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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狂飆 難歸故里
03.28 18:27


   
    提起野馬,立刻會使人們想起那些與碧水藍天為伍,縱橫馳騁在廣袤無垠草原上的精靈。
   
    在100萬年以前新疆這片廣闊的草原上,到處奔馳著這種美麗的動物,它和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馬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它就是我們已知大部分家馬的祖先——蒙古野馬。由於他們碩壯的軀體和強悍的性格,在草原上幾乎沒有什麼天敵。這些野馬在野外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一直生活到20世紀初。但是到了1984年,我國和蒙古國卻相繼對外宣佈野生狀態的野馬已經滅絕。
   
    2001年8月26日,經人工繁育的27匹蒙古野馬,被放歸到野外。野馬,重新回到了他們曾經生活了上百萬年的新疆卡拉麥裏山,空曠的戈壁又迎來了他們昔日的主人。
   
    2001年8月16日新疆野馬繁殖中心
   
    工作人員一大早就開始忙碌起來,今天對於所有工作人員和野馬來説,都是意義重大。27匹經過嚴格挑選的蒙古野馬將回到他們最初生活和消失的地方——新疆卡拉麥裏自然保護區。
    平時裏和野馬日夜相伴的飼養員,已經把野馬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在孩子們即將出門遠行的時候,他們在野馬耳邊仔細地叮囑。
   
   

    野馬們也好象已經知道自己將要離開繁殖中心,顯得相當不安。平日溫順、可愛的野馬,現在幾個彪形大漢都無法制服,簡單的體檢花去了工作人員3個小時。
   
    體檢後,野馬被裝進特製的木箱裏,運上汽車,向放野地---卡拉麥裏駛去。
   
    按照專家制定的計劃,野馬運到放野地之後,並不是馬上就放歸到野外。他們首先將在一個方圓4平方公里左右的人工圍欄中進行一個星期的適應性訓練,野馬在這裡逐步熟悉了放野地的環境之後,將被正式放歸到大自然中。
   
    野馬繁殖中心距離放養地大約四百公里。經過了5個小時的長途顛簸,野馬到了卡拉麥裏。
   
    野馬的學名叫蒙古野馬,也稱作普氏野馬。它是目前世界上僅存的野馬種群,與家馬最大外形區別在於,野馬的嘴部比較寬大,這是由於它長期食用半荒漠的植物造成的,這與吃慣了精飼料的家馬瘦長的嘴形成了鮮明的對照;野馬脖子上的鬃毛更是它野性化的一大特徵,野馬棕黃的毛色在100萬年到現在都沒有變化的,這與毛色各異的家馬又是一大區別。
   
    不過,這種野馬從發現到命名至今也只有上百年的歷史。
   
    1878年,沙俄軍官普熱瓦爾斯基率領探險隊先後三次進入準葛爾盆地,發現了生存在那裏的,世界上唯一的野馬,以後這些野馬就被正式定名為“普氏野馬”。
   
    自從普氏野馬被發現以後,西方列強曾多次進入這個地區捕捉野馬。
   
   

    被運往歐洲的28匹野馬有16匹送給了當地的馬戲團,剩下的12匹圈養在一個農場。也就是這麼一個偶然的因素,使得這12匹野馬得以繁衍後代。到1985年,這12匹野馬的後代已發展到700多匹,分佈于美、英、荷蘭等112個國家和地區。
   
    至今在全世界範圍野馬的數量不足1000匹,是比國寶大熊貓還要珍貴的野生動物,這些野馬由於近100年的圈養和近親繁殖,種群嚴重退化體質已經變的極差。國際自然與自然保護聯盟將“普氏野馬”定為一級,即瀕於絕種危機的“瀕危級”物種。
   
    1986年,英、德等國先後把18匹野馬送還我國,中國林業部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政府組成專門機構,負責“野馬還鄉”工作,在準噶爾盆地南緣、新疆吉木薩爾縣建成佔地9000畝全亞洲最大的野馬飼養繁殖中心。野馬的故鄉結束了無野馬的歷史。
   
