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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區人民歡喜過新年（一）（(2003年01月29日 22時24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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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幾天就是春節了，這兩天，我們大家都在忙著準備過年的年貨，為過一個快樂的春節做著最後的準備，彼此見面問得最多的一句話也是：年貨準備齊了嗎？問歸問，現在市場上商品豐富，相信準備年貨也不是件太麻煩的事。不過，對去年我國許多遭受自然災害的地區來説，生活在那裏的人們年貨就不太容易置備了。
2002年，雖然我們國家沒有發生全國性自然災害，但局部地區的水旱災情仍比較嚴重。夏秋季節，湖南、陜西、福建、四川等地區的洪災，造成194.2萬公頃農田絕收，導致直接經濟損失679.8億元，受災人口達1.1億人次。而山東持續已久的旱災在2002年進入第5個年頭，全省有792萬農村人口飲水困難，60多座縣級以上城市用水短缺。我們的記者年前到災情嚴重的山東臨沂進行了調查。
災區人民如何過年
1月25日上午，天剛剛亮，山東省臨沂市費縣芍藥鄉南泉村的朱加昌早早就起了床，這一天，他要到鄉里去趕過年前的最後一個集，購買全家人過年的年貨。
吃過早飯之後，朱加昌也沒有忘記喂一喂家裏養的兩隻山羊，由於乾旱，它們也只能吃到少量乾枯的草料。像平時一樣，朱加昌每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到對面的山上去給自家種的幾十棵核桃樹施肥。2002年山東遭遇的大旱，使朱加昌種的莊稼幾乎絕産，於是這些核桃樹成了他全家的希望。
臨沂市費縣芍藥鄉南泉村農民朱加昌:旱得太厲害了，我這是快50歲了，歷來沒有旱這麼長時間過。
朱加昌所説的就是2002年山東那場百年不遇的大旱，在這次旱情中，從2002年1月1日至10月1日，山東省平均降雨僅380毫米，比歷史同期減少38％。其中，7月1日至9月1日，全省平均降雨僅132毫米，比歷年同期減少62％，是1916年有資料記載以來降雨最少的月份。乾旱缺水使山東省60個縣級以上城市供水告急，大量企業實行定量供水或限量停産，全省受災人口達4886.47萬人，直接經濟損失為202.19億元，其中農業的經濟損失佔到了70％以上，高達154.21億元，農作物受災面積504.17萬公頃，絕産面積91.66萬公頃，減産糧食1868.42萬噸。
這場旱災同樣使朱加昌全家的生活陷入了困境，去年他一家種田的收入也只有700多元，到了年底，更是所剩無幾。朱加昌告訴記者，要不是前幾天省裏送來了500元錢，這個年真不知道該怎麼過。
臨沂市費縣芍藥鄉南泉村農民朱加昌:黨和政府要是不給救濟，就根本沒法辦了。
給核桃樹施完肥之後，朱加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趕集，而妻子則給他拿來了政府給的錢和只有在重要的時候才穿的新衣服。
臨沂市費縣芍藥鄉南泉村農民朱加昌:今天是高興，黨和政府給了錢，我覺得很高興，反正我得穿這衣裳，冷也得穿這件衣服，冷我也穿，我覺得高興。
朱加昌在出門前的最後一件事情是和90歲高齡的母親告個別。
臨沂市費縣芍藥鄉南泉村農民朱加昌:娘，給你買雙鞋，給你稱二斤橘子。別的不要了？不要我就走了。
半個多小時之後，朱加昌和兒子來到了離家30里遠的芍藥山年集。雖然去年山東遭遇的大旱給當地農民的生活帶來了不少影響，但是政府的幫助也讓像朱加昌一樣的受災群眾依然有了辦年貨的錢，集市上顯得十分熱鬧，各種年貨的品種也非常齊全，每個攤點的生意也很火爆，喧囂的集市上充滿了過年前的喜慶氣氛。
