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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關注]民族國家的日曆:傳統與現代交融  

央視國際 (2005年02月18日 17:08)

  首播:2月15日 CCTV-4

  國內外民俗學大師齊聚北京,感受中華傳統文化的魅力,探討傳統節日與法定假日的關係,我們究竟應以什麼樣的方式保留傳統文化,現代民族國家的假日又該怎樣設置?

  主持人:

  您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今日關注》。

  中國農曆的大年初六,就在中國人沉寂在濃濃的過年氣氛時,西方浪漫的情人節也如期而至,這一天,來自美國、日本、韓國、俄羅斯等國以及中國的近百名文化學者齊聚北京東嶽廟,而這些國內外的民俗學大師們此次的聚會,除了感受中華傳統文化的魅力,欣賞有七百多年曆史的東嶽廟中各種民俗表演外,他們還將就各個國家的民俗節日文化的起源、發展,現代節假日與傳統時間制度的關係等主題,進行廣泛、深入地探討。我們先來看一下相關的報道。

  解説:

  在這次名為“民族國家的日曆,傳統節日與法定假日”的國際研討會上,一些學者認為中國的一些民俗傳統節日在廣大民眾的心裏佔據著特別顯赫的地位,但是這些節日和法定的一些假日相比,卻存在著一些不協調之處。

  劉魁立(中國民俗學會理事長):

  在我們的整個假日系統中間,在我們有很多的節假日,雖然放假了,但是它的文化內涵,它的歷史根源都不久遠,都不豐厚,但是民族傳統的節日,非常豐厚的那種歷史文化根源,我們沒有辦法舒展,沒有辦法表現,就是因為它沒有假日。

  解説:

  學者們認為節日是休閒,但比休閒更重要。在現代化和全球化日益發展的今天,能夠有意識地反思傳統節日與法定假日之間的關係,以及各民族傳統節日本身所蘊含的文化結構和社會功能,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和長遠影響。為了充分感受中國傳統節日的風采和特色,國內外學者還到北京六大廟會之一的東嶽廟體驗了北京人的春節廟會。邁進古老的大門,走在挂滿了祈福牌的葫蘆上,仿佛穿越在中華文明史的時空隧道中,秧歌、面人、雜耍等民俗表演,更是讓國內外學者們都深深地陶醉。

  邁克爾.歐文.瓊斯(美國民俗學會會長):

  我對中國的春節及其一些活動很驚喜,很美妙,這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主持人:

  剛才我們一起了解了這次研討會的一些情況。

  今天在演播室我們還特別邀請來了剛剛參加了這次國際研討會的兩位專家,首先我來介紹一下,一位是中國民俗學會的理事長劉魁立先生,還有一位是北京大學的社會學系的高丙中教授,您好,歡迎兩位到我們的演播室接受採訪。

  可以説現在中國人的春節正在過,還沒有過完,我們的長假還在進行中。在這個時候來探討關於民俗的話題,確實是別有一番意味。我們注意到這次研討會,題目叫“民族國家的日曆,傳統節日與法定假日”,我看到這個報道的時候就有一個疑問,到底民族國家的日曆是什麼意思?劉會長,您能不能先給我們解釋一下?

  劉魁立:

  民族國家的日曆,如果明白地説,應該是民族的和國家的日曆。

  主持人:

  中間應該加一個“和”字,民族的和國家的日曆。

  劉魁立:

  對於一個民族來説,甚至於更小的,對於任何一個群體來説,都有自己的時間安排,對於一個民族來説,它的時間安排應該算是他的一個日曆。對於整個國家來説,因為中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對於整個國家的時間安排來説,我們把它叫做國家日曆。針對民族的節日體系和針對我們國家的節日和假日體系,我們來進行研討,所以整個的題目叫做民族、國家的日曆,傳統節日和法定假日這樣的研討會。

  主持人:

  實際上高教授,這裡面突出的是節日和假日之間的關係問題。所以你看我們的主題,題目也叫“傳統與現代交融”,你怎樣看待節日和假日的關係?

