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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雅躺在納斯卡線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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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勒西 果洛多瓦在13米高的鐵架了望塔上,守望著250平方公里發燙的納斯卡戈壁。
從塔上往下看,舉世聞名的納斯卡線條圖形只是淺淺的花紋,幾乎就是亂石灘中揀開石塊形成低凹的平地,或者平地邊緣碼放着石塊而已。但這些幾十厘米深的溝卻連成許多條幾公里長的直線,切割劃分了遼闊的戈壁。縱橫交錯的直線中散落着巨大的動物圖案,比如鷹、蜂鳥、狗、猴子、鯨、蜘蛛、蜥蜴、魚等等,還有樹、人、等圖案和三角形、長方形等幾何圖形。鷹的翼展120米左右,身長300米。最大的圖形佔地5平方公里。
1939年,美國紐約長島大學教授保羅 科索科斯乘機考察納斯卡古代灌溉系統,在秘魯伊卡市以南200公里處偶爾發現了這些線條和圖形。
戈勒西 果洛多瓦和兩名政府派出的工作人員負責看守保護納斯卡線條圖形。著名的汎美公路從了望塔下穿過納斯卡曠野。路邊有鐵絲網阻止人們隨意踩踏線條圖形。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人,只能在飛機上觀看納斯卡。
熱風擰着細長的白色旋渦,在曠野上飄乎不定地游動。線條和圖形在蒸騰的大氣中顫抖。果洛多瓦在這片炎熱的不毛之地呆了24年,他已經被曬成了黑人。這都是因為瑪麗雅 雷奇,一位德國婦女。他是瑪麗雅基金會的工作人員。
瑪麗雅1903年生於德國德累斯頓,上世紀30年代移居秘魯作教師。她為考古學家翻譯資料,認識了科索科斯教授並從他那裏得知了納斯卡圖形的信息。果洛多瓦説,“她一認識這個地方就和這個地方結婚了”,她開始用畢生精力研究納斯卡線條和圖形。《極地跨越/兩極之旅》聯合攝製隊納斯卡分隊在瑪麗雅故居看到,瑪麗雅當年藉以安身的,是一間土坯房。桌上放着村民送給她的一個燒水用的壺。兩頂沾滿塵土的太陽帽挂在墻上,單人床前的土地上擺着一雙同樣沾滿塵土的人字拖鞋。一大團白色紙帶曾被用來測量線條的長度。除了一架舊打字機和兩台漆皮剝落的相機,就是像晾衣服一樣重重疊疊地搭在繩上的圖紙。再沒有別的物品。
果洛多瓦説,瑪麗雅對工作要求很嚴格,勘查筆記永遠是自己拿,而果洛多瓦他們幫着測量。瑪麗雅如果發現原來的圖紙或數據是錯的,就會把原來的資料撕掉。瑪麗雅的一個手指因被仙人掌的毒刺戳過而失掉了,所以她特別偏愛那只猴子圖形。圖形上,那猴子一隻前爪五個指頭,另一隻前爪只有四個指頭。
1967年,瑪麗雅為便於觀察和保護納斯卡圖形在戈壁建造了這座了望塔。她極力勸阻了當地政府在這裡開鑿水渠和種植棉花的計劃。她出版了《曠野的秘密》,從而全世界得知了這個不解之謎。瑪麗雅包容任何對納斯卡的猜想,但反對“太空人説”。她認為圖形是公元前1000多年的古納斯卡人幹的。他們製造了這些圖形給天神看。
14年前,瑪麗雅的妹妹問果洛多瓦能否當瑪麗雅的私人司機——白髮蒼蒼的瑪麗雅已經衰老多病,行動不便。她想再進入納斯卡曠野,就得果洛多瓦背着走了。攝製分隊導演張力問:“你背着她時,是什麼心情?”
“心裏很酸。這麼大年紀還到圖形這裡來。她一旦認識這些線條就要研究到底。每次瑪麗雅走不動的時候,就一定要躺在線條上。她説線條有很大的功能,能給人活力。我也躺過,的確有些異樣。”所以果洛多瓦愛上了這裡的工作。
秘魯是拉丁美洲三大印第安古代文化中心之一。在人們熟知的印加帝國(公元16-18世紀)之前,還有帕拉卡斯(Paracas)文化(其年代大約在公元前700年到公元100年)、納斯卡(Nazca)文化(大約在公元前200年到公元600年),還有伊卡(Ica)文化(大約在公元900年到1200年),它們和印加文化都屬查文文化系統。秘魯地區還有以太陽門著稱的蒂瓦納庫文化、奇穆文化、瓦裏文化等等。古文明被歷史湮沒,保留至今的文化遺跡極其有限,使許多人類歷史成了千古謎題。
然而,納斯卡線條和圖形因瑪麗雅而留存。和阿富汗大佛被炸一樣,人類遺跡的保留和毀壞,都是人幹的。
1994年,瑪麗雅守護納斯卡圖形50多年以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納斯卡線條圖形列為世界文化遺産。四年前,1998年6月8日,95高齡的瑪麗雅 雷奇逝世。納斯卡鎮萬人空巷為瑪麗雅送葬。果洛多瓦親手參與埋葬了瑪麗雅。
(葉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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