3個小時以後，朱加昌自行車後的小籃子裏已經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年貨，由於心情高興，他比當初計劃時買得更多，臨走前，他也沒有忘記再買上一副春聯。他告訴記者，雖然今年遭遇了大旱，但是政府的幫助和關心讓他對新的一年依然充滿著希望。
臨沂市費縣芍藥鄉南泉村農民朱加昌:這回行了，買了芹菜，割了肉，我回去包個餃子，歡歡樂樂過個好年。
在山東，得到政府幫助的災民遠不只朱加昌一家。經歷2002年百年不遇的旱情之後，山東省委省政府十分關注災民過年的問題。節前，山東省代省長韓寓群一行也再次來到了朱加昌所在的沂蒙山老區，慰問這裡的災民。
政府慰問災區人民
1月26日上午9點，4輛慰問專車離開濟南，前往山東省旱情嚴重的沂蒙山區，對山區的受災群眾進行慰問。3個小時以後，韓寓群等山東省的領導來到了臨沂市費縣的大彎村，他們要看望的是生活在深山裏的災區群眾。
山東省代省長韓寓群：給你兩床被子還有麵粉，還有花生油。咱們現在困難些，主要是天氣乾旱，等到老天爺下了雨就好了，它不能夠長期不下雨。
臨沂市費縣芍藥鄉南泉村農民朱加昌：領導想得太週到了，我真感激不盡。
山東省代省長韓寓群：不要這樣，有困難政府應當幫助你。
2002年的旱情席捲了山東全省的60多個縣級以上城市，臨沂的旱災更是200年不遇，這給沂蒙山老區的群眾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對於春節前災區群眾的生活狀況，黨和政府一刻也沒有忘記。
山東省代省長韓寓群：全省經過徹底的摸底排隊，我們省大概有90萬戶群眾是屬於既缺糧又缺錢的，這樣就必須由政府靠救濟來解決。大體上是280萬人，我們現在工作的重點就要解決好這280萬人吃飯的問題、溫暖的問題，同時也要解決280萬人過春節，一定要吃上餃子。
為了從根本上解決災區人民的溫飽問題，臨沂市民政部門對全市各個縣、鄉、村進行排查摸底，將受災群眾的狀況進行了詳細的登記，並逐一發放救濟卡，領到救濟卡的災區群眾就可以每月憑卡到當地的糧食部門領取相應的糧食和財物，這樣就可以確保春節前後每個受災群眾的生活都能夠得到保障。
臨沂市民政局局長張萬連：我們全市已經發了4.2萬戶、19.5萬人，總共發糧食是1800萬斤，能保證他們在春節之前能夠不缺糧。春節之後，我們將根據掌握的情況，繼續把沒有發的部分發下去。
一卡在手，衣食無憂，受災群眾親切地把這種救濟卡稱作是“放心卡”。記者在山東省民政廳了解到，目前，山東省通過各種渠道已籌集救濟金5億元人民幣，大部分已經發到了災民手裏。社會大力捐助的同時，山東各地也開展了生産自救和根治旱災的行動，請看《經濟半小時》記者周人傑的進一步調查。
根治災情，重建家園
除了政府的救濟之外，山東省各地也紛紛開展了生産自救的行動，記者身後就是山東省臨沂市費縣一片即將建成的大棚區。當地的農民告訴記者説，在這片大棚建成之後，即使是在大旱之年，他們也可以在大棚裏種植各种經濟作物，來彌補旱情所帶來的損失。
在臨沂市費縣的薛莊鎮，記者看到，利用現在的農閒季節，當地的農民正在忙著搭建大棚，雖然空曠的農田裏氣溫很低，但是這些自發來到地裏修建大棚的農民們依然是幹得熱火朝天。去年發生的大旱讓他們種植的莊稼受到了不小的損失，也讓他們明白了生産自救的重要。
臨沂市費縣薛莊鎮農民：旱田不蒙大棚的80％減産，有的甚至絕産，但蒙大棚既能節水、又能省水，經濟效益比普通田地得高四五倍。
為了解決連年發生的乾旱問題，當地政府積極組織農民修建大棚，進行農業結構調整，僅費縣薛莊鎮，大棚的面積就已經超過5000畝，在一些較早投入使用的大棚裏，種植的莊稼已經是枝繁葉茂。大棚的規模化使用也將從最大限度上減少乾旱對農業的威脅。
臨沂市費縣薛莊鎮鎮長譚忠誠：為了抗禦自然災害，加大農業基礎設施的建設，基本上通過縣鎮兩級的扶持，我們目前群眾有大棚的地頭都打了地頭井、深潛井，包括開發大棚井，滿足整個大棚的用水情況。再遇到乾旱，農民的減收將要降低到最低的限度。
為了從根本上解決大旱之年的用水問題，山東省費縣的農民利用沂蒙山的山勢建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攔水壩，這樣就可以將平時從山上流下的水積攢下來，在發生乾旱時用於灌溉莊稼和農田，當地的農民親切地把這些水稱作是當家水。
