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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人民在説 “格瓦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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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瓦拉像: 在哈瓦那體育中心採訪數次為古巴贏得世界冠軍的女排運動員路易斯,攝製分隊隊員拍攝了一張特寫——路易斯咧嘴笑著,背景是紅底色的切 格瓦拉像——兩位不同類型的古巴民族英雄。 在古巴,切 格瓦拉無處不在。在哈瓦那、在聖克拉拉、在聖地亞哥,你可以看到他的塑像、照片、畫冊,小樂隊還會演奏懷念切 格瓦拉的樂曲。我只懂得幾個西班牙語單詞,在切 格瓦拉犧牲35年後,我仍然聽到人們在説“切 格瓦拉”。在聖巴巴拉,分隊偶遇參加過1958年解放聖巴巴拉戰鬥的老兵胡裏奧 蓋拉,那次戰役的指揮官是切 格瓦拉。後來,胡裏奧 蓋拉的班長跟隨切 格瓦拉到玻利維亞,也犧牲在那裏。採訪吉隆灘,格瓦拉曾在1961年的抗登陸作戰中指揮比那爾德里奧省的部隊。 實際上《極地跨越/兩極之旅》聯合攝製隊走過拉丁美洲許多國家都看得到切 格瓦拉的形象。 50年代開始,學生時代的切 格瓦拉一路充當搬運工、修理工、醫生、攝影師、足球教練打工掙錢,四次自助旅行走遍了拉丁美洲。在拉丁美洲拍攝時,攝製隊的行程幾乎在每個國家都與格瓦拉的足跡重合。 ——攝製隊最先是在智利採訪銅礦國有化的歷史。切 格瓦拉走過智利的丘基卡馬塔礦(當時屬美國資産)埋葬著一萬多名死難礦工的墓地,在一對礦工夫婦家借宿。男主人參與抗議活動被關進監獄三個月,他的許多同伴永遠失蹤了。切 格瓦拉在日記上寫道:“凍僵的夫婦蜷縮著偎依在一起,那是一幅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以見到的無産者的生動寫照。他們連一床過夜的破被子都沒有,……那是我一生中記憶最深的寒夜……智利人首先應該做的,是擺脫背後那個不怎麼可愛的美國佬朋友。”——在攝製隊到達的亞馬遜河熱帶林區,格瓦拉曾在岸邊一所條件惡劣的麻風病醫院參加治療工作。他與病人們交談,一起踢球,鼓勵他們的信心。窮苦的病友們湊了一筆錢贈送給年輕的流浪醫生,為他扎了木筏。木筏起航時,麻風病友在岸邊進行告別表演。拉手風琴的人右手沒有指頭,用幾根木棍縛在手腕上來代替手指。切在日記裏寫道:“如果將來某天我們真地決定投身麻風病事業,我們的動機一定來自於各地的病人對我們表現出的這種親切感情。” ——攝製隊在馬丘比丘同樣遇到切 格瓦拉的足跡。他兩次來到馬丘比丘,心中萌發過當古學者的念頭。切發表過一篇題為《石頭之謎》的報道,文章中寫道:“輝煌的文明中有一片陰影。石頭古城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清掃得沒有一根雜草,……一切能弄到的,都落到了研究者的手中,他們帶著200箱文物凱旋回國……今天我們在哪兒能欣賞到這座印第安古城的珍寶呢?答案很明顯:在美國的博物館裏。”在這篇文章的結尾,切寫道:“印第安美洲的公民們,起來奪回過去吧!”切的祖國阿根廷是典型的以歐洲移民為主的國家,切的血管裏沒有印第安人的血液。經過秘魯的旅行後,切知道“‘我’已不再是過去的我”。他已經屬於“大寫的美洲”。他和聖馬丁、玻利瓦爾、何塞 馬蒂一樣,是“拉丁美洲人”。他們率軍跨過一道又一道邊界征戰異國慷慨赴死,是因為拉丁美洲是一個整體。拉丁美洲各國講著一樣的語言,500年來經歷著同樣的苦難,面臨著相同的命運。這個大陸上,印第安人被屠殺和奴役、資源被掠奪各國都是一樣的;經濟被控制、政治被操縱、主權被侵犯是一樣的;軍人專制與政變頻繁、沒有完善的工業基礎、背負著沉重外債是一樣的。 在古巴,攝製隊拍到的格瓦拉的塑像永遠是拿著武器的。他在拉丁美洲切膚感悟決定了他的人生選擇。