    剛剛從野馬飼養繁殖中心回到家鄉土地上的野馬很不習慣這裡的一切,除了一日三餐外,一連幾天,野馬都是懶洋洋的躲在事先為它們準備的遮陽棚下,工作人員臨時挖的引水槽,野馬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對野馬來説,野外生存首先要過的一關就是飲水,野馬在人工環境下已經生活了100多年,長期以來,他們引用的都是水質很好的自來水,而野外水源大多都是雨水形成的,水的氣味和口感自然不能和經過消毒的自來水相比,難怪這些平日裏養尊處優的野馬一直不適應。
   
   

    在卡拉麥裏地區夏季每天的日照時間長達17個小時,地表溫度最高達到攝氏60度,長時間缺水,任何生物都難以生存。
   
    情急之下,專家們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們讓工作人員拿著水管站在早已挖好的水坑旁邊,在野馬繁殖中心,每次給野馬喂水喝都是用水管,野馬已經有了一種印象,只要一看見水管,他們就知道有水喝了,就會自動聚集在水槽的周圍。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太陽肆無忌憚的揮發它的熱量,大地被烘烤的發燙,馬群這時再也抵抗不住炎熱的天氣,頭馬開始小心翼翼的向水坑走去。它用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也許是太渴的緣故,它顧不了那麼多了,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其他野馬看見自己的頭馬都喝了,這才紛紛的跑到水坑周圍。
   
    野馬與我們人類有著極為相似的地方,在一群野馬中,總有一隻身體最為強壯,體態最優美的公馬當作領頭馬。
   
    “勇士”,就是放養馬群中的頭馬,在群體中他就像是一個國王,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所有的馬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他、聽從他的命令。
   
   

    同時,野馬也是最以貌取人的動物,長的好看,身體強壯的公馬總是群體中最受歡迎的“偶像”級人物了,所有的母馬都會以和他生育後代為榮,而那些長的難看,身材矮小的公馬卻沒人理會,有的甚至終生都沒有母馬相伴。
   
    1990年,“勇士”在新疆野馬繁殖中心出生,他的父母親是一對純正血統的蒙古野馬,高貴的血統使得“勇士”一齣生就顯得與眾不同。它長的非常快,當它2歲的時候已經高出其他同齡的小馬一個頭還多,長得象一匹真正的成年野馬。飼養人員對它也是格外照顧,讓他從小就跟著比他大很多的哥哥姐姐們一起接受野外生存性訓練。正是這樣,“勇士”擁有著驚人的力量和膽識。
   
    對於每一匹成年公馬來説,當上頭馬是它們終生奮鬥的目標,“勇士”也不例外。
   
    最近一段時間裏,“勇士”脾氣變的相當暴躁,有時甚至隔著護欄也要與別的公馬一決高低,碗口粗細的鐵管,有時會被他一腳就給踢斷。
   
    在野馬繁殖中心,當時有兩個家族的馬群放在同一個圍欄裏,這也是工作人員有意安排的。短短5天之內,“勇士”在這兩個馬群中一連打敗了15匹公馬,一舉當上了兩個群體的頭馬,這在野馬繁殖中心還是第一次。
   
    而那匹戰敗的頭馬,不僅失去了自己的母馬群,而且還負了重傷。
   
    一般來講,失去王位的公馬是不大可能再奪回它的王位了。它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孤獨地死去。
   
    飲水問題得到解決讓專家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是新的難題又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從小生活在人工環境下的野馬,經過人類幾代的繁殖後,加上近親交配,很多原始的本性例如記憶力和判斷力已經消失了很多,而對於野外生存的動物來講,這是致命的。如果判斷不出那些是可以吃的草料,他們很可能誤食有毒的食物,找到食物源後,而記不住地點的話,野外放養根本無法成功。
   
    而野馬通常要花費一生中60%----80%的時間來覓食。經過長期人工飼養的野馬,已經習慣了吃人們提供的現成草料。而為了讓這些野馬能夠啃食野外的荒草,工作人員現在每天都逐步減少人工喂養的次數,並把人工配置的草料分灑到野地上,讓這些野馬在吃草料的同時,也能夠啃食長在地上的野草。
   