記者來到大田莊鄉的時候，一戶農民正在修建全家的第三個攔水壩，雖然他們同樣經歷了去年發生的大旱，但是有了自己親手建起的水壩灌溉莊稼，全家的收入依然不錯。
臨沂市費縣大田莊鄉農民：我家有六七畝地，在大旱之年能澆好幾遍，收入就很好。要沒有這幾個壩，在這個大旱之年基本上就是絕産。一個壩是抗旱壩；第二個壩就是致富壩；第三個壩就是奔小康的壩。
解決山區的乾旱，水利是關鍵。以費縣為例，從1996年以來，費縣採取小型水利工程承包的方式，將原先由集體所有的小水利工程承包給農民個人，誰投資修壩，誰用水受益，極大地調動了山區農民修建水利工程的積極性。6年間，費縣投資2.5億元，共建成各類水利工程6855處，增加蓄水能力3500萬立方米，從根本上解決了乾旱時期山區人民生産和生活用水的難題。
山東省代省長韓寓群：經過多年來的努力，山區的水利建設已經走向市場化運作的程度，發展的形勢非常好，這也是在改革當中，農民自己創造出來的一條路。我們現在準備大量地推廣它，使我們這些山區水利建設都搞起來，山區只要有了水，一定就有活路了。
在採訪中，韓省長還告訴記者，早在去年的8月份旱情還不太嚴重的時候，山東省就召開了市長會議，對全省旱情以及受災群眾的情況進行了全面摸底。他一再表示，今年一定要讓每一戶群眾都過個好年，山東各級政府也正在幫助這裡的群眾建立起一套抵禦自然災害的體制。
2002年入汛以後，湖南全省降雨量比歷史同期偏多近百分之五十。異常的氣候使湖南境內的湘、資、沅、澧四大水系和洞庭湖的汛情來得早、去得遲，出現了當地水利史上少見的六次洪峰和全省性秋汛。郴州市位於湖南南部，是2002年湖南受災最為嚴重的地區，很多道路、房屋毀於洪水。半年過去了，那裏的災民生活情況怎麼樣，我們《經濟半小時》的記者到那裏進行了採訪。
災民老鄺
記者首先來到了郴州市北湖區岳峰鄉，在愛民新村裏，受災的群眾正在收拾著還未完工的新房。今年68歲的鄺柏田，正在清掃著門前的垃圾。他是岳峰鄉桃仁村九組的村民，前幾天剛剛搬進了自己的新房。鄺柏田原來的房子在十幾公里外的山裏，沿著山邊崎嶇的小路，記者來到了鄺柏田原來的住處。在這裡已經看不到任何房子的痕跡，地上覆蓋著厚厚的泥土，高高的山上有一塊明顯的滑坡的痕跡。
郴州市岳峰鄉桃仁村村民鄺柏田：這兒是一個大門口，我從大門口出來，嘩的一聲，我們一家人在那邊的東西都沒有了，就變成了一片楠竹山，我家裏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出來。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鄺柏田仍然心有餘悸。2002年8月8日淩晨，罕見的一場大雨襲擊了整個郴州市，平均降雨量達到了200毫米，有些地方甚至超過了250毫米。一個當地老人説，活了90歲，還是第一看到這麼大的雨水。持續的暴雨引發了山洪，一些土質疏鬆山區發生了大面積的泥石流和山體滑坡。
郴州市岳峰鄉桃仁村村民鄺柏田：我這房子才建起來三年，前年裝修花了4000多元錢，還是馬馬乎乎裝修的。本來還想今年再翻修一下，還沒修就報銷了。
鄺柏田只穿著一條短褲跑了出來，家裏的兩頭牛、一頭豬，20多只鴨子，全都被倒塌的房子壓死了。房子裏的糧食、傢具等，一件也沒有拿出來，不知被衝到了哪。看著正在啄食游水的母雞和鴨子，很難想象這裡曾經是一棟房子。鄺柏田鄰居的房子，剛剛建成六個月，還沒有享受到新房的溫暖，就被洪水沖倒了。
郴州市岳峰鄉桃仁村村民鄺柏田：坐在那邊流淚流了半個多小時，對門的就喊我，他問你人怎麼樣？我説人還好，人沒有傷著，所有的東西都打光了，我變得一無所有了。
在這次洪水中，整個郴州市全倒房屋3515戶，受災人口近46萬人，直接經濟損失29億多元。鄺柏田所在的岳峰鄉，沖毀的房屋就有98棟，96戶村民一下子變得一無所有。洪水過後，鄺柏田和其他災民被安排在了臨時搭建的帳篷裏，當地政府為每戶失去住房的災民分發了鍋碗瓢盆，並定量供應大米和蔬菜。而倒房災民的居住問題也擺在了當地政府的面前。
郴州市北湖區民政局副局長宋松賢：這個山區雨水比較多，一到下雨後政府就很擔心，所以用幾年的時間，可能就要逐步解決這個問題，搬到比較防洪的地方，保證村民的生命財産安全。
