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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薩羅像還立在利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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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秘魯首都利馬，一個總統府廣場就讓《極地跨越》聯合攝製隊足足轉悠了
大半天。總統府外請願的人群，警察的頭盔、玻璃鋼盾牌，帶高壓水龍的警車和裝甲運兵車，
總統府門前西班牙裝束的士兵等等，拍攝畫面的確是足夠熱鬧了。但真正值得琢磨的是廣場上
的兩座銅像。
一座是南美洲獨立戰爭領袖何塞 德 聖馬丁的像，坐落在廣場正中。攝製隊在南美洲許
多國家、許多城市的許多廣場，都見過他的像。即使到了現代，新的聖馬丁像還在修建。秘魯
帕拉卡斯海邊當年聖馬丁率軍登陸的地方，一座兩面三角帆卷成的紀念碑也寫著“聖馬丁”。
何塞 德 聖馬丁1778年生於阿根廷雅佩尤鎮。幼年隨父母回西班牙。1789年參加西班牙
軍隊在北非作戰。1808～1811年參加西班牙反對拿破侖入侵和解放戰爭，獲中校軍銜。1812年
回阿根廷參加反西班牙殖民統治的鬥爭，多次擊敗西班牙殖民軍。同年12月任北方軍司令。1
817年1月率5000“安第斯軍”翻越安第斯山，2月在查卡布科擊敗西班牙軍隊，進入聖地亞哥
，智利因此于1818年2月12日獨立。1821年7月攻佔利馬，宣佈秘魯獨立，被授予秘魯“護國公
”稱號。1822年7月26?27日，在厄瓜多爾的瓜亞基爾同南美洲另一獨立戰爭領袖玻利瓦爾就協
同一致解放秘魯全境、奪取南美洲獨立戰爭最後勝利問題進行會晤，因意見分歧，遂棄權引退
。1850年在法國布洛涅市逝世。
讓人不滿足的是，不知為什麼在漢文“著述”中，聖馬丁的三次重大選擇缺少充分的背
景資料。一個西班牙軍官回到阿根廷投身反殖民主義戰爭，立場的轉變相當可貴。這是一次。
聖馬丁認為從陸地攻佔秘魯（西班牙殖民統治中心）不可取，提出先攻佔智利再由海上進攻秘
魯，從而解放整個南美的“大陸解放計劃”。為這個計劃，他放棄了北方軍司令職務。這是第
二次。第三次就是在連勝中交出南美解放大業的指揮權，返回平民生活。聖馬丁不光是歷史功
績彪炳史冊，其包容南美大陸的胸懷和淡泊個人進退的氣度實為世界歷史人物中所罕見。順理
成章地，他要為南美人長久紀念。
另一座銅像讓人噁心，縮在廣場外的空地，但卻是躍馬橫刀不可一世的樣子。這是西班
牙殖民者弗朗西斯科 皮薩羅。這人1509年起在美洲從事掠奪和探險。1532年拿著西班牙國王
卡洛斯一世簽署的佔領新卡斯蒂利亞領地（包括今厄瓜多爾和秘魯）的文書，帶180左右人在
秘魯登陸。他邀見印加國王阿塔瓦爾帕，殘殺了國王隨從2000人，俘獲阿塔瓦爾帕。他向印加
人索取13磅多黃金、26000磅白銀後絞死了印加國王阿塔瓦爾帕。1532年他在利馬建立殖民點
。1542年，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五世在利馬設立秘魯總督轄區，控制範圍幾乎包括整個南美洲，
成為世界近代史上第一個規模空前的殖民帝國，殖民統治達300年之久。更令人不齒的是，皮
薩羅1533年佔領印加首都庫斯科後，不僅放手搶掠屠殺，而且銷毀了印加人的文書檔案。經阿
達摩王朝62代轉入印加帝國凡400年的印第安歷史文化終被人為切斷。
秘魯人保留皮薩羅的像，並且位置離聖馬丁像不遠，恐怕不是單一的原因能夠解釋的。
也許有其積極的考慮。但是，變形的“皮薩羅像”在別的地方也找得到。
在中國學術界編輯的關於“哥倫布發現美洲５００週年”的主要論文集《通向現代世界
的５００年：哥倫布以來東西兩半球匯合的世界影響》（國家社會科學研究基金資助項目，北
京大學出版社出版，１９９４年）裏，這樣表述：“１９９２年，是一個充滿重要國際性活動
的年份……１０月，全世界不同地區的人們都在舉行哥倫布發現美洲５００週年的共同活動。
５００週年的紀念活動並不僅僅是紀念哥倫布的第一次遠航美洲，而是在更廣泛的意義上，把
這次遠航作為象征東西半球諸文明大會合的一個歷史性起點來進行紀念。這樣，才有可能對發
生在５００年前的這次從西歐遠航美洲的壯舉，取得超越民族、超越國界、超越１５－１６世
紀的時代局限性的共識，並對它作出具有當代世界歷史意義的新評價。”“通過這種持續不斷
的對外移民，歐洲確實獲得疏導自身日益增長的人口、緩解內部社會壓力以利進一步發展的機
緣，當然，這在相當程度上是以犧牲其他地區人口基本利益而換取的，但歷史本身便是如此，
它從不以道德為旗幟替自己開闢路徑。畢竟，從長遠來看，由此出現的全球性人口流動，歐洲
資本主義的興起，加速了世界歷史的進程……”好像連用三個時髦的“超越”，就可得出
雖然“歐洲資本主義的興起”“是以犧牲其他地區人口基本利益而換取的”，“但歷史本身便
是如此，它從不以道德為旗幟替自己開闢路徑”的結論。這樣，皮薩羅、科爾特斯、門多薩這
類屠夫強盜當然要算是對世界文明有歷史貢獻的人物了。
在歷史學領域，“惡動力説”早已有之，算不上“前衛”。有意思的是，要“取得……
超越１５－１６世紀的時代局限性的共識，並對它作出具有當代世界歷史意義的新評價”的，
是160多年來以被“惡”侵略掠奪的代價“加速了”侵略國“歷史的進程”的中國的“學者”
。照這種“學者”“超越民族、超越國界”的理論説來，參拜靖國神社也沒什麼不好。他們怎
麼還沒來得及呼籲在北京建八國聯軍頭子瓦德西像呢？
總統府廣場邊上，還有個聖弗朗西斯科大教堂。這教堂地下室裏除了通常安放的去世主
教的遺體，還有皮薩羅的屍體。1541年，皮薩羅死於同夥內訌，被砍了頭。昏暗中，我看清了
墻壁石板上他的名字，就頭也不回地走回地面上來。(葉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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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教堂內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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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教堂內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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