   
    在90年代初期,新疆野馬繁殖中心當時野馬的數量只有20匹,為了讓這些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能在新疆繁衍下去,野馬中心在工作初期的重點是增加野馬的數量,經過15年的科研攻關,目前,野馬種群已由一九八五年引進的18匹發展到116匹。
   
    數量的增加,帶來的卻是野馬種群體質的整體下降,因為現在所有的野馬幾乎都是上世紀初德國人在準噶爾盆地捕捉的28匹野馬的後代,它們都是在人類的干預下不斷的進行近親繁殖,如今的野馬疾病的發病率非常高,近親繁殖帶來的後遺症也隨之而來,整個蒙古野馬種群都有絕跡的危險。
   
    新疆野馬飼養繁殖中心決定,從目前的一百多匹野馬中精選出27匹,組成一個家族,將他們先放野到卡拉麥裏自然保護區。放野,就是讓在人工環境下繁殖的野生動物脫離人類的干預,將他們放回大自然中,依靠他們自己的原始本能進行生活,野外放養是目前世界上保護瀕臨滅絕的野生動物比較理想的方法。
   
    可是對於這些在人工環境中生活了將近200年的動物來講,放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的動物學家認為,這次放野過於接近冬天,給野馬適應和熟悉的時間太短了。
   
    野馬在人工的精心飼養下,已經和人們建立了十分密切的關係,那些能夠幫助它們在野外生存的本能卻在不斷消失。現在的野馬就像是一個被大人寵壞的孩子。
   
    今天,科學實驗告訴發現,馬每個眼睛的視角都達146度,而且左眼與右眼所看到的景象都不相同。
   
    在馬的腦袋與四肢之間有一個盲區,一般來説,這一盲區有約120厘米,馬為了看到這區域,所以總是不斷搖晃腦袋。
   
    馬眼看到的世界,和人類看到的不相同。這是因為驢眼的瞳孔是扁平的,可以把水平方向上的景物盡收眼底,馬所看到的景物的範圍之廣遠遠超過人類。
   
    一般來説,馬都有很強的競爭心理,這是由逃避敵害的安全感演變而來的。
   
    當野馬感覺危險來臨時,尤其當陌生人或者其他生物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它們常常是“先禮後兵”,附有極強的示威動作。示威無效時,它們便露出野性,撕咬敵人。因此,馬的正前方對人而言就是危險的位置。
   
    放歸的日期漸漸臨近了,這兩天,工作人員發現一匹小母野馬經常被頭馬趕出馬群,只要它一靠近馬群,頭馬就會對它毫不留情的撕咬,原來這匹小母馬已經到了第一次發情的時間了。
   
    如果在平時,專家會很高興,因為野馬群又多了一位漂亮的公主。
   
    可是現在,在野外只有一個群體的野馬,根本沒有多餘的群體來接受這匹母馬,孤獨的馬匹在野外很有可能遭到其他動物的襲擊。
   
    野馬的配偶制度是極為嚴格的,所有的小馬無論是公馬還是母馬在長到2歲左右的時候,也就是性成熟以後,就會被頭馬趕出這個群體,獨立開始生活,這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但是野馬也正是通過這樣的方式,避免了近親繁殖。
   
    馬是一種群居性的動物,在複雜的自然環境中,它們都是依靠團隊的力量來抵抗來自外界的危險。很多人都擔心,這些由人養大的野馬將來野放以後有沒有能力應付野狼的攻擊。
   
    前不久,野馬中心的工作人員做了一個實驗,他們讓一隻狼狗主動攻擊野馬群,野馬群立刻做出了反應,領頭的公馬,對狼狗是連踢帶咬。這也就説明,野馬野放以後是有能力對抗野狼的攻擊的。然而這匹小母馬離開群體,它的後果可想而知。
   
    早在六千萬年以前,北美大陸和歐亞大陸還沒有完全分離,美洲大陸上生活著一種只有兔子大小的動物,這就是我們現在所有馬的祖先,人稱“始祖馬”。
   
    稱之為野馬的馬科動物有四種不同的類群:真正的野馬、斑馬、野驢和未馴服的也就是俗稱的半野生馬。大約一百萬年前馬的家族分裂為兩支:一支就是現在的野馬和由它發展而來的現代馬;另一支則演變為今天的斑馬、驢和騾子。
   
