多優秀的東西正在死亡之途上。

  我們不僅僅只注意到了生物的多樣性,我們還必須充分注意到民族文化的多樣性,而且,也只有民族文化的豐富多樣性,才會使世界變得更加豐富多彩。魅力無窮。

  變化著的時代已經給我們擺下了挑戰的擂臺,同時也贈給我們從未有過的機遇。

  我們必須做出抉擇。

(編輯:紅立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