  高丙中:

  這個題目當時我們確定的時候,是考慮到我們都面對的一個問題,中國現在在官方制定的假日裏面,比20年以前長了很多,現在有很多假日。可是大家都覺得假日大家沒有那麼多有意思的事情可做,另外一方面,學者們的研究也看到,在民間老百姓有很多他們認為很重要的時間,有很多他們認為他們有非做不可的事情,這就是節日。可是他們往往遇到一個問題,他們沒有假日,他們沒有辦法做他們認為有意義的文化活動。這樣一個矛盾在這裡面出現了,學者們就來探討,怎樣在傳統的節日跟現代的假日制度之間,怎樣能夠結合。

  主持人:

  我注意到劉理事長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談到過民族傳統的節日,它有著非常豐厚的文化的根源。但是因為它不是假日,所以它有的時候很難再把它舒展開來,也沒有辦法把它舒展開來。所以人們現在探討怎樣把民族傳統的節日,把它法定化,成為一種假日。關於這方面的一些探討,我注意到有一位台灣學者有自己的看法,我們一起來聽一下他是怎麼説的。

  鹿憶鹿(台灣東吳大學教授):

  我想大概多多少少還是會有(積極意義)的,因為(這樣)過傳統的節日,時間上會比較充裕,有些習俗,有些活動,我覺得大家還是會比較重視的,因為現在台灣的情況也差不多,一般的年輕人已經對傳統節日不太重視了,因為受西方的影響,大家只是放假,吃吃東西,玩啊。所以我覺得如果(把傳統節日定為法定假日)的情況,肯定還是對傳統的節日有比較積極、正面的意義存在。因為傳統節日對民俗的延續啊,或者是歷史源流的保存啊、維護啊,我覺得還是比較好的。

  主持人:

  剛才這位教授談到的很重要的觀點,她認為把傳統的節日假日化是應該的,應該也是有效的,她這麼認為。我也注意到這次的國際研討會上,大家談的最多的一個主題就是是否可以把民族傳統節日把它假日化。兩位專家,你們的意見是什麼?

  劉魁立:

  如果把這個問題稍微再引申一下,它不僅僅是放假不放假的問題,節日的整個體系實際上是涉及到我們如何舒展咱們自己的民族性格的問題,説的再大一點,是整個一個叫做國家身份問題,或者叫做民族身份問題。如果要是在這樣比較大的前提下來談這個問題的時候,可能就要把我們自己的傳統如何延續下來,如何發展下去,這就變成了一個對於我們民族來説,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了。因為在整個的節假日過程當中,實際上民族性格能夠在這裡得到比較好的體現。如果把我們的傳統,把我們非常優秀的民俗的傳統延續下來的話,我想可能要在我們的假日體系裏面應該有它的位置。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的許多有非常深厚文化內涵的節假日就會替我們做我們認定或者是認定自己的民族身份,或者是體現我們自己的民族認同情感的那樣一些事情。

  主持人:

  實際上這個話題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討論了。我們注意到人民大學的校長冀保成先生也談過,應該把端午節、中秋節等等,包括中秋節、清明節他認為都應該定為法定的假日。實際上這裡面探討一個很重要的,是一個時間制度的安排。但是國家已經有一些安排了,原來只能休息一天一週,現在能休息兩天了,假日應該很多了。如果再把原來民俗的傳統的節日定為假日,從國家政府的角度來考慮,是不是時間安排上也會有一些難處呢?

  高丙中:

  實際上這裡不是時間夠不夠的問題,比如説在傳統社會,節日就是假日。

  主持人:

  一過節就可以不工作。

  高丙中:

  過節就有時間。到那個時候跟農業社會是比較配合的,那樣一個節奏可能跟現代社會是一個節奏,可能有不合的地方,這個不合應該説客觀存在,可是現在一來再設立假日的話,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原來的節日體系,完全是弄了一套新的假日制度,現在開始做這個工作,歷屆政府有時比較激進,有時比較緩和,但是基本上的思路都是跟著現代國家的重要活動,設立紀念日,有的紀念日就變成了假日,有的紀念日只是在報紙,並沒有成為假日。可是後來隨著生産效率的提高,勞動力,可就業人口的增加,國家不需要每一個勞動者都那樣充分地去,不要那麼多的工作時間,這樣假日就慢慢地增加。增加之後,反過來到今天,大家覺得假日沒有什麼意思的時候,發現那麼有意思的日子,沒有病,這麼多假日,我們沒有什麼意思,這個問題出來的時候,我們再看我們這個過程過來的歷程,就覺得我們有處理不當的地方,我們現在是要討論怎樣調整這個不合理的東西。

  主持人:

  您的意思就是説把一些傳統的節日改為假日,您覺得從時間安排上來説,不算多。

  高丙中:

  應該是可以的。並不一定説在一年的假日裏增加新的假日,而是説把原來的假日的時間,調到傳統的節日期間,冀校長專門提了一點,把除夕演變為假日,這一點也是提的很精細的。大年三十本來的意思就是應該休假的,可是大年三十還要他去工作、上班,該動腦子的,他的腦子不在那個地方,該動體力的,效率也不高。在觀念裏面這就是一個休息的日子,就是人跟人聚在一起,做一些沒有實際功效,但是有意義的事情,這個安排跟誰過不去呢?

  主持人:

  關於這個問題,在這次的研討會上大家有沒有達成共識?