    應該説,馬是大自然的最偉大的創造之一。
   
    它們身材高大,四腿修長,雙目有神,生性驃悍,氣宇軒昂。
   
    它的軀體像是被完美地設計過一般,長長的頸使它能站立著吃草,強壯的長腿便於它跑離險境。
   
    馬後肢的高度和馬的身長一樣,馬鬃末端到前胸的長度和馬的前肢一樣。這在機械動力學中取得了完美了協調,從而使馬能夠長時間奔跑,時速高達65公里。
   
    接下來的日子,幫助野馬恢復野性將會是重中之重。
   
    8月22日上午,野馬放養地突然颳起了大風。27匹野馬就在這種惡劣的天氣狀況下,開始了放養前的最後一次野外適應性訓練。
   
    按照專家的預定計劃,野馬今天接受野外尋找採食點的訓練。這種訓練和尋找水源地一樣,是放養野馬過程中的一個重要步驟。如果野馬不具備這種能力,根本無法在幾千平方公里的保護區生存下去。而且,很有可能闖進其他野生生物的採食區域,造成不必要的爭鬥和死傷。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專家打開通往兩平方公里的大圍欄鐵門時,野馬沒有任何反應,好象對鐵門外的世界充滿了恐懼。任憑工作人員如何驅趕,野馬就是不往鐵門方向跑。
   
    這時,專家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們把野馬平時最愛吃的草料放在鐵門口,以此誘惑野馬。可是,野馬卻假裝沒看見,一步也不想的走開了。
   
    磨蹭了大半天,當所有的工作人員已經跑地筋疲力盡時,野馬卻悠閒地在小圍欄裏散步。
   
    正當人們備感無奈的時候,一匹小公馬“溜”到了大門旁,駐足門口,四處觀望,卻始終不願再向前多走一步。
   
    也許出於年少無知,也許外面的世界太過精彩,這匹小野馬轉過頭,一步一步地朝著大門口邁去。
   
    儘管這,只是一小步,但對整個野馬群來説,這,卻是一大步。隨後,圍欄裏的野馬緊跟著小野馬,一匹一匹地走出了鐵門。在人們的幫助下,這些闊別家鄉許久的野馬們終於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其實很早以前,人與馬就建立起了密切的關係。從甲骨文上的“馬”字就可以看出與我們現在看到的野馬非常相象。它們聳拉著大腦袋,脖子上的鬃毛豎立著,腿很短,而這些都是典型的野馬的特徵。
   
    馬的馴化比狗和豬都要晚。以前人們養馬,是為了吃它們的肉,拿馬皮用來做衣服。
   
    大約是在六千年以前,當第一個人突發奇想的騎到馬背上的時候,從那一刻,人類的文明史就開始發生了質的變化。
   
    騎在馬背上的人,視野更加寬廣了。而馬把人們也帶到了世界上各個角落。
   
    馬的活動半徑是三十公里,最多可持續奔跑兩個多小時,經過馴化的馬,在人為的控制下,每天可以長距離奔跑一百多公里。如果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一個月可走三千公里。也就是説,馬作為運動載體,使人的活動範圍擴大到了900萬至1000萬平方公里。
   
    有趣的是,一些國家的疆域正好是這樣一個範圍。(中國國土面積960萬平方公里)或者説,目前許多國家的疆界是在馬力所及的條件下劃定的,這也許就是“跑馬圈地”一詞的最早出處吧。
   
    早在七百多年以前,“天之驕子”成吉思汗在人類歷史上建立的最大的陸上帝國,就是在馬背上産生的。所以這個帝國又被稱之為“馬背上的帝國”。成吉思汗的軍隊之所以能夠憑藉他的馬隊狂掃整個歐亞大陸,這與蒙古人不斷地從草原上捕捉大量的野馬與蒙古馬交配而産生的身材矮小、體格強健的優良品種不無關係。
   
    據元代史書記載,成吉思汗用於傳遞軍情的馬匹,可以持續奔跑十個小時,行程達二百四十多公里。
   
    設想一下,一個信使帶著十匹驃悍的蒙古馬,騎死一匹換上一匹,連續七晝夜只吃不睡,人不下鞍,馬不停蹄地從東亞草原穿過整個亞歐大陸到達東歐,把大汗于一週前簽發的命令遞交到蒙古統帥的手裏,然後與他的最後一匹馬同時口吐白沫倒地而死。這就是人與馬共同創造的偉大奇跡!
   