在格瓦拉一生中,態度和行為完全統一,沒有差異。哪怕選擇意味著放棄個人利益以致生命。 格瓦拉放棄到手的醫生職業,在第四次旅途中直接轉入了他為“大寫的美洲”而戰的人生。1953年7月,在醫學院畢業取得醫生資格的格瓦拉從玻利維亞來到秘魯,聽説受到美國威脅危地馬拉阿本斯政府堅持實行一系列有利於人民的變革,就不顧一切地來到危地馬拉。美國中央情報局策動了反對變革的政變。格瓦拉在危地馬拉親眼目睹了美國軍用飛機對貧民區狂轟亂炸。他報名當上了中美洲左翼青年支隊的醫生,參加防空小組,擔任警衛,搬運武器,直到變革被最後鎮壓。格瓦拉的活動引起了美國中情局的注意,被列入了黑名單。他流亡到墨西哥。在那裏格瓦拉結識了卡斯特羅(1955年),1956年一起乘“格拉瑪號”遊艇在古巴登陸。 格瓦拉在古巴的戰鬥中兩次負傷。60年代上半期,作為古巴黨政軍領導人,他出席聯合國會議,遍訪中國在內的亞非歐美幾十個國家。發表過《起義軍的社會設想》、《遊擊戰》、《遊擊戰爭——一種手段》、《研究古巴革命思想意識的筆記》、《古巴:在反殖民主義鬥爭中是歷史例外,還是先鋒?》、《拉丁美洲革命的戰略和戰術》等專著和文章。1966年,格瓦拉放棄在古巴的黨政軍職,帶著十幾名老兵和聶魯達的詩集進入玻利維亞打遊擊。他寫道:“我的腳跟再一次挨到了羅西南特的肋骨;我挽著盾牌,重上征途。”他給孩子們的信這樣結束:你們對於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任何非正義的事情,應當永遠都能産生最強烈的反感。這是一個革命者的最寶貴的品質。” 攝製隊節目報告人田野回憶在玻利維亞拍攝時説,當地山區的農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外來人。他們從農田跑來阻止拍攝,説攝製隊的相機是用來測量的,説攝製隊要奪走他們的土地。“玻利維亞的農民被欺負怕了。西班牙人、當地政府,誰來了誰搶他們的土地。我當時就想到,格瓦拉在這裡就遇到過這樣的懷疑。”格瓦拉的遊擊隊1976年10月8日在玻利維亞東科迪耶拉山脈的尤羅山谷遭遇美軍顧問指揮的玻利維亞政府軍的伏擊,格瓦拉負傷被捕。 對軍事鬥爭的選擇同時意味著選擇死亡。美中情局內心害怕格瓦拉,當天美國顧問飛到當地,商議處置格瓦拉。格瓦拉于次日被殺害,遺體被拍了照片,左胸一個槍眼,這是抵近的致命一槍。 切的遺體被秘密掩埋。古巴獨立先驅何塞 馬蒂在投入解古巴的戰鬥前給他視為親生女兒的房東的女孩瑪麗亞 曼蒂利亞寫了一封長信:“如果人們找不到我死的地方,我將被埋葬在你的胸口上……” 田野記下另一件發生在玻利維亞的事。因為政府限種古柯,農民聯合起來在全國設置路障,攝製隊的車隊曾被200多看守路障的農民阻擋。田野代表攝製隊講明中國電視攝製隊的來意後,問:“我們能不能過去?” “是——的。”200多淳樸的玻利維亞農民一起回答。他們上前和隊員們擁抱、握手,放行了車隊。格瓦拉遇難的消息傳開後,靜靜的山區發生了急速的變化:農民們冒著生命危險保護倖存的遊擊隊員,沒有一個人為了高額懸賞出賣他們。 1995年,玻利維亞、阿根廷、古巴三國聯合專家小組開始發掘格瓦拉的遺體。1997年古巴派專機接回了格瓦拉等6名遊擊隊員的遺體。10月17日,烈士在剛落成的格瓦拉陵園下葬,舉行了閱兵式,古巴全國工廠、農村勞動中心鳴笛。全國默哀一週。 從那時至今的35年裏,每到切 格瓦拉忌日,伊格拉──他當年蒙難的貧窮小山村都有來自各地的無名者放下鮮花,或一支忽明忽暗的守夜的蠟燭。 卡斯特羅(中)和切 格瓦拉(左)在慶祝勝利的大會上(翻拍) 古巴軍民贏得吉隆灘戰役的勝利(翻拍自吉隆灘戰役紀念館) 古巴女排退役隊員路易斯像,後面是哈瓦那體育中心的大幅主題畫像 在古巴聖地亞哥的格瓦拉像 老兵胡裏奧 蓋拉回憶和格瓦拉一起解放聖巴巴拉市的情景 印有格瓦拉像的古巴鈔票 哈瓦那莫羅城堡中木板烙畫——格瓦拉的證件 (記者葉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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