  劉魁立:

  因為這次研討會實際上是學理性比較強的研討會。在這樣具體的政策、對策性的問題上,沒有非常舒展的把資格的意見全部都發表出來,因為這次嚴格地説,還不是一種對策性的研究,但是剛才高先生所談到的問題,實際上是大家都已經涉及了的。就是説要把我們現在有假日的,但是又缺少,或者是比較薄的那一個文化內涵的那樣一些日子,把它挪到另外的有深厚的文化歷史內涵的時間去,讓那個時間成為假日。實際上如果這樣做的話,我想大家都是非常高興的,會滿足大家精神的需求。

  主持人:

  説到春節一系列的民族傳統節日的話題,使我想到關於春節,前一段還有一個爭論,説有的人提出來説把春節日子改了,不是改在除夕大年初一,正月初一,而是立春那天,兩位對這個説法是什麼看法?

  劉魁立:

  我本人感覺這個建議,名字叫做春節科學定日,這個建議本身的命名就不科學了。因為如果要談現在春節的定日是不科學的,而一定要把它做成某種科學的辦法來加以定日的話,我覺得這個本身的出發點是不對的。此外,如果把春節挪到立春,而我們的春節是我們心中的年,把年放在另外一個時間,我們等於説那個時間我們不是按月向的運行辦法。

  主持人:

  不是一年初始的感覺。

  劉魁立:

  另外我們就沒有了除夕,我們同時也就沒有了正月十五的元宵節,因為中國人對月亮的情感完全不同於其他民族,我們的許多節日的主要活動都是在夜晚進行的,比如説元宵節、燈節,比如説七夕也是在看星象,比如説八月十五過去的祭月和現在的拜月,包括除夕,所有的這些活動都是在晚上進行的。我們對於中國人,特別是我們的漢民族對於月亮的這種情感,一旦被這樣定在立春這個時候。

  主持人:

  就全亂了。

  劉魁立:

  全亂了,這樣的話我們基本上再沒有我們的民族節日系統,實際上這個建議本身不僅是不可行的,而且是完全不可取的。

  高丙中:

  春節,他可能這麼提的時候,他提問題的産生是這麼産生的,他就説春節是立春的節氣,你既然是説叫立春的節氣,不在立春那天,那你錯了。春節是辛亥革命之後才有的一個概念,是原來的元旦,是我們老輩子都説元旦,被新的公曆用到1月1號來了,要區別這個東西,它本身跟立春並沒有關係,它並沒有説我要代表立春。所以現在這樣提問題,可能是叉開了,這兩個沒有合在一起。

  主持人:

  看來在這個問題上兩位專家的意見是一致的。我注意到很多觀眾也是跟你們相同的一些看法。確實春節在中國人的心目中,就像劉教授曾經講到的,地位是非常顯赫的,甚至可以説是中心的地位。所以在今年的春節期間,我們中國新聞節目是從初一到初六,每天選擇一個不同的地方,來向大家直播當地的一些過年的習俗,現在利用這個機會,我們再來回顧一下其中的一些精彩的片段。

  剛才我們一起看了六個不同地方的一些過年的習俗。但是雖然我們現在能看到各個地方的地域色彩非常的明顯,確實是感到豐富多彩。但是也有人覺得現在過年好像不如以前了,這個年味好像越來越不濃了,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麼。你們兩位分析一下,這其中是什麼原因,到底我們缺了什麼?

  劉魁立:

  我自己感覺到在我們過年的這個過程中間,大概需要提煉很多符號,或者我們叫做象徵。而這些符號,這些象徵的提煉,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過去做的工作不多。比如説鞭炮,鞭炮這樣一個符號,或者是叫做一個象徵,它直接和年是非常密切,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絡。

  主持人:

  好像一説到過年,就會想到放炮,這兩個是緊緊粘在一塊的,把它摘下去,撕下來,好像感覺就不是年了。

  劉魁立:

  所以大家感覺沒有年味。過去常常説爆竹一聲除舊歲,好像是辭別舊的一年,迎接新的一年,中間的一個辦法,是用鞭炮來銜接這兩個時間段的。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一旦説是用行政的辦法,用一個簡單的辦法解決我們心中的那樣一個價值問題,或者叫做我們的情感問題,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那麼用一種禁決的辦法來處理,顯然它的後果不會奏效。實際上一方面我們禁了,但是群眾又覺得在感情上下不去,於是他又要在某種意義上來叫做違禁,要採取一種辦法,於是就出現了這樣一種矛盾。

  主持人:

  實際上大家都難受,您禁了,但是還有不少地方放,我們注意到今年,包括北京有一些禁放區裏還是有放爆竹的。這樣一個情況出來,大家覺得還是非常尷尬。高教授,您覺得呢?放炮本身可以説確實是人們感覺是過年的一部分,而且是人們表達過年喜悅心情非常重要的手段。但是現在它沒有了,您覺得年味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符號沒有了而覺得沖淡了?