據宋松賢介紹説，這裡的土質非常鬆散，即使山上植被很好，一旦雨水過多，還是容易發生滑坡。而且當地山區，很難找到建房的平地，很多房子只好建在了洪水經過的地方。經過這次洪災，政府對於危險、無法在原地建房的災民，劃定了5個地方，進行集中建房安置。為了使災民儘快住進新房，北湖區給予每個全倒房住戶2000元的建房補貼，免收各種建房辦證手續費和規費。對於特困戶、五保戶、優撫對象等自救能力差的全倒戶給予重點救助。
郴州市北湖區民政局局長曾暉均：一切的基礎設施首先都由區委區政府把它統一規劃了，比方説，這底下有一條下水道，我們就裝了涵洞，首先把下水道搞通，把基礎拉通以後材料才能運進來。這個四週轉圈的路，包括這條路，我們花的費用就是十多萬。
在石蓋塘鎮，來自南溪、江口和當地的114戶災民，通過親戚朋友的支持和信用社的貸款，房子的結構基本完工了，再有兩個月，就可以住進自己的新房了。鄺柏田所在的岳峰鄉愛民新村，一共建房24棟，安置了28戶住房全倒的災民。儘管多數房子還沒有粉刷，也沒有裝修，甚至房子裏的門窗還沒有安裝，只是挂了一層塑料布，但總算有了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為了能夠在新房裏過春節，鄺柏田在1月14日搬進了還有些潮濕的房子。據記者了解，目前北湖區，已經建好的新房有633戶，在建的73戶，採取其他方式安置的339戶，災民住房安置率達到了93％以上。其中集中建房的5個“愛民新村”安置了223戶災民。
由於連日雨雪不停，災民的房子還沒有全部完工，對於這些一無所有的災民來説，只要有了自己的新房，就有了重建家園的基礎。但是，為了建房，災民們已經花完了所有的積蓄，而且還借了很多錢，如何讓災民過一個好年，成為春節前當地政府的頭等大事。
鄺柏田過年
1月24日，北湖區的領導和當地幹部帶著米和油，還有一些慰問金，來到岳峰鄉愛民新村，看望這裡的災民。
郴州市北湖區區長首建中：黨和政府沒有忘記我們受災的群眾，我們拿點油、拿點米，另外還送些慰問金，代表黨和政府來給你送溫暖，預祝你過個好年。
春節前，北湖區的所有領導都下到了受災的鄉村進行慰問，並帶去了油和米，每個鄉鎮也根據當地的情況，發放了慰問金。據了解，郴州市目前已經發放救災款4000多萬元，救災物資衣被10.7萬件。在北湖區，發放棉被5000多床，棉衣4000多件，大米500噸。
郴州市北湖區區委書記李和平：要確保災民安置好、過好春節，使他們有飯吃、有衣穿、有魚肉、有房住。
1月25日，是岳峰鄉趕集的日子。鄺柏田和最小的兒子準備到集上購買一些年貨。當地村民過年，雞鴨魚肉是必不可少的，炮仗、對聯、糖、酒等年貨，都要從集上買回來。
儘管下著小雨，但集上的人很多，鄺柏田不時地和熟人打著招呼。他告訴記者，有很多都是從幾十里外的山裏走來的。把自己編的竹筐或養的豬崽賣了，然後買一些年貨回家過年。鄺柏田家裏的年貨大部分都辦的差不多了，只是買了一些肉和魚，還買了兩副對聯。在鞭炮攤前，兒子看上了花炮，鄺柏田一陣猶豫之後，還是放下了。
隨著春節的臨近，鄺柏田在外打工的孩子也陸陸續續回來了。臘月二十四，是湖南傳統的小年，鄺柏田一家從一大早就開始準備飯菜，準備吃一頓洪水以來的團圓飯。孩子們忙前忙後，鄺柏田則在一邊逗著自己的小孫女。
做好了飯，按照習慣，鄺柏田讓兒子在門口放了一挂鞭炮，又恭恭敬敬地在門口燒了一注香。做完這些，全家才開始坐下來吃飯。
郴州市岳峰鄉桃仁村村民鄺柏田：説真的，還是依靠你們這些女婿，錢也出了，力也出了，我能夠住這個房子，感謝黨和政府，大家一起喝杯酒。
鄺柏田告訴記者，等過了年，賺了錢，再把房子好好裝修一下。他相信，只要人在，一切都會有的。
不管經濟發展到什麼程度，自然災害都是無法避免的。但我們可以通過各種方法把災害的危害降到最小。我們更可以伸出一雙雙溫暖的手，用我們的愛心，來幫助受災的群眾過一個快樂祥和的新春佳節。在這裡，我們也祝願羊年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經濟半小時》記者康敬鋒、周人傑編輯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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