    歐洲許多城市的廣場上,聳立著騎在馬背上耀武揚威的雕像,這些人被每一個國家奉為民族英雄。
   
    在我國,很多文人,墨客也總是喜歡把寶馬和英雄、美女放在同等地位。
   
    西漢演義中,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項羽,在危急時刻也曾感嘆到”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利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看來,項羽離開了烏騅馬、虞姬,恐怕也就不是楚霸王了。
    而三國時期的”呂布、貂禪、赤兔馬”更是一時之佳話。
   
    馬對人類社會的進步和文明的發展的巨大的貢獻,是不言而喻的,以致現在我們生活中使用的許多東西依然離不開“馬”的概念。如馬槍、馬刀,甚至馬路上的汽車功率都是以馬力來衡量的。
   
    隨後的兩天裏,野馬消失很久的一些野外天性開始慢慢地表現出來。
   
    它們開始躲避陌生的生物,對靠近它們的人們變得異常警覺,就連平日裏熟悉的工作人員也不例外。
    現在工作人員已經不象往日一樣給野馬準備早餐,清晨,野馬在頭馬的帶領下,排成隊,自己去野外尋找草料,渴了,野馬會自動回到小圍欄的水坑旁邊。
   
    看來,野馬已經適應了家鄉,適應了放養地的泥土芬芳,適應了這裡的一草一木。這些,讓專家和工作人員感到由衷的高興。
   
    新疆冬季寒冷的氣候並沒有因為野馬的到來而網開一面,入冬以來當地的氣溫已經降到零下30攝氏度,氣候乾燥,水源不足,冬季植被大量死亡。
   
    此時,野馬似乎再也無法單獨去抵抗大自然那嚴酷的生存環境。
   
    27匹放野的蒙古野馬經過證實已經有三匹死亡,其中一匹就是被頭馬趕出群體的那匹小野馬。懷孕的4匹馬中,也有1匹流産。剩下的24匹野馬一路跟著工作人員撒下的草料,撤回到了當初圈養的4平方公里的大圍欄中。
   
    野外放野結束了。
   
    蒸汽機時代的到來,使馬在人類社會中的地位逐漸消退。而導致野馬最終在野外滅亡的真正原因,目前在生物界依然爭論不休。
   
    最新的一種生物進化理論認為,生物進化是一種“倒金字塔”模式。“寒武紀生命大爆發”之後,地球上的物種空前繁榮.可是從那以後,生物種群開始了越走越窄的進化道路。
   
    哺乳動物大興盛後,又發生了11次生物大絕滅。人們不難發現,興盛的物種一次比一次少,滅絕的物種一次比一次多。據美國科學家統計:從寒武紀生命大爆發至今,物種已經滅絕了90%以上,並將繼續絕滅下去。
   
    按照這個理論,現在應該或者必然絕滅的不僅僅是野馬,還有大熊貓、朱鹮、揚子鱷、麋鹿等等。而如今,這些珍稀動物在我們人類的幫助下依然頑強地生存著。拋開自然原因,我們人類在保護這些動物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也對它們的最終消亡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瀾的作用。
   
    在天山北麓的吉木撒爾縣三台鎮羊圈臺子馮洛村有一位這一帶最有名的獸醫蒙古族老人孟克,據説他是目前唯一的一個曾經親眼見過野生野馬的人。老人今年64歲。孟克老人祖祖輩輩在這裡以放牧為生,他本人從來沒有走出過吉木撒爾。
   
    據孟克老人介紹:在他8、9歲的時候,父親就告訴他,這是野馬、這個是野雞、這個是野豬。那時候野馬很多,沒有人,樹多的很,樹大得三個人都抱不過來。
   
    馮洛村周圍現在樹已經很少了,原來大片的湖泊早也被添滿,並且在上面種滿了莊稼。村裏現在有幾十戶人家,大部分從事種植業,象孟克老人這樣的以放牧為生的雖然還有幾戶,但也越來越少,因為附近可供放牧的草場已經不多了。
   
