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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 克來西塔村比我們更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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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雅娜坐在瓜拉尼印第安人的婦女圈裏,安逸舒適,其樂融融。她的男朋友臂上刺著格瓦拉的頭像,正和印第安村民們從一輛“皮卡”上往下搬床墊。
這是《極地跨越/兩極之旅》聯合攝製隊第一次在印第安村看到自願幫助村民的白人青年。導演黃海波急忙上前用英語和瑪麗雅娜交談。瑪麗雅娜是亞松森大學四年級學生,三年前在書本上知道了桑塔 克來西塔村,就和朋友們來這裡研究印第安人的面具。到現在共來了40多次。今天給村民送來了80個海綿床墊。
桑塔 克來西塔村在巴拉圭北部查科地區。在一大片低矮的旱地針葉林裏散落著1600人的土磚房。地方大,平一塊地,立兩座球門就是一座足球場。兩組青少年坐在土壟上準備開賽。【樹蔭下三五成群的村民在小樂隊的伴奏下拉著手跳圓圈舞。】這裡的印第安人比伊瓜蘇密林裏的印第安人顯然營養好些,壽命長些。中老年婦女相當胖。人們穿著隨意,全是現代服裝,光腳上靸著滿是塵土的拖鞋。
這個村子的瓜拉尼印第安人是瓜拉喬、年特瓦、尼瓦克雷三個氏族長期以來血緣融合成的一個大部族。種木薯、土豆、玉米為生,其他收入來源還有政府救濟。旅遊進賬比重不大。瓜拉尼人喜歡四處游動的生活。許多年前這些瓜拉尼人遷徙到玻利維亞的安第斯山腳下。1932年查科戰爭爆發後,玻利維亞軍隊發現他們説巴拉圭的瓜拉尼語,於是就把他們趕到了查科地區。當時這裡的條件不適合生存,死了很多人。桑塔 克來西塔村是生存下來的四個印第安部落之一。
“我們是他們中的一部分。”瑪麗雅娜説。“大部分巴拉圭人都有瓜拉尼血統。剛開始到這兒的時候,感覺到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在學校的時候我們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對他們知之甚少。我試著去理解這些,因為這也是我們的根。我喜歡他們對大自然廣博的知識,對大自然的尊重。另外一個吸引我的地方是他們的政治和社會的結構。他們之間的關係和維持這種關係的方式很獨特。你知道民主的概念嗎?他們更加民主。他們總是不斷地交談、交談、再交談。一種觀點通過交談讓所有人都明明白白。交談中每個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觀點,談自己解決問題的辦法。這是真正的民主群體,而我們的政治是吵架。”談到外來影響,瑪麗雅娜説,“外界對他們的文化肯定是有影響的。但是如果他們堅信他們擁有的東西,那麼從白人那裏獲得的東西再多,也不會喪失自己。”
這裡外來文化的影響的確較大。節目報告人兼西班牙語翻譯田野來到村裏的天主教堂。這是一座用紅磚砌成的圓形穀倉一樣的建築,田野感到那更像印第安人的窩棚。上世紀八十年代教皇約翰 保羅二世曾經到過這裡。這個教堂對面有個小的修道院,住著四個西班牙的修女。她們來這裡已經十八年了,勸導當地人皈依宗教,為他們提供醫藥,做一些慈善工作,募集一些捐款。【進入拉丁美洲的外來宗教往往表現出寬容。村裏的巫師用巫術給人治病,同時又是一個天主教徒。巫師給人治病主要靠“自己的力量”,他們從月亮、星星那裏獲得力量。然後用手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病人。也用一些草藥,據説是由一個在巴拉圭的中國人傳授的。他們給人治病沒有處方。看看病人的病情,然後上山採藥,臨時配藥。】
田野找到了會説西語的酋長。酋長告訴他,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酋長”的權限有些改變,説一不二的生殺大權改變為注重管理,實際上是1600人的家長。酋長的位子以前是父傳子,而現在要投票。而且在投票前要進行演講,許諾給村民帶來什麼好處。
但傳統瓜拉尼文化也頑強地存活著。巫師團組成的小樂隊的鼓聲響起。一人吹起帶有“魔力”的長笛。另一樂手白布纏頭,帶著面具。面具下面挂著一個美洲豹的爪子,還有鴕鳥毛。面具代表祖先,他們希望祖先的智慧附在他的身上。鴕鳥代表速度,而美洲豹的爪子代表力量。他們的舞蹈都帶有求雨的意義。巫師在傳統上是有求雨的職責和力量的。婦女們拉起圓圈跳舞,瑪麗雅娜夾在其中,倒也跳得自然合拍。巫師對田野説,鼓聲響起就會下雨。
這天跳著跳著真地下起了陣雨。雨把村民趕到一個大棚子下面。酋長趁機會向各家分發床墊。瑪麗雅娜沒有享受捐贈者榮耀的意識,她跑到皮卡裏躲雨,這會兒摟著男朋友睡著了。
(葉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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