  高丙中:

  年味淡,可能一方面是説內心的體驗,因為原來過年,有很多民俗活動,這些活動你都是從小就習慣的一套東西,很自然的你就在這裡面來體驗一遍,放鞭炮是重要的一個項目,其實拿鞭炮來説,不僅僅是這一個項目被取消,因為這個項目是被政府立法取消的,所以怨言比較多。事實上很多項目在現代變化的過程當中,大家,當然不是説要自動放棄,是社會總的造成的後果。比如説原來春節的踢毽子、玩陀螺、踩高蹺花卉表演你去看,但不會去踩了,原來小孩兒要去玩這些東西,體驗差了。再一個是價值的問題。大家覺得年是一個完整的年,是一個意義比較豐富的年的時候,是因為社會營造了一套價值,一個觀念,跟你個人的東西相互比較契合,你會有一個統一性比較強的體驗,可是現在經過這麼多年,這裡很多壞的東西,有迷信,有落後,有愚昧,有這樣的東西,可是再來體驗,再來做的時候自己就猶豫了,明顯做了,這個體驗已經不是那個體驗了,外在、內在兩個方面,過的年不是原來的年了,是因為不是原來的過法,不能像原來那麼了。

  主持人:

  實際上您剛才講到使我想到一個問題,民族傳統節日本身有兩個構成,一個是它的文化內涵,有很多價值在裏面,再一個是形式,比如説一些符號,放鞭炮也好,貼春聯也好,是一種文化的形式錶現。但是現在看來,我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很多民族傳統節日的形式本身也欠缺了,比如説很多形式變為中國人傳統的吃了,跟吃聯在一塊,春節吃餃子,正月十五吃元宵,端午節吃粽子,中秋節吃月餅,到臘八喝粥,立春吃春餅,跟吃聯絡在一起,形式本身是不是也在退化或者減少?

  劉魁立:

  應該這樣説,當別的符號,整個符號體系在某種意義上自己逐漸逐漸地變得比較貧弱的時候,我們其中的某一項變得突出出來了,顯得只有它在那裏好像是惟一的東西,但實際上我覺得符號體系的提煉還是不夠的,比方説過去豐盛的食品,幾乎是在所有民族的所有的節日裏面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無論是中國的、外國的,或者是我們中國的各個民族的,實際上都有吃的內容。

  主持人:

  吃本身也有文化的説法在裏頭,有內涵在裏頭。

  劉魁立:

  可是現在一旦只突出了一點,把其他符號中間重要的內容變得很貧弱的時候,自然大家開玩笑的説,現在的節就只剩下一張嘴了。我想今後的問題還是保持這個部分,但是加強其他符號的提煉和對於其他符號的宣傳,包括您剛才所説到的貼對聯,包括比如説互相之間的拜年的習俗,家庭和睦的團圓。

  主持人:

  內容豐富起來。最後一個問題請高教授講一下。面對現在這種情況,內涵有些可能已經都丟失了,形式大家又不是很明白,怎樣才能使我們的民族傳統真正地繼承和保護下來?

  高丙中:

  我順著剛才的話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麼吃沿襲下來了呢?因為吃是家庭裏就可以做的事情,在很多年,在公開場合,在所謂公共領域,所謂公共空間,我們是不能來表演,或者是表現,呈現傳統的民俗活動的。現在如果説要繼承,要沿襲這個活動,第一點,也是最基本的一點,就是要營造一個共同的觀念,這個觀念必須在公共空間裏營造,是一個公開的活動,這個公開的活動我們能觀賞,能參與,我們能提我們的意見,能夠分享價值,這樣才可能沿著這個線索,這應該是共同的,群體性的活動。當它變成群體的活動,就能往下沿襲。

  主持人:

  劉教授講的很對,宣傳也很重要,必須讓大家知道我們節日裏的內容是什麼,文化內涵是什麼,然後才能知道怎樣通過一種形式表達這些內涵。但關鍵的問題是你怎樣才能夠有表達形式的一些習俗。

  這個話題非常長,非常多,今天的時間關係我們先談到這兒,以後有機會再聊,非常感謝兩位到我們演播室接受採訪,謝謝。

  好,觀眾朋友們,今天的《今日關注》節目到這裡就結束了,感謝您的收看,再見。

  製片人:張立勇

  策 劃:滕雙雙

  編 輯:王冬妮 刁偉華

  主持人:王世林

  監 制:馬 勇

責編:郭翠瀟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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