    孟克老人説:“最後一次見到野馬是剛剛解放的那一年,(1949年)以後就沒有了。人多了,草少了,馬就跑了。
   
    歷史上,野馬主要分佈在北起阿爾泰地區,南至天山的廣大地區。由於北部烏倫古河沿岸地區冬季嚴寒,所以一到冬天,野馬往往要從遙遠的阿爾泰地區遷徙到天山北麓,在這裡繁衍後代。這裡緯度較低,冬季氣候溫和,積雪較少,是野馬天然的越冬地。孟克老人所在的羊圈臺子馮洛村就在這片區域內。
   
    谷景和,中科院新疆分院生化所的生態專家。多年來一直致力於野馬、野駱駝等瀕危物種研究。曾多次率領科考隊,對野馬活動區域進行了大規模考察。
   
    據谷景和研究員介紹,“現在的天山北麓和現在的卡拉麥裏保護區南部的阿姆斯臺一帶,一年四季都在那兒生活。後來牧業發展了,首先把這裡佔領,把野馬壓縮到很小的地方。”
   
    從1980年開始,歷時三四年的考察,行程近萬公里,卻沒有絲毫找到野馬在自然界存活的證據。這次大規模的調查雖然沒能發現活著的野馬,但卻根據大量的實際調查描繪出近百年來野馬活動區域逐漸收縮的變遷圖。
   
    可以説,人類持續不斷的毀林開荒和發展牧業,造成草場退化,從而導致野馬棲息地逐漸減少。人進馬退,這也是野馬種群逐漸消亡重要原因之一。
   
    野馬離開人類去獨立面對大自然的挑戰,這種説法也許並不太正確。準確地講,不僅僅是野馬,我們人類同時也面臨著大自然的巨大挑戰。如今的自然環境,並不利於野馬在自然界中繼續繁衍生存下去。花費鉅資進行的放野,會不會是我們人類面對殘酷自然時的一廂情願?
   
    野馬存活到現在,按照生物學的理論來看,不能不説是一個奇跡,許多和野馬同一個時期的動物,如今我們只能借助它們冰冷的化石軀殼來了解他們。而野馬,至少是現在,還活生生的站在我們面前。這,也許純屬生物進化中的一個偶然。也許是上天給予我們人類的一種暗示,那些現在還大量生活在我們周圍的動物,他們以後的遭遇,會不會還要繼續延續著今天野馬的故事?
   
    在我們人類社會不斷發展的同時,卻剝奪了其他生物在地球上生活的權利。這,不能不説是一種悲哀。
   
    大自然生存環境惡化的趨勢遠遠超過我們人類所能夠控制的範圍。也許有一天,我們也會消失在自然界,或者成為下一個地球上瀕臨滅絕的物種?
   
    我們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個也許……
    嚴酷的現實告訴我們,我們在救助瀕臨動物的同時,也在救助我們人類自己。
   
    野馬最新報道
    27匹普氏野馬自去年野馬放歸之後,因為經受不住新疆寒冷冬季的侵擾,到目前為止,已先後有兩匹失蹤。現在餘下的24匹野馬已被送回新疆繁殖中心。而且這些野馬的健康狀況已有了很大的好轉。據新疆野馬研究中心的谷景和教授介紹,去年新疆的冬天氣溫如此之低是史科未及的,餘下的24匹普氏野馬將在2002年4-5月份陸續進行第二次野放。這些野馬計劃分成兩批進行野放。每次8匹,分兩個種群。每個種群有一隻頭馬。第一批野放將從24匹中挑選出8匹身體素質較好的野馬野放。餘下第二批將從餘下的野馬中挑選出8匹野放。新疆繁殖中心將對每匹放歸後的野馬進行無線電跟蹤,以求全面的掌握每匹野馬的最新動向。今年新疆繁殖中心計劃在野馬越冬的地方建成一個面積大概500-600平方公里的禁牧區,禁止其他動物在其中覓食、活動。為普氏野馬創造一個良好的過冬環境。(中央電視臺社會新聞部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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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陳玥 來